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娜獨自探索秘密,陶德的懷疑以及神秘的信
陶德離開了理髮店,喬安娜很難相信自己真的有機會一個人探索這裡的秘密了。但是隨着時間一分分過去,她沒有聽到什麼陶德馬上就回來的跡象,便鼓起了勇氣。
“對,”她說,“終於就剩我一個人了,我總是懷疑可憐的馬克就死在這裡。哦,上帝,請保佑我這不是真的,讓我揭開這個人的命運謎底,讓我知道他還活着,我會爲你的生而欣喜若狂,親愛的馬克,不要讓我爲你的死而哀悼!可是,我怎麼能用這種毫無依據的希望來欺騙自己呢?不,不,他已經被這個殘忍的人殺害了。
過了幾分鐘,喬安娜突然陷入了劇烈的悲傷中,她絞着手哭了起來。但是,想到陶德一回來就看到她哭過的話,情況會很危險,她便收起了眼淚,裝出一副鎮定的表情。
然後她就像托比亞斯當時那樣四處查看起來。儘管她對這裡的一切都很懷疑,但是卻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她往櫃子裡看,發現了幾根很值錢的手杖和幾把雨傘,然後又仔細檢查了牆壁,但除了門之外,她也並沒有發現牆上有什麼暗道。她後退一步,看到了理髮的椅子,發現這個椅子是固定的,仔細一看,這個椅子的腿被牢牢固定在地板上。她不知道其中有什麼懸念,卻對這個東西印象很深。
“如果我有時間的話,”她說,“我想到客廳裡看看,但是我現在不敢。不,不,我必須得確定陶德暫時不會回來,然後纔敢嘗試。”
她正自言自語時,有人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門,往裡偷窺,說道:“陶德先生在家嗎?”
“不在,”喬安娜答道。
“哦,好極了。那麼請你拿着這封信讀一讀。我敢說,你打開就知道是誰寫的了。你自己拿好,如果陶德先生進來,你就把信藏起來,千萬記得別讓他發現。”
喬安娜還沒來得及回答,這個男人就消失了。她非常吃驚地發現手上的信寫的正是她的真名。她用顫抖的手打開信,讀道:
治安官理查德·布朗特致奧克利小姐:
喬安娜小姐,作爲年紀輕輕的女同胞,你能參與這種本該其他人做的事情,我能感受到你身上散發出來的騎士精神。請放心,我們已經派了人來監護你,以確保你的安全。
你年輕的朋友阿拉貝拉·威爾默特,發現你聽從了她那個浪漫的建議,非常擔心這麼做可能引發的後果,謹慎起見,特地派人將此事告知於我,所以現在已經有人在一旁監護你。如果有任何危險,你就抓起身邊的什麼東西,從理髮店的窗戶裡扔出來,馬上會有人去幫你。我告訴你這些是爲了讓你安心。
不過,既然你已經來到陶德的理髮店了,自然能更好地幫助我們揭露這個惡棍的罪行。因此,在夜幕降臨的時候,你要有心理準備,會有人給你一個以“聖鄧斯坦”爲密碼的信號,請按照他說的去做。
你的朋友
喬安娜讀了這封信,非常吃驚,但也非常高興,現在她的感覺不同了,她感覺到自己的安全有保障了,這種感覺真的是非常美妙而讓人振奮。想到她可以抓起周圍無數個物件扔出窗戶來叫人幫忙,真是令人欣慰,讓她有勇氣展開任何冒險了。
她剛藏好信,陶德就出現了。
“有人來過嗎?”他問。
“嗯,有一個人,但是他沒有等。”
“啊,我猜是來刮鬍子的。沒事,沒事。我希望我走的時候你老老實實的,沒有到處亂翻亂看。啊,有人來了。哦,是菸草商蘭克利老先生。早上好先生,我猜您是要刮鬍子?您來得正好,我剛回來。熱水,查理,快點,給我把那個剃刀拿過來。”
喬安娜把剃刀遞給陶德,剃刀的邊緣碰在椅子上了,刀子太鋒利,砍掉了椅子把手上的一大塊木頭。
“這麼不小心,”陶德說,“我真想用磨刀的皮帶抽你,先生。你看,你把這個最好的剃刀弄壞了——鋒刃全挫沒了。”
“哦,原諒他吧,陶德先生——原諒他吧,”老紳士說,“他還是個小夥子呢。請允許我爲他說個情。”
“很好,先生,如果您想讓我不計較,我當然可以。感謝上帝,我們手頭還有很多剃刀。最近有什麼新鮮事嗎,先生?”
“沒聽說什麼,陶德先生,除了工頭卡明斯生病了。據說他中午十二點回到家裡——他家在柯西特大街,然後就病得像條狗一樣,人們只能聽到他說,‘哦,肉餅!哦,那些肉餅!’”
“真奇怪,先生。”
“確實很奇怪。我想卡明斯先生一定是撞到腦袋了。你知道嗎,陶德先生,他是個值得尊敬的人,但是,悄悄告訴你,他腦子從來就不太靈光。”
“沒錯,你說得對。不過這件事很奇怪,他說的肉餅是什麼呢?對了,你出來的時候跟家裡人說了嗎?”
“沒有。哈哈!我忍不住想笑。不過,哈哈!你看我是從家裡偷偷跑出來的。事實上,我老婆的表兄,蒙代爾先生——喂!我想你割到我了。”
“沒有,沒有,我們不會爲了三個半便士割人的。”
“哦,很好,很好。嗯,我是說,我老婆的表兄,蒙代爾先生昨晚到我家去了,帶來一串珍珠。他想讓我今天早上拿着珍珠進城,去找珠寶商朗德和布里奇,問問他們有沒有見過這串珍珠。
“珍珠漂亮嗎?”
“嗯,太漂亮了。蒙代爾是放貸的,所以他不想自己親自出馬,而是讓我代勞,因爲我和朗德先生很熟。悄悄告訴你,陶德先生,蒙代爾先生認爲這串珍珠曾經屬於女王。”
“哦,真的嗎?”
“對。跟女人說太多沒用,所以我告訴老婆我要去河邊,然後就跑出來了。哈哈哈!我口袋裡就裝着這串珍珠,蒙代爾說至少值一萬兩千英鎊,哈哈!”
“真的嗎,先生,一萬兩千英鎊?真是一大筆錢
啊,先生——一大筆錢。不用說,蒙代爾先生應該是用七八千就拿到這串珍珠了。給您刮完鬍子之前我再給您打一遍肥皂吧。現在珍珠到您手上了,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你的意思是?”
“修面刷現在正好,這種東西就是快用壞的時候才最好用。查理,你趕緊去卡明斯先生那裡看看他好轉了沒有。彆着急,哦,真是個好孩子,我一點也不生你的氣了。對了,先生,家裡人以爲你到河邊做生意了對吧,那麼他們根本想不到你來這裡刮鬍子了。去吧,查理,把門關上。真是個好孩子,上帝保佑你。”
***
當喬安娜回來時,菸草商已經不見了。
“嗯,”斯文尼·陶德一邊悠閒地磨着剃刀一邊說,“卡明斯先生怎麼樣了?”
“我費了些功夫才找到他家,先生,他們說他好些了,已經睡着了。”
“哦,很好!我要去客廳裡查賬了,不想被打擾,你懂的。接下來十分鐘如果有人來,你就說我出去了。”
陶德十分鎮定地走進客廳,喬安娜聽見他從裡面把門鎖上了。她突然感覺到一陣莫名而奇怪的恐怖在周身蔓延,她也說不上爲什麼,但是環顧四周就渾身顫抖。櫃門關得並不嚴,因此她偷看了一眼。第一層是菸草商的帽子,這頂帽子很醒目,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的天!發生了什麼呢?”喬安娜吃驚地往後退,直到一屁股坐在理髮椅上。她的眼睛落在剛纔被剃刀磕掉了一塊的扶手上,但是扶手竟然完好無缺,剛纔的痕跡完全不見了。喬安娜接着查看了一分多鐘還是沒找到破損痕跡,她知道這個痕跡是不可能被抹掉的。
最後她也沒找到,儘管椅子還是那個椅子,扶手還是那個扶手,就是那把很舊的椅子,上面油漆和裝飾都快掉了。難怪喬安娜揉了揉眼睛,問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這種現象要怎麼解釋呢?這個椅子是固定的,店裡的其他椅子和這個椅子完全不一樣,那麼也不可能是被換過。
“唉,唉!”喬安娜嘆氣道,“我腦海裡充滿可怕的猜測,但是無法進行理智的分析。我懷疑一切,但又什麼都不確定。我能做什麼呢?我該怎麼做才能讓自己不要在如此可怕的猜疑中度過呢?這個地方確實有機巧,這謀殺進行得明目張膽而且得心應手,要不然就全都是我的幻覺?”
她用手捂住臉,當她把手拿下來的時候,看見陶德從裡面的房間疑惑地盯着她。
喬安娜意識到有必要開始表演了,於是她大聲尖叫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陶德邪惡兇惡地看着她,“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猜——”
“對,先生,”喬安娜說,“就這樣,我明天必須得拔掉。”
“拔掉什麼?”
“拔我這顆牙,先生。我的牙疼了好幾個小時了。您牙疼過嗎?如果您也疼過,您就能明白我爲什麼要捂着臉叫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