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尾和輝點頭,說:“世界上有不少妖怪,擁有特殊的能力,現在陰陽師,偶爾也會從妖怪的能力之上,進行研究,從而發現不同的咒術,這個陰陽婚戒我以前特地去了解過。”
說完,他看向她手中的婚戒,似有若無地笑了笑,繼續道:“喂,姑奶奶,你這個給我看看,樣子倒是很不一般呢,你家天師一定是後期加工過了吧?”
戚不負取****戒,放在茶几上,一副懶得搭理他的樣子,隨口說着:“說起形狀,他好像是改過了,只要戴着這枚戒指,就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神尾和輝將漆黑的陰戒放在自己面前,認真地看了看,說:“比起咒術強行連接起來的關係,這種東西的效果似乎是永遠的……”
他一邊輕聲說着,一邊想到現在天津甕星淵上發生的事情,按照時間的估計,差不多十水也該讓他們明白失敗是必然的了。
想到這裡,他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靠在單人沙發上,緩緩閉上眼,說:“戚不負,你說我要是死了,會變成鬼嗎?”
戚不負回過神來,微微愣了愣,聽到他的話,疑惑之後,便給了他一記白眼。
她說:“你要是死了,肯定要變成鬼,還是那種要下地獄的鬼。”
他想了想,說:“那也是你們的說法而已,我想我死了,應該是變不成鬼的……”
“爲什麼?”
“因爲有一種死亡,靈魂會和身體一起消亡。”
“什麼東西?”
“不過長長久久遊蕩在這個世界上,也不是一件好事,就像你一樣,哪怕會遇上很重要的人,最後的結局,也始終是孤孤單單的……”
戚不負一臉茫然,眨了眨眼睛,問道:“你在說什麼?”
他又開始說這種她半懂不懂的話了,這樣的話語,對她來說,還真是極沒有安全感,她害怕失去。
神尾和輝捏着她的戒指,隨意地把玩着,一臉無所謂地說:“很小的時候,在那些長輩的眼裡,我就是神尾家的希望,他們都說,我是幾十年來,靈力最強的陰陽師,你知道爲什麼嗎?”
戚不負還是一臉茫然,她很想讓他別說了,但是還是控制不住地問了一句:“爲什麼?”
他說:“因爲我是命中註定的存在,命理師嘔心瀝血算出了某個命格,只有和那種命格結合,才能生下擁有最強大靈力的孩子,從一開始,我父親和我母親生下我,就是爲了造出一個擁有強大靈力的東西……”
戚不負的眸子有些複雜:“什麼東西呢,你是人好不好!人怎麼可能是東西呢?不對,是你怎麼能說你是東西呢?你不是東西……不對不對……”
女鬼越說,思緒就越混亂。
神尾和輝忍不住笑了笑,看了她一眼,繼續說:“你還真有意思……之所以說是東西,那是因爲,從小,我就算被當做祭品來養大的,天津甕星淵的結界,需要祭品,在家族的命理師沒有給我們找出其他的方法之前,神尾家一直都是用人來進行祭祀,加固結界病王毒妃全文閱讀。”
戚不負愕然,不明白他爲什麼可以一臉淡然自若地說出這種話。
她眨了眨眼睛,說:“也就是說,如果不用斬妖劍祭祀,那麼你就只能成爲活人祭品了?”
天津甕星神的神話傳說,真的要這麼認真嗎?
神尾和輝點頭,說:“我母親是很優秀的命理師,同樣也是符合我父親的那個命格,我父親找到了她,並且對她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強行帶走了她,然後造出了我,天津甕星淵上的封印的下一個祭品,母親是個很善良的人,小時候,只有她陪在我身邊,她會給我說很多東西,教我要怎麼活下去,直到十六歲,母親病逝。”
戚不負看着他的表情,有些說不出話來,她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這就是你中文這麼好,懂命理的原因?”
神尾和輝擺了擺手,說:“我母親不怎麼和我說命理的事情,我懂的都是皮毛,永遠也趕不上她。”
從小,他便記得母親的眼中經常帶着哀傷的情緒,也許,從那個時候起,她就在爲他默哀了。
他看了有些呆滯的戚不負一眼,繼續說:“身爲祭品的我,擁有的靈力還是超過了父親的想象,在母親去世之後,他才發現,原來作爲祭品被養大的我,擁有很好的陰陽師天賦,身體機能也正常,包括得到家族式神十水的承認,而我也沒有要反抗他的心,所以,他開始捨不得我死了,他請了很多人來想辦法,有什麼東西,可以代替我……只是,那個時候,我並沒有捨不得死的意思……”
過去的他,是認命的。
她默然,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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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了許久,神尾和輝才繼續說:“然而現在,我害怕死了,我想要活下去。”
她愣了愣:“什麼?”
他再次認真地說道:“我想要活下去。”
戚不負沉默,心中已經明白了大半。
神尾和輝說:“因爲我想要活下去,所以,你家天師想在從我手中奪回斬妖劍,那是不可能的,我不會輕易放棄的。”
戚不負的表情有些愕然,還是沒有辦法說出半句話來,她能說什麼呢,她沒有辦法讓一個人放棄自己的生命,她也沒辦法讓一個人不再活下去……
因爲這個人,是她的朋友,她一直都把他當成朋友的……
也許是孤獨得太久了,也許她變得越來越感性了,好不容易能夠認識到一個看得見自己,可以和自己說話的人,她終究是有點捨不得吧……
雨聲斷斷續續,越來越大,雨滴砸在墨綠色的樹葉之上,濺起晶瑩剔透的水花,最後落在泥水滿布的地面上。
鍾熙還來不及伸手結印,十水便握着刀柄,重重地敲在了他的肩頭,然後一腳踹在鍾熙的胸口上。
鍾熙連續後退好幾步,還未完全站穩,十水便一個轉身,又是一腳踹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