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她有些無言以對，這個人精神根本不正常，她身上，現在還殘留着自己的鬼氣，分明就是剛纔那個巫子蕁！
巫子涵白了她一眼，懶得回答她這個問題，只說：“孟小狄怎麼樣了？靈蠱完全融合了麼？”
戚不負說：“放心還沒死呢”
說實話，她現在完全不知道，巫子涵在搞什麼，更準確地來說，也許是巫子蕁要搞什麼。
難不成是拖延時間？
可是爲什麼？
最後的最後，戚不負只能得出一個結論來了，那就是，這丫就是在混亂自己的思維。
擾亂她清晰的思路！
巫子涵看着她，皺了皺眉頭：“你對他做了什麼？”
興許是察覺到戚不負眼中的警惕，此時，巫子涵眼中，也充滿了警惕，彷彿隨時都能夠和她大打出手一般。
戚不負轉頭，看着臉色蒼白的孟小狄，問巫子涵：“對於那個所謂的靈蠱，你有多少了解？”
整個事件，歸根究底，不能用巫子涵或者巫子蕁來概括，說到底，一切都是圍繞着靈蠱展開的，巫子蕁的目的，花老先生的死因，他們糾纏其中的原因。
巫子涵擰着眉頭，說：“靈蠱，是巫蠱之術之中的一個傳說，一直沒有被人發現，它的作用，只在古籍上有很少的一些記載，靈蠱之所以被承認靈蠱，就是源於它的功能，掌控活人的靈魂，超脫死亡和生存這兩個境界的一種存在。”
戚不負疑惑：“什麼意思？”
掌握活人的靈魂，超脫死亡和生存這兩個境界？
巫子涵無奈地搖了搖頭，說：“掌握了靈蠱，煉出了這種獨特的蠱之後，就能輕易控制活人的靈魂，使其成爲特殊的狀態，不算死，不算生。”
控制這個靈魂，不算死，不算生，無可逆轉。
巫子涵繼續說：“古籍上的記載很少，關於這些，我也是這幾天，從巫子蕁所做的事情之中，瞭解到的。”
她說的很認真，彷彿她和巫子蕁真的是兩個人一樣。
戚不負打量着她，竟然任何端倪也無法發現。
如果巫子蕁，或者說，巫子涵——她們有智商的話，也應該明白，此時的她，已經知道了一切了。
可是，她爲什麼還要演戲呢？
假如她根本不是在演戲的話——
想到這裡，戚不負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分明只有一個身體，但是，卻有兩個靈魂居住在這個身體裡？
她突然想起一個詞——人格分裂。
戚不負終於明白了，巫子涵和巫子蕁就是同一個人，她有人格分裂症！
她有些不知道要說什麼好，猶猶豫豫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沉默了幾秒，說：“那個，巫……巫小姐，你覺得，巫子涵是爲了煉製靈蠱，才做出這些事情的？不過，她爲什麼一定要煉靈蠱？”
以她現有的能力，她已經是一個強大的蠱女了，任何想要得罪她的人，估計都不會有好下場了，爲什麼要冒着那麼大的風險，尋找靈蠱的秘密？
巫子涵對於戚不負突然改變的稱呼感覺有些怪異，但是也沒有多想，反正戚不負在她眼裡，一直神神道道，瘋瘋癲癲的。
她想了想，說：“巫子蕁這個人，是一個極端主義者，她這輩子，最大的目標，可能就是徹底消滅我了，巫蠱之術中，能夠對我造成傷害的，只有戮蠱蟲和靈蠱，這兩種，是我無法破解的……”
戚不負蹙眉，說：“對啊，她如果想要殺死你，用戮蠱蟲也可以，爲什麼一定要用靈蠱？”
巫子涵微微一怔，然後搖了搖頭，說：“不對，巫子蕁這種人，不可能把事情做的這麼簡單，也許，她並不是要殺死我，她只是在追求自己的別樣快樂……”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戚不負便打斷了她：“錯了，巫子蕁是想要殺死你的，她做這一切，都是爲了殺死你，她不是說過嗎，你只是她的附屬品。”
巫子涵閉上眼睛，腦子裡充滿了巫子蕁對她的恨意，各種各樣的回憶，鋪天蓋地地涌了過來。
那個女孩，就這麼跌入了蛇窖之中。
“巫子涵，你看，沒有誰能夠欺負我們，所有欺負我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巫子涵，他的表情多麼痛苦啊，哈哈，你看站在那邊的人，他們的表情多難看……”
“長老，沒錯，這些都是我做的，他們都是廢物，廢物有什麼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
“巫子涵，我只有你了，他們都拋棄了我，只有你，還陪在我身邊……”
“巫子涵，我聽到了，長老們說要殺死我，他們要殺了我，我不想死，我可以忍受痛苦，不管是怎麼樣的疼痛，我都能夠忍受，但是我害怕死去，我不想死……”
“巫子涵，太不公平了，我受了這麼多苦，爲什麼還要死去，老天欠我們的……”
……
她被關在了一間漆黑的屋子裡，表情呆滯。
十歲那年，巫子涵第一次斥責了她。
巫子蕁說，她只有她了，所有人都拋棄了她。
“可是，巫子蕁，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呢，爲什麼要殺死那麼多人？他們都是我們的同伴，他們和我們一起長大，他們還是孩子啊……”
“巫子蕁，你難道沒有看到他們的求饒嗎？他們的表情那麼痛苦，你怎麼能夠狠得下心呢……”
“巫子蕁，對不起，我不會再陪伴你了……”
“巫子蕁，我和你不一樣，我不願意再繼續看到死亡了，哪怕這個人是你，我也不想看到，所以，巫子蕁，我會讓長老把你放出來的……”
她一次又一次地以巫子蕁的身份被關在那個漆黑冰冷的房子裡，一次又一次地以巫子涵的身份被放出來。
長老們一次又一次地對她產生希望，她一次又一次帶給他們絕望。
這一次，她不要再被關在黑屋子裡了，她再也不要忍受那裡冰冷的空氣了，那間漆黑的房子裡，那個潮溼的地方，關着魔鬼，魔鬼會折磨她，將她吞噬，她再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