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月份的時候,正是一年當中最爲炎熱之時。喬安玉涼無法像其他人一樣,天天躲在宿舍裡吹着空調打着電腦。她必須頂着炎炎烈日坐公交車,到學生家裡做家教。
這麼勞累的奔波,加上她吃了點海鮮,居然過敏了,身上長起了一團一團的紅疹,劇烈瘙癢,嚴重影響了睡眠。雖然皮疹不去理會,可以自行消退,但每天反反覆覆地長,喬安玉涼覺得實在難受,在一個炎熱的下午,做完家教的她坐上公交車直接奔向醫院。
醫院皮膚科的人並不多,也許是天氣太熱的原因,如果不是像她這麼着急着看病,誰也不會頂着個烈日千里迢迢地來醫院。
下午坐診的醫生並不多,只有兩個。有一個醫生的診室圍滿了人,另一個醫生的診室虛掩着,裡面應該只有一個病人,診室外面還等着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一身西裝革履,手提一個公文包,卻戴着與那套西裝極爲不相稱的粗大的金光閃閃的金項鍊,左手也戴着熠熠奪目的金手錶,財氣外露,看着就像是暴發戶,想炫自己有錢的那種。
喬安玉涼走過去,等在人少的醫生診室外。這麼熱的天,讓她有點急躁,想早點看完病回宿舍。
她剛走過去,外面等着的男人拿起手機接起了電話,離開原地往另一處走去。喬安玉涼依稀聽得到他說電話的內容:
“喂,老婆,我在開會。晚上要陪一個大客戶吃飯,不回去吃了……”
很明顯,他在撒謊。
又是一個有家不回的人。
男人走開了,如果裡面的病人看完了,就該輪到自己了吧。
她站在門外繼續等着。
虛掩着的門內,傳出了醫生的話:“小姑娘,不要怪我這個醫生多嘴,也不要怪我說話難聽。你這麼年輕漂亮,爲什麼要作賤自己呢?你自己看看,尖銳溼疣、淋病、生殖/器皰疹、支原體衣原體感染,好幾種性病你都得過,就差梅毒和艾滋病了。你的婦產科病歷本上,寫着你流過2次產。每次陪你來付錢的都是不同的男人,有小的也有老的。男朋友不是衣服,別抱着無所謂的態度隨便更換。年輕是資本,但不能用來隨便揮霍。等你想結婚而生不了孩子,老公和婆婆是不會把你當寶貝看的。早點醒悟吧,不然後悔真的來不及了。”
那個病人“騰”地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椅子因爲和地面突然的摩擦而發出了尖銳刺耳的聲音。
“不用你多管閒事。我給你那麼多錢,不是讓你探我八卦的!閉上嘴,好好治病纔是你該做的!”
喬安玉涼被這聲吼嚇了一跳,正想着這個人的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呢,一個人氣沖沖地摔開診室的門大步流星地走了。
喬安玉涼追隨着她的背影看去,這不是——杜菁嗎?
只見那個打完電話的男人朝着她走過去,摟住她的腰,低聲在她的耳邊說着什麼,她才笑了,在男人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喬安玉涼回味着剛剛醫生的話,再看看診室裡,只有一個女醫生在。那麼,醫生的那番話是對杜菁說的?
杜菁竟墮落至此了麼?
還好,沒有讓她看到自己,否則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自己無意中窺聽了杜菁的秘密……打住打住!我什麼也沒聽到!喬安玉涼在心裡對自己說。
“下一個病人請進。”裡面的女醫生看到東張西望的喬安玉涼,說道。
拿完藥,喬安玉涼還在想着杜菁的事情。
以前隱隱約約知道杜菁大概是怎樣的一種人,無非就是物質至上。每個女孩子多少都會有物質上的慾望,只是她的慾望比較強烈而已。
人,總是會變的吧。都逃不過歲月的改造。
當晚,杜菁又是一夜未歸。
即使喬安玉涼不想往壞的方面去想,也大概知道杜菁是和下午她見過的男人在一起。
午夜十二點,喬安玉涼接到了王雲白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