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泰阿

“冰凝!”

隨着葉靈楓快速切入戰場,一道白色的冰瑩瞬間爆發在竹兒和雪女中間。

在冰凝的作用下竹兒和雪女都失去了行動能力,可是原本已經使用出的十方滅絕拔刀術和一劍霜寒十四州卻仍舊互相沖向對手勢要將對手消滅!

“十方滅絕拔刀術!”

握住竹兒的玉手,美人舞劃出一道璀璨的光輝,隨着半月形的刀光所過之處地面上瞬間便出現一道道冰峰就好像是一個濃縮版的冰封三萬裡一樣,迎上了一劍霜寒十四州。

砰地一聲巨響,冰霜四濺,黃沙與塵土齊飛。

雪女被巨大的衝擊力震得到飛了兩丈的距離,好在在半空中的時候冰凝的效果就已經解除了,雪女取回了身體的控制權纔沒有受傷。

而另一邊被葉靈楓護在身後的竹兒什麼事情也沒有,只是冷眼的看着雪女。

“墨家都喜歡背後傷人麼?難不成越老越沒有臉皮了,不敢見人是麼?”

葉靈楓上前一步,朝着天河中央那個白髮老者輕蔑一笑,手中美人舞一指,天河中央一團水柱激射而起,化作道道冰箭射向老人。

“暗箭傷人的手段可是你吟霜閣特有的作風呀!我墨家在你手上吃了這麼多虧豈能不學聰明一點。”

白髮老人腳尖一點激起一片水花將冰箭擊落,人卻還是在河面上沒有上岸的打算。

聽了白髮老人的話,葉靈楓哂笑一聲道:“素問墨家鉅子座下五大高手,冷若寒冰雪女霜,堅若驚鴻是小莊,謀定後動李青峰,不問世事周不平,剩下的那個老而不死的白頭翁怕就是閣下了吧!”

葉靈楓口中的白頭翁微微搖頭:“少年人,嘴下積德!”

“怎麼,人都被你帶走了,還不讓我說說了!紅袖添香,放人!”

隨着葉靈楓話音落下,看守者小莊的兩個紫羣少女同時點頭,手上的鎖鏈一收,小莊倒在血泊中。

“就此別過,下一次就沒這麼好運了!”

葉靈楓朝着雪女眨了眨眼睛,下一個瞬間帶着竹兒消失在原地,隨着他的離去兩個紫裙少女也飄然而去!

“公子不在是麼!”

小園香徑葉解語站在一簇花從前手指撥弄着盛開的紫色玫瑰的花蕊。

“是,閣主應該是在假面護法被帶走的第二天離開的,瞞過了所有人!”

牆角的陰影處一個毫無特徵的聲音回答。

“是這樣呀!你們繼續監視舞音,其他的不要管!”

“是!”

黑暗中的聲音消失,一切歸於寧靜,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很美的東西呀!”

解語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摘下一朵紫色玫瑰,這是葉靈楓最喜歡的顏色,擡眼望去,半畝見開的院子裡開滿了紫色的玫瑰。

比起十方冰魔道的功法,比起吟霜閣副閣主這一人之下的榮耀,這纔是你給我最好的禮物吧!

解語如是想着,你最愛的顏色是這爛漫的紫色,可是爲何你中日穿着一身勝雪的白衣,你的護衛都是紫裙少女,可是你又爲何習慣了那些潔白的顏色。

解語是知道答案的,可是,她又如何願意相信這個答案。

記得很久之前解語問葉靈楓:“有了流霜還四處招惹女人爲什麼呀!”

那個時候葉靈楓的笑了笑回答:“怎麼,你是吃醋了麼?”

解語沒有回答只是微微撅起的嘴角彷彿在無言的控訴什麼,解語不是那種會控制不了情緒的女人,相反,整個吟霜閣裡除了那個終日微笑的風無邪解語便是最讓人看不透的那個人,只是不知道爲何,聽了葉靈楓那句“你是吃醋了麼?”解語彷彿變成了一個被人搶走糖果的孩子一樣傷心。

葉靈楓輕輕在解語的身後摟住她的腰,在她的耳邊輕柔說道:“如果可以,我想求你一件事情。答應我好麼!”

“什麼?”

解語一愣,卻還是乖巧的點頭,像極了一個青澀的小丫頭!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陪我走到生命的盡頭,好麼?”

那一刻解語感覺到自己的心彷彿被什麼融化了一樣,濃濃的滿是說不出道不明的情意與執着。

她知道,葉靈楓沒有說謊,她聽得見他的心跳,撲通撲通的就好像小孩子手裡的撥浪鼓一樣,急促,沉重。

默默的點頭,解語覺得那一刻曾經逝去多年的那種感情又回來了,比起她第一次見到流炎愛上他是來的還要洶涌,還要不可抵擋。

也許,在經歷幸與不幸之後,一個成熟的女人所渴望的不過是那一份溫暖的歸宿罷了!她不介意葉靈楓身邊還有多少女人,因爲他是那樣的優秀,她也不介意他沒有多少時間陪在她身邊訴說那些甜的可以融化掉人的甜言蜜語,只要可以陪在他身邊就好了,僅此而已!

既然這樣,誰都不能傷害他!

解語的眼神突然變的冰冷,彷彿整個後院的空氣也瞬間隨之變成了冰點。

素手輕揚,面前的紫玫瑰花圃彷彿被一隻巨大的手掌拂過,花莖被壓低了三分,一同倒向了朝着門口的那邊。

那裡站着一個人,一個高大的近乎不可能的人,尋常人中身高七尺的就已經極其罕見了,可是這個人,壯碩的身軀接近八尺。粗狂的肌肉像一道道隆起的山峰。凌厲的目光讓人不敢直視,身上散發着一股死寂的氣息。

裸露的上半身上隨處可見的疤痕,是各種刑具的印記。胸口處有一道深深地凹陷,看不出是怎樣造成的。

但是解語知道,那是這個人生生將卡琵琶骨裡面的刀刃拔出來之後所留下的痕跡,那柄刀有一個她熟悉的名字,美人舞。

“告訴我,他的下落!”巨人掃了一眼解語,似乎並沒有將她放在眼裡,眼神中充滿了輕蔑。

解語輕輕一笑:“他不在這裡!”

“所以,我才問你!”巨人不耐煩的抽出揹負在身後的佩劍,和巨人碩大的體型完全不同,這柄劍只是尋常人用的大小。

解語認得這柄劍更加不會忘了這個人,此人名叫工天,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因爲要尋訪自己失散多年的家人不斷尋仇,殺人,據說這個人的愛好只有兩個,一個斬殺高手,另一個就是殺人。兩年前這個人之身來到吟霜閣要求加入吟霜閣,條件是要求葉靈楓幫助他找他的弟弟,可是被葉靈楓拒絕。

理由是葉靈楓很忙,沒時間!

一怒之下,工天拔劍相向,不過很可惜,那個時候的吟霜閣內高手齊聚竹兒,假面,木魚,女孩都在,更有蘭晨曦,風無邪,舞音,解語。工天的劍甚至還沒有拔出來就被吟霜閣四大護法制住,蘭晨曦的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後來工天不服,要求和葉靈楓單獨打一場,那一場戰鬥的結果沒有人知道,只是,當密室的門緩緩打開的時候,工天倒在地上,胸口血流不停,葉靈楓站在一旁。

不過,工天沒有死,葉靈楓把他送交了鄭國讓他接受制裁。

其實,所有人都明白,工天會活着出來的,只是,葉靈楓不想殺他而已,所以纔會找到這樣一個藉口。雖然當時很多人反對,可是葉靈楓還是我行我素的這樣做了。目的,就連解語野猜不透。

解語唯一猜到的就是,讓葉靈楓改變想法的瞬間應該是發生在密室裡面。因爲,在決戰之前葉靈楓曾經悄悄告訴解語,如果他死了,就讓蘭晨曦她們聯手殺了工天,然後解散吟霜閣。那一戰葉靈楓沒有把握,只有這一個解釋。

後來解語認出了工天手上的那把劍,正是消失在中州上多年的威道之劍,泰阿。

相傳七國之亂時,楚國立國不久,楚國的都城已被晉國的兵馬圍困了三年。晉國出兵伐楚,是想得到楚國的鎮國之寶:泰阿劍。世人都說,泰阿劍是歐冶子和干將兩大劍師聯手所鑄。但是兩位大師卻不這樣認爲,他們說泰阿劍是一把諸侯威道之劍早已存在,只是無形、無跡,但是劍氣早已存於天地之間,只等待時機凝聚起來,天時、地利、人和三道歸一,此劍即成。晉國當時最爲強大,晉王當然認爲自己最有資格得到這把寶劍,但是事與願違,此劍卻在弱小的楚國鑄成,出劍之時,劍身果然天然鐫刻篆體“泰阿”二字,可見歐冶、干將所言不虛。晉王當然咽不下這口氣,於是向楚王索劍,楚王拒絕,於是晉王出兵伐楚,預以索劍爲名藉機滅掉楚國。兵力懸殊,楚國大部分城池很快陷落並且都城也被團團圍住,一困三年。城裡糧草告罄,兵革無存,危在旦夕。

這一天,晉國派來使者發出最後通牒:如再不交劍,明天將攻陷此城,到時玉石俱焚!楚王不屈,吩咐左右明天自己要親上城頭殺敵,如果城破,自己將用此劍自刎,然後左右要拾得此劍,騎快馬奔到大湖,將此劍沉入湖底,讓泰阿劍永留楚國。第二天拂曉,楚王登上城頭,只見城外晉國兵馬遮天蔽日,自己的都城宛如汪洋之中的一葉扁舟,隨時有傾滅危險。晉國兵馬開始攻城,吶喊聲如同山呼海嘯,城破在即。楚王雙手捧劍,長嘆一聲:泰阿劍啊,泰阿劍,我今天將用自己的鮮血來祭你!於是,拔劍出鞘,引劍直指敵軍。匪夷所思的奇蹟出現了:只見一團磅礴劍氣激射而出,城外霎時飛砂走石遮天蔽日,似有猛獸咆哮其中,晉國兵馬大亂,片刻之後,旌旗仆地,流血千里,全軍覆沒……這件事情過後,楚王召來國中智者風胡子問道:泰阿劍爲何會有如此之威?

風胡子對道:泰阿劍是一把威道之劍,而內心之威纔是真威,大王身處逆境威武不屈正是內心之威的卓越表現,正是大王的內心之威激發出泰阿之威!

傳說之言多半都是後人臆想出來的,可是歐冶子和干將在歷史上是真的存在的,楚國也是經歷那一站之後才逐漸強大起來。依照解語的猜測,泰阿劍也應該是上古之戰時期的神兵,是那種帶有劍靈的神兵。雖然因爲種種原因失去了劍靈,可是靈氣依舊,想那時的天級高手身邊的劍靈配件豈是如今可以比擬的。所以楚王想辦法激發了劍靈的力量力破千軍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這柄劍如今出現在中州,又是在工天這樣的人手裡,解語撥弄花蕊的手終究還是微微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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