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守洞待鼠

雖然穿着衣服,但老鼠終究是老鼠。

從辦公樓出來之後,那隻黑色的大老鼠放着寬敞安靜而且毫不擁擠的大路不走,偏偏要挑牆角、路邊、還有灌木草叢下的陰溝間穿梭,導致跟在它身後的黑貓不得不又縮小了身子,纔沒有丟掉它的蹤跡。

直到最後,老鼠停下腳步,鑽進一棵大樹下的小樹洞裡後,鄭清擡起頭,這才發現自己剛剛跟蹤了大半天,僅僅從辦公樓跑到了臨鍾湖畔的假山石前——從空間距離上計算,兩者之間的距離不足一千米,順着學府中的甬道,五分鐘夠跑一個來回了。

但那頭該死的老鼠卻帶着他繞了一個大圈子,幾乎可以算得上是繞着臨鍾湖轉了大半圈!

倘若不是出門之前已經被辛胖子的小魚乾餵飽了,鄭清非常懷疑自己會忍不住撲上去,把那隻肥碩的老鼠先殺後吃,再殺再吃。

氣咻咻的蹲在樹洞口,黑貓的身影悄無聲息的漲大到一米高低——鄭清已經決定了,只要那隻老鼠再敢冒頭,他絕對會大耳刮子抽過去,告訴它爲什麼花兒這樣紅!

至於那隻穿衣服背書包的大老鼠有沒有可能是某位巫師變形之後的形態,年輕的公費生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爲《巫師法典》中對相關情況已經有過許多司法解釋,變形之後的巫師,雖然仍舊享有相關巫師權益,但只是針對其他巫師與小動物之間的關係;兩種小動物之間的關係,則需要考慮生物鏈中‘動物本能’這一權重。

比如說,一位巫師變成兔子,另一位巫師變成老虎,兩者自願同處一間密室,則兔子被飢餓的老虎傷害、甚至謀殺,老虎所代表的巫師最多隻需要承擔民事賠償責任。這是因爲老虎在飢餓的時候吃兔子是一種本能,兔子同意與老虎同處的時候,就應該考慮相關風險。

而如果一個巫師變成兔子,另一個巫師用包括魔法在內的任何手段謀殺了兔子,則巫師除了承擔大筆謀殺稅、以及相關民事責任之外,還會承擔最高二級謀殺的罪名。

所以,對鄭清來說,在戶外,揍一隻隨便亂跑的大老鼠,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畢竟貓捉老鼠是天賦貓權。

大老鼠鑽進去的樹洞位於一株高大的橡木腳下。在第一大學,除了垂柳、法桐之外,橡木便是巫師們種植最多的樹種了。這種植物在包括歐羅巴、亞美利亞等許多地方都擁有悠久的傳說與歷史,尤其是德魯伊特們,還將這種植物視作聖物加以崇拜。

樹洞很低,也很狹小,直徑大約只有十釐米左右,被掩蓋在一叢茂盛的四季青後面。樹洞周圍是一圈細密的、深褐色的瘤狀物,這是樹皮被破壞後留下的疤痕。順着洞口向裡望去,裡面黑黢黢的,沒有一絲光亮,也聽不到一點聲音。

雖然能夠繼續變小,但鄭清並不打算親自鑽進去去捉那隻黑老鼠——他畢竟是從巫師變成的貓,好奇心還是有限的,而且他還沒石樂志,萬一樹洞深處有一大窩老鼠,他豈不是送貓進鼠口了!

鄭清不喜歡吃老鼠,但也不想被老鼠吃掉。從外面看,樹洞並沒有多大,裡面的空間萬一很狹小的話,他變形的優勢便也毫無作用了。

就這樣,黑貓老老實實蹲在樹洞口,開始守株待鼠。爲了防止大老鼠被嚇到不敢冒頭,他還稍稍挪了挪位置,避開橡木正前方,躲到樹洞的斜側面。這樣,只要那隻老鼠鼻子尖一冒出來,鄭清就能看的清清楚楚,然後撲將上去。

作爲一隻貓,鄭清非常有耐心。

從趴下來盯着樹洞開始,黑貓便一動不動了。如果不是變形有時間限制,他覺得自己可以在樹洞前蹲守一整天。

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個小時。

夜色越來越深,湖面上吹來的風也從溫潤變得清冷了許多。靜靜的趴在灌木叢間的黑貓,藉着夜色的背景,幾乎完全隱匿了身影。倘若不是那偶爾忽閃一下的亮晶晶的眼睛,鄭清相信就算學校巡邏隊的人走到他面前,都不會注意到這裡趴了只一米高的大貓。

也許就是因爲存在感變弱的緣故,隨着鄭清沉寂的時間變長,原本安靜的湖畔慢慢多了一些生氣。

一頭蹣跚的壽龜順着湖邊的草地緩緩爬動,雖然鄭清不知道爲什麼這頭住在湖東岸的大草龜要跑到湖西面來,但並不影響他盯着那頭壽龜的一舉一動——無聊的時候,什麼事情都是有趣的。

最起碼,看這隻大草龜爬行,比看那頭河童曬月亮要有趣的多。

當然,除了壽龜與河童,鄭清頭頂的樹杈間還有跳來跳去尋摸堅果的松鼠與花栗鼠,不遠處的假山石上,也有一隻正在爬上爬下的小白貓,而更遠處湖面上還有一羣打盹兒的紅色大鳥。此外,夜空中,幾隻烏蝠悄無聲息的滑過,不時從水草上閃過,與樹精子們爭奪那些慢慢變得遲鈍的燈火蟲。

因爲天氣變冷的緣故,湖畔的小蟲子們無論從數量還是種類上來說,都比幾個月之前少了許多,這導致大量還不想休眠的食蟲生物們不得不爭搶有限的食物。學校也考慮到了這點,所以校工委最近給巡邏隊的工作安排中也多了爲這些小動物們投放食物的任務。

眼角一點黑影晃了一下,原本正四處亂瞄的黑貓立刻打起精神,重新將注意力轉回樹洞口。剛剛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出來了。只不過,又盯了半天,樹洞口仍舊毫無動靜,以至於鄭清有那麼一瞬間,非常想把爪子伸進去掏摸一下,看看那隻大老鼠在搞什麼鬼。

但他最終放棄了這種冒險的想法,重新放鬆了注意力,繼續拼耐心。

湖岸邊緣,隱約有幾點燈光晃動着,慢慢向這邊走來。

那是學校夜間的巡邏員們舉着的氣死風燈,鄭清也曾舉着它們在湖邊走過。隨着燈光慢慢靠近,微風中也漸漸傳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鄭清下意識的將自己的身影縮了縮,並且向橡木後面躲了躲。

他現在所處的位置,就在巡邏隊員們必經之路的旁邊,身前除了幾叢灌木之外,就只剩下一張狹長的木頭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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