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從週五晚上到週日晚上

鄭清原本計劃着把小白貓送到凡爾納老人那間小屋前。

畢竟現在大半夜的,一隻身高不盈尺的小貓在校園裡亂逛,很容易出事情的。而老校工在湖邊的那座小木屋,可以稱得上是整片區域最安全的地方了。

雖然在心底猜測這隻小貓有可能是蔣玉變形之後的模樣,但這件事畢竟沒有實錘,所以年輕的公費生少有的長了一點心眼,一路上並沒有多言語——如果這隻小貓是蔣家女巫還好,倘若不是蔣玉,而自己又熱熱鬧鬧的抖落出一大堆事情,那麻煩就大了。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直接將小貓送回女生宿舍。但是一方面,第一大學的女生宿舍外各種奇奇怪怪的‘驅逐與防禦性魔法’數不勝數,雖然自己只是一隻公貓,但鄭清並不確定自己到了那裡之後會不會被雷劈;另一方面,他也不敢確定這隻小貓是不是蔣玉,甚至他都不能確定這隻小貓到底是不是一隻‘母貓’——從頭到尾,小貓的尾巴都緊緊夾在兩腿間,而黑貓又不好意思真的用爪子去撥弄它後面。

只能說,趨吉避凶的能力還是蠻重要的。

鄭清思來想去,也就只有把它撂到老校工的小屋子前是最安全的。橫豎那裡還有條老狗,聽凡爾納老人說,五月大人平素最喜歡追打湖裡的河童,時不時還從草叢深處撈幾條赤鏈蛇打打牙祭。如此,想必保證一隻小貓的安全,應該是再簡單不過了。

計劃很穩妥,唯一的問題在於,小白貓並沒有配合鄭清的打算。

只不過在湖邊的小樹林裡鑽了幾步,還沒來得及收回身形,小白貓就忽的一下從大貓的腦袋頂蹦到了旁邊的樹枝間,等大黑貓回過神,小白貓已經三竄兩跳的,順着林間密密麻麻的枝椏就蹦的沒影兒了。

重新縮回一尺高低,鄭清仰着腦袋,看着頭頂黑黢黢的枝椏,半晌無語,只覺得自己爪子有點發癢。

禮貌呢?!

自己把它從一羣大惡人手中救了下來,就算不會說話,喵喵叫兩聲,用眼神道個謝總該可以的吧!就算不道謝,離開前打聲招呼也是應該的吧!

橫豎自己還給它當了半天坐騎呢!

把耳朵平平的向兩側扯了扯,黑貓剛剛因爲嚇唬幾位巡邏隊員而生出的愉悅感頓時煙消雲散,平白多了幾分不滿。

那個小傢伙一定不是蔣玉變的……說不定是李萌那丫頭偷喝了蔣玉的變形藥水!小黑貓滿腹牢騷,堅決不肯承認平日裡那位溫和有禮的女巫會變成這樣的貓。

擡頭看看天色,月亮已經落在了不遠處的房檐上方。夜色愈深,周圍的氣氛也越來越安靜。前半夜還有些許動靜的小蟲子、小動物們,此刻也都吃飽喝足,開始休眠。

似乎只是很短的時間,四周便陷入了萬籟俱寂的氛圍中了。

估摸着自己出來時間已經很長了,黑貓最終放棄了繼續去那株橡木下的老鼠洞前蹲守的想法,再次回頭看了看小白貓離去的方向,甩甩尾巴,溜溜達達的開始往回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能說話、可以變大小了,這一次變成貓之後,鄭清感覺比上一次的樂趣更多了幾分——更重要的是,這一次,他‘身爲人的意識’似乎更強烈了一些,能夠清晰分辨出貓的某些本能,並且強行剋制。

最起碼,鄭清確認這一次轉回人身之後,他不需要在盥洗間裡呆一個晚上,把自己的腸胃牙齒從裡到外的洗刷一遍了。

從這些角度來看,這種特殊的變形狀態更令人滿意。

……

……

湖畔那隻小白貓的身份問題,困擾了鄭清一整個週末——週五半夜回去,一直到週六上午補覺的這段時間,年輕的公費生在自己的六柱牀裡做了一個又一個噩夢。

他夢到蔣玉變成小貓之後被一羣頭戴白色尖帽,只露着一雙眼睛的怪人捉走,架到柴堆上,先扣掉眼珠,後用火燒她。而他則化身千丈巨貓,從天而降,一巴掌打滅火堆,再一巴掌打飛那些怪人,低下頭後,卻被小白貓一腳踹進旁邊的臨鍾湖裡!

“撲通!”

年輕的公費生掙扎着,從牀鋪上掉了下來,摔了個四仰八叉。

“這是魘着了?”蕭笑坐在書桌前,正就着外面的天光讀書做筆記,聽到鄭清的慘叫之後,擡頭瞟了一眼,懶洋洋的問了一句。

鄭清迷迷糊糊的坐起身,身上裹着被子,背上的汗毛依然炸起着。

雖然那些怪人的模樣看不清,但小白貓黑洞洞的眼眶中淌着鮮紅血液的模樣,卻清晰的印刻在他的腦海裡。以至於醒來半天,他的身上還在冒着冷汗。

這個夢境如此真實,以至於年輕的公費生意識稍稍清醒一點之後,都沒來得及搭理蕭大博士,便第一時間抽出信紙給蔣玉寫信——基於某種直覺,他試圖勸告蔣玉放棄之前那個膽大包天的計劃,用更穩妥的辦法尋找兇手。

但當他把紙鶴摺好紙鶴,又猶豫起來。

一方面,因爲一個沒頭沒尾的噩夢,就去攪擾別人計劃了許久的事情,似乎有點過於兒戲了。尤其是當鄭清越來越清醒,意識真正開始在大腦裡上班之後,再看他寫的那封信,就越覺得滑稽。

另一方面,雖然他與蔣玉關係不錯,但終究有些距離。

尤其是不久之前,他剛剛與吉普賽女巫之間取得了某種進展。如果在這個時候還三心二意,倘若外面傳出什麼流言蜚語,糟心的就不止一個人了——不是自誇,鄭清覺得自己在這座大學橫豎也算‘有點名氣’了,有必要注意一下形象。

畢竟他不止一次見識過‘流言蜚語’的威力。

衆人的言語救過人,也殺過人,還毀過不止一個人。

就這樣,在勸與不勸之間,年輕的公費生躊躇了一整天。就連週六晚上巡邏的時候,鄭清腦子裡都在想這件事——他甚至忘了去那株橡木底下掏掏那個老鼠洞,找找那隻穿衣服的大老鼠——直到週日晚上班級例會之前,蕭笑提醒他記得向老姚諮詢‘變形事故’的時候,年輕的公費生終於回過神。

確實,與蔣玉那件事相比,他身上的麻煩似乎一點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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