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兒也在城裡的茶樓聽說過許多皇帝微服私訪的故事,莫非這皇帝是體察民情來了?
不管怎麼樣,劫富濟貧的司雨兒小姐沒錢用了,自然要劫這天下最有錢的主!再說,就憑他長得像爹,給她借點錢也不爲過吧?
此時,皇帝正在一字畫攤前欣賞字畫,他身後還跟隨好幾個僕人,應該是保護他的侍衛吧?
雨兒也佯裝看字畫,湊到他身邊,繞了一圈,不經意間,便已將他周身探了個遍。豈有此理,皇帝身上竟然不帶銀子!
“這副詠梅圖不錯!”他指了指眼前那副畫,“高德,就它吧!”
“是!少爺!”叫高德的掏了掏腰包,大驚失色,“少爺……”
“怎麼了?”他回頭。
高德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他眉頭一皺,摸了摸腰際,糟糕,他隨身攜帶的玉也不見了!
“少爺,剛纔那小子……”高德嘀咕。
“是嗎?他往哪邊走了?”他驚訝的不是他的玉被盜,而是他自幼習武,功力不弱,什麼人能偷走他的隨身之物,而他竟然毫無知覺!
依稀記得有個粉雕玉琢的小子在他身邊轉了一圈,想不到會是高人,但不知是不是敵人?
“那邊!好像進賭坊了!”一從人指着不遠處的賭坊。
“走!去看看!”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
“口渴時,少爺,你去賭坊好像不太好吧?萬一太后,不,老夫人知道了……”高德戰戰兢兢提醒他。
他用扇子狠狠在他頭上一敲,“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難道你們會說?”他用扇柄點了點其他人。
其他幾個從人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不!不!不敢說!”
他摺扇一揮,雪白衣襬飄揚,“那走吧!”
剛進賭坊,高德就指着中央,“少爺,你看,就是他!”
他點點頭,“稍安勿躁,看看再說。”他尋了個隱蔽角落,盯着高德所指之人細看,依稀覺得有些面熟。
只見雨兒正在和莊家玩開大小,這對於練過暗器的武林人來說原本不是什麼難事,通過骰子撞擊的聲音便能準確地辨別,只是,大部分的賭莊骰子都有問題,或灌鉛,或有機關控制,明明聽着是大,卻偏偏開出是小,是以無數人賠了血本還不知是何故。
但雨兒自開押以來,便沒有輸過,她眼前的銀子越積越多,莊家也有些慌了,對着旁邊的夥計耳語。
微服私訪的皇帝芥兒也暗自詫異,他一聽那骰子便知有問題,自己猜了幾次都猜錯,何以這小子如此厲害?
稍後,夥計把賭莊老闆請來了。
“這位兄弟,在下來陪兄弟玩幾局如何?”老闆臉色凝重。
“行啊!只要你有錢輸!”雨兒笑答,在她的賭史上就沒有失敗兩個字。
果然,幾局下來,老闆連連輸,但這一回,芥兒卻瞧出了端倪。
最後,老闆自知不是對手,拱手道:“兄弟好財運,敝坊廟小,無法讓兄弟大展拳腳,還是請另尋高處,見諒見諒!”
雨兒贏了個盆滿鉢滿,在一片豔羨聲中也知足了,扛起一大袋銀子準備出門,卻被芥兒從中擋住,“且慢!”
雨兒一見,抓偷兒的人來了,不免心虛,清了清嗓子道:“這位兄弟,有何貴幹?”
“在下不才,想向公子討教討教。”芥兒在外居然十分謙虛,全無帝王之氣。
又來一個尋釁的!不過偷此人東西在先,還是不要和他鬥吧,免得露馬腳。她嘻嘻一笑,“討教啊?本公子累了,下次,尋個地方,擺壺好茶,本公子再教你吧!”
“這位公子是不敢比嗎?”他有意一激。
雨兒眼珠一轉,激將法?幸好爹教過她三十六計!她大大咧咧拍了拍他的胸膛,“兄弟,激將法無效,本公子又累又餓,得先告辭了!”
芥兒卻微微笑道,“既如此,不如在下做東,請公子上明月樓小飲一杯如何?”
飲酒?她可不敢了,上次喝醉,東方雲霄就警告過她,再喝酒要打斷她的腿,雖然她並不怕他打斷她的腿,但是他當時的表情還是很可怕的!最主要的是喝醉的滋味很難受。
見她還在猶豫,他忽道,“在下只不過仰慕公子,一心想和公子結交,若公子不賞臉在下也不強求,不過,公子借了在下的東西……”他停了停,笑道,“不如贈予公子吧。”
雨兒心知自己偷他東西的事情敗露,說實話,她要跑,他是絕對抓不住她的,只是,眼前這人說話十分好聽,也彬彬有禮,幾乎是在巴結着與自己結交了,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皇帝,而且,他長得十分像爹,這讓她對他無端生出親近感。或許,結交一個皇帝朋友也不錯吧!
“那好!就去明月樓吧!”她用衣衫兜着一大包銀子實在沉重,轉身指了指高德。
高德眼望着皇上,芥兒笑着點頭,覺得這人十分天真,無半點城府,不知該如何下定論了。
高德只有哭喪着臉,掀起衣襬,雨兒將銀子如數倒了進去,全身一輕,大搖大擺和芥兒並排而行,芥兒也只是笑笑,並不以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