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累死我了！”葉靈楓滿頭大汗的站在眼光下，雖然嘴仗這樣說着，可是手上的刀還是抽出來，然後插回去，再抽出來！一遍一遍往復循環。
葉靈楓身上的衣服都應脫掉了，只剩下一條短褲掩蓋着下體，略微隆起的肌肉已經在微微顫抖，全身上下幾乎就是在水裡剛撈出來的一樣，腳下的土地已經被浸溼了一大塊。可是葉靈楓還是繼續堅持着。
秦夢在一旁看着，雖然表情很嚴肅，彷彿莫不關係一樣，可是微微勾起的嘴角，略微有些翹起的眼角都表明此刻她的心情。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是隨隨便便可已成功的，秦夢很欣慰，葉靈楓這個年紀就明白這個道理。
人經歷一些痛苦和失敗是好的。葉靈楓的年紀雖然只有二十出頭，可是，從七歲開始他就在拼命，有的人拼命爲了錢財，有的人拼命爲了全力，有的人拼命爲了成名。而葉靈楓拼命只是單純的爲了活下去，進入鬼堡之後，他獲得了曾經擁有卻又遙不可及的親情，可是這份感情來的快，走的同樣快。蕭伊人的死幾乎一瞬間就讓葉靈楓和鬼堡七傑的天崩塌了，可是，葉靈楓卻一個人撐起了這片天。
也許，在蕭莫離的眼裡葉靈楓是爲了他們，可是隻有葉靈楓自己清楚，他想要在在這紛亂的中州上想要活下去，想要完成自己的夢想，蕭伊人不能死。
蕭伊人死了一切的一切就都沒有了，他沒有了中州三聖地的出身，沒有了令人望而生畏的師傅，甚至，可能面對着無數人的追殺。
所以他要拼命。
撲通一聲，葉靈楓扔掉手中的刀在地上躺成一個大字。
沒有人能在把刀一千次之後還能好好地站着，更何況是身體虛弱的葉靈楓。
“站起來。”秦夢走到葉靈楓的身邊冷冷的說道，沒有絲毫感情。
“額！”雖然身體和疲倦，可是葉靈楓還是努力的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搖搖晃晃站起來。
“跑！”
又是一個冰冷的命令。
於是，葉靈楓又開始了自己長跑的征程。
葉靈楓明白秦夢的意思，在劇烈的運動之後是不能夠休息的，否則會損壞身體，這是常識。上一次經歷這樣的練習是什麼時候了，葉靈楓在努力的回憶，似乎，很久了吧！
突然葉靈楓有一種滄桑的感覺，可是這並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一個只有二十出頭的人應該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可是葉靈楓的心卻異常的疲倦。
也許這就是命吧！
葉靈楓是不信命的，雖然佛道兩家的典籍他都略有涉獵，但是，相較於佛法葉靈楓更喜歡道家的經典。
“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其無以易之！”
這是葉靈楓一直非常喜歡的一句話。
水之所以能強過世間萬物，是因爲它柔弱卻不屈，雖渺小卻堅持，可以吞噬一切又可以包容萬物。
這就是霸道的極致，也是葉靈楓一直在追求的極致！
一直以來，所有的人都認爲葉靈楓是爲了報仇才這樣苦苦努力着的，可是在葉靈楓的心裡，一直擁有一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他的一切所做所爲不單單只是爲了報仇。在他看來，報仇有什麼用，當年動手的人那麼多，有的活着，有的死了，葉靈楓能把他們都殺了麼？答案是不能！
有些事情一定要做，可是，卻不是用雙手沾滿血腥的方式去做。
如果爲了報仇，葉靈楓殺光了所有的人，那這樣的復仇有什麼意思！
他要做的事讓葉家更輝煌的重新屹立在中州上，用無可匹敵的姿態讓所有人仰視。只不過，葉靈楓知道這有多麼困難，也知道這幾乎是一條不可能完成的路。可是葉靈楓不後悔這個決定，從他決定踏上去鬼堡的那一刻起，葉靈楓就知道今後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也許會死吧！可是，如果不能轟轟烈烈的去拼搏，還不如死了算了。
就是抱着這樣的堅持，葉靈楓走到了今天。
“這樣做好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風無邪出現在秦夢的身後，看着漸漸遠去的葉靈楓有些蕭索的說着。
“是他，自己要我教他用刀的！”秦夢面無表情的說道。
“那也不用這樣，他現在的訓練量就是一個正常人也有些吃不消，何況他的身體。”
風無邪皺着眉頭說道。
“他喝了鬼泉！”
“什麼？他這樣是在透支生命你知不知道，你爲什麼不阻止他！”
風無邪的臉色一遍，他自然之道鬼泉是什麼東西。
所謂鬼泉就是要在至陰致寒的地方，聚集無數魂魄，利用他們的怨氣和陰寒將天地間最陰邪的氣息聚集。這種鬼泉只有兩個效果，一個是煉製傀儡的必要素材，另一個就是麻痹人的神經，讓人失去感覺。很多年前就有人用鬼泉煉製毒藥，或者丹藥。
風無邪終於明白葉靈楓爲什麼能堅持下來這樣的訓練了，喝了鬼泉自然會失去疲倦的感覺，此刻的葉靈楓就是一臺機器，可以不知疲倦的運動下去。可是，鬼泉的效果退去之後，那就不是普通的勞累了，他甚至會死的。他不懂，爲什麼秦夢會允許他的這種做法。
“現在，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讓他恢復實力麼？”
秦夢反問風無邪。
“沒有。”
風無邪回答，這是一個事實，葉靈楓現在的狀況如果不用極端的方法，想要恢復實力最少也要二十年，這一點大家都清楚。
“可是，這樣，是在賭博！也許會死的！”
風無邪想了想還是決定勸阻一下！
“沒什麼不好的，現在多吃些苦只是可能會死，如果不回覆實力，中州戰亂一起，他一定會死。爲了活下去，沒有什麼不可能，這個道理他明白，我快三十歲的時候才明白這個道理，他現在就明白，很好！”
“道理是這麼說！可是，這樣子他的身體！”風無邪知道現在骷髏山裡所有的人幾乎都把目光放在了葉靈楓的身上，歷史上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能夠走出骷髏山的人就是葉家人。
當年如果不是萬聖妖祖突然突破了地級巔峰到達天級，可能，現在骷髏山裡的妖族都會被他和秦夢殺光了。
可惜，最後無奈之下他不得不留下秦夢一個人離開。
“他身上有太多的責任，這是她必須要去做的！”
秦夢如是說道。
“可是，這些本不是應該由他去擔負的，他有選擇的權利，可是你們卻剝奪了他選擇的權利，他走的每一步好像甌都市上天註定好的一樣，沒有任何的轉換餘地，這是不公平的！”
風無邪的語氣略微有些激動。
“是麼？”秦夢不置可否：“很多事情都是上天註定的，有的人出生就是乞丐，有的人出生就是皇帝。可是乞丐也可以變成皇帝，只是可能性微乎其微而已，但是這並不是不可能，只是他是否選擇去做。如果選擇了，那麼他就註定要要吃比別人多的苦，要受比別人多的淚，會捱餓，會捱罵，會捱打，會受盡白眼，會被人欺負，可是當他成爲皇帝的時候，所有人都會看到他的輝煌與成就，而不是那些過去！”
“但是，乞丐有他的自由，他並沒有！”
風無邪正視着秦夢，雖然他沒有眼睛。
“不，我給過他選擇。在最初的時候，我選擇的人是我的大女兒葉靈羽，靈羽曾經刺了他一刀並且把他推落懸崖，這一切都是我默許的，也是我在山崖下救起了他。我並沒有告訴他我的身份，只是，給了他兩樣東西，一個是裝滿靈石的袋子，另一個則是給鬼堡蕭伊人的一封信。結果，他去了鬼堡！這是他的選擇，所以，不論如何，他都要走下去，哪怕是死！”
“你不覺得這樣太嚴苛了麼？他根本不是在選擇。”
風無邪明白秦夢的意思，可是他無法同意這種說法。葉靈楓的身上曾經揹負了那樣的榮譽，他是葉家的一員，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選擇拿走一袋靈石，然後安安穩穩度過一生，這是風無邪所堅信的，所以他覺得秦夢也是這樣堅信的，所以纔會給了一個那樣的選擇！
“你不會懂的，這是他的驕傲，也是他的執着。有些人註定生而不凡，讓他們碌碌無爲的度過一生不如讓他們去死。他就是這樣的人。”
風無邪沉默。
他自己何嘗不也是這樣，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在這個危機四伏的骷髏山裡，一個瞎子變成了人人都不敢隨意冒犯的高手，又有多少人看到過風無邪所經歷的呢？
正如秦夢說的，成功之後所有人只會看到成功者的榮耀而不是背後。
這就是強者和弱者的區別。前者遺世特立，後者隨波逐流。
“你知道，強者的代價麼？”
突然秦夢迴頭問道。
風無邪搖搖頭。
只聽見秦夢幽幽的說道：“一個強者要拋棄太多的東西，親情，愛情，榮譽，甚至是生命。這就是強者的代價！永遠都將自己埋葬在孤獨的一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