密謀正不知所措的熊闖,突然感到一陣睏意襲來,身不由己的摔倒在地。雲翔天和肖秀娟雙雙搶上去扶起熊闖,只見,熊闖臉色紅潤,鼾聲大作,睡的正香。
雲翔天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頭看着雪萍說:“萍兒,這是怎麼回事?”
雪萍也露出驚訝的神色說:“我也納悶,人剛纔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睡着了呢?奇怪。”
雲翔天嚴肅地說:“萍兒,說實話,是不是你搞的鬼?”
雪萍看到雲翔天的臉比驢臉還長,就嘟嚕着小嘴說:“好啦,是我做的。誰讓他一進來就對你無禮,活該他倒黴,成了我的實驗品。他從喝水到現在,有近兩個時辰,現在就看他什麼時候醒了。”
肖秀娟一聽是雪萍的傑作,心就放下了,她說:“雪萍姑娘,熊隊長要睡多長時間才能醒?”
雪萍滿不在乎的說:“多說三個時辰,少說兩個時辰吧?”
肖秀娟又焦急起來說:“難道沒有讓他早點醒過來的辦法嗎?”
雪萍說:“有啊,在他腿上扎一刀,放放血,估計會快一點。”
洪昌悄無聲息地也來到了後院。看到躺在地上的熊闖就問:“狗熊這是怎麼啦?”
他的突然出現把大家嚇了一跳。馮家星趴在他耳邊,把事情的經過簡要地說給他聽。聽完後,洪昌哈哈大笑。他本來還懷疑雲翔天的計劃,現在他完全放心了。
雲翔天和肖秀娟想盡一切辦法就是弄不醒熊闖,雲翔天有點急了,他嚴肅地說:“雪萍同志,我命令你馬上讓熊隊長醒過來,我知道你有解藥,我也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但他是我們的戰友,兄弟。如果你在十分鐘內不能讓他醒來,我將取消這次行動。因爲戰友的生命高於一切。”
雪萍聽了雲翔天的話並沒有生氣,她聽到雲翔天說,雲翔天知道這一切都是爲了他雲翔天,這一句就夠了。雪萍還是裝作很委屈的樣子,說:“好啦,我給他解藥就是啦。”她掏出一粒藥丸遞到肖秀娟的手中說:“放在他嘴裡,灌一點水,馬上就醒。”
還就是這麼神奇,藥丸下肚後,熊闖還真的就悠悠醒來。他瞪着迷茫的大眼看着衆人,竟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肖秀娟把一切都告訴他後,他驚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過了老半晌才說:“雲大隊長,我服了,你身邊的能人太多啦。無聲無色放倒人的蒙汗藥我見過,像這樣推後兩個時辰,才把人放倒了的迷藥,還真是匪夷所思,聞所未聞。”
雪萍低聲說道:“你再對大隊長無禮一個試試,我還有更絕的。”
熊闖連連搖手說:“別別別,從今以後你們的大隊長,就是我的祖宗行了吧?”
雪萍哼了一聲說:“這還差不多。”
雲翔天一咂嘴嚴厲地說:“什麼差不多?瞎胡鬧,還不快點把東西交給洪連長,告訴他使用的方法。”
雪萍做了個鬼臉,吐了一下舌頭,然後對洪昌小聲地說:“我昨天晚上抓了個壯丁,幹了一晚上的活,做的東西給五百人都用不完。你拿走一半。”
洪昌看着小小的一個紙包說:“就這麼多,不會夠吧。”
雪萍含笑道:“夠了,足夠啦,我剛纔在那狗熊隊長的杯裡,就用指甲蓋颳了一點點,就可以讓他睡上三個時辰。”她又掏出一粒藥丸遞給洪昌說:“這是解藥,你吃飯前就把它吃了,聽見沒?”
雲翔天突然在外面喊道:“你們兩個好了沒?”
雪萍咯咯一笑說:“你怕我被他偷走了,是嗎?喊來喊去的。”
雲翔天看着熊闖和肖秀娟壞壞的笑着,臉一紅,忙解釋說:“我這妹妹,就是喜歡胡鬧,別在意。”
熊闖笑聲更大了,說:“是嗎?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們可是沒說啥。”
雲翔天見他取笑自己,就嚇唬他說:“你可得小聲點,我這妹子,脾氣邪乎的很,稍有不如意,指甲縫裡都能把人放倒。”
熊闖嚇得急忙捂住嘴,恐懼的看着雪萍,再也不敢多說一句。
下午回到據點的洪昌按照雪萍的吩咐,在炊事班做飯的時候走進了伙房,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把手裡的兩包藥,分別放進正在鍋裡炒的菜和稀飯裡面,然後走出廚房吃下解藥。他機智的躲過小鬼子的巡邏隊,走到梅良生的房間門前,伸手推開房門。
梅良生正躺在牀上享受着,鴉片帶來的飄飄欲仙的感覺。對洪昌的到來大感驚訝,在他的記憶中,洪昌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他。爲此他耿耿於懷,總想找個機會在日本人搞垮洪昌。他也知道洪昌也在尋找機會要弄死自己。可今天他突然登門造訪是什麼意思。
洪昌先開了口:“梅翻譯官,我能進來嗎?”
梅良生不冷不熱地說:“你都把門推開了,我能不讓你進來嗎?”
洪昌微笑着走進屋子說:“梅翻譯官,我們兩個鬥來鬥去,誰也沒落好。我想和你重歸於好,你看怎樣?”
梅良生冷笑着說:“怎麼,不想弄死我啦?這可不是你的性格呀?”
洪昌又走到門口伸出頭左右看了一下,顯得很謹慎,然後關上房門說:“梅翻譯官,咱兩個鬥來鬥去,不都是想在皇軍面前討個面子,得個賞識嗎?可我們把自己的財路都斷了。想想太可惜了。你說,如果咱兩個聯手,曲頭縣還不是咱兩個說了算。你和皇軍的交情好,我手裡有人,做什麼不賺錢。就拿伙房來說吧,那就可以賺不少錢。”
說到錢,梅良生就來了精神,他問:“廚房裡有什麼油水?”
洪昌嘆了一口氣說:“唉,梅翻譯官,你想想,咱們軍營裡有多少人?”
梅良生不假思索地說:“這還用問,二百多呀。”
洪昌又問:“咱們的那些空營房是幹什麼用得?”
梅良生有點不耐煩地說:“廢話,你在這裡這麼長時間,這都不知道,還來問我?”
洪昌說:“是,我不用問你我也知道,那是給中轉皇軍用的住處。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這裡平均每天差不多有六百人吃飯。如果我們每人扣上那麼一點點,你想想,你想想,一個月下來那得有多少錢哪?”
梅良生一聽忽的從牀上坐起來,張着大嘴,兩眼直勾勾的看着洪昌,表情極其詭異。
洪昌知道他是被這筆巨大的利益驚呆了,卻故意臉色一沉說:“得得得,我就知道你不會同意,真不該來跟你商量,沒打到狐狸惹了一身騷。”說完假裝站起來要走。
梅良生看到洪昌要走,急忙喊住說:“等會等會,不是我不同意,只是被嚇着了,好大的一筆錢吶,誰聽了不吃驚?”
洪昌回過身來說:“你真的同意啦?”
梅良生說:“這麼好的事,龜兒子纔不同意呢?”
洪昌顯得異常痛苦地說:“哎呀,可是虧死我啦?你你、、”
梅良生皺着眉頭不解的問:“怎麼啦?什麼又虧死你啦?”
洪昌拍着腿說:“我原本以爲你不會幹,所以就想着法的想趕你走。結果,廚房的油水沒撈着,還害我花了好些走關係的大洋,你說我虧不虧。”
梅良生哈哈大笑起來,笑夠了說:“你他媽的活該,偷雞不成蝕把米。有本事你還整我呀?媽的這麼好的事,你不早一點來找我商量。天天對我橫鼻子瞪眼的,別人還認爲我睡了你家的女人啦?”
洪昌罵道:“去你孃的,什麼東西?你也喜歡錢,早點跟老子說嘛。害的錢都偷偷地溜走了。”
梅良生正色地說:“哎,洪連長,我們應該怎麼做?”
洪昌說:“這事好做的很,首先是虛報人數,本來是五百人,可以報五百二十人嗎?皇軍有的是錢,從來也不查賬。還有,買三百斤菜,可以計三百五十斤嗎?糧食就更好說了。我們現在每人每天吃的是一斤半,我們可以上報皇軍說,一斤半不夠吃,要加一兩。然後在做飯的時候吩咐炊事班少做一兩的飯。這樣一來,每個人每天可以爲我們省下二兩。六百多人吃飯一天省下多少?一百二十多斤那。還有啊,我們出去買菜,在賣家那裡壓壓價,回來按市場上最高的價格記賬。算算。”
梅良生驚訝地說:“好傢伙,這樣我們兩個不就發了嗎?”
洪昌說:“可不是嗎?你要是真想幹,現在就到炊事班的伙房轉一轉,找出司務長點毛病,然後,我就處理他,你再找皇軍這事就算是成了。”
梅良生沒等洪昌把話說完,穿起鞋就走,嘴裡還說:“我這就去,我就不信找不出司務長的毛病。”
看着奔向炊事班的梅良生,洪昌心想:“雲大隊長真高,這事果然讓他說中了,沒娘生就是要錢不要命得主。”他冷笑一聲自言自語的說:“按照雲大隊長的意思,我應該去找另外一個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