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她來自黑獄

“我討厭你那些冰冷滑膩的小夥伴。”女妖瞟了他一眼,嘴角掛出一絲迷人的微笑,聲音卻很冷淡:“以及一切醜陋的東西。”

這個突兀出現在甲板上的女妖黑髮血眸,身材高挑,全身都裹在一件寬大的黑袍子裡,帽兜下只露出一點鮮紅的嘴脣與一截雪白的脖頸。

她似乎揹着什麼東西,將她身後的袍子撐起,使得袍子上的金色標誌異常顯眼。

標誌的主體是一個金色的工字,工字左右凹陷的地方有兩個精緻的骷髏頭。任何一個稍成氣候的妖魔都認得這個標誌。

這是巫妖王的標誌。

只有巫妖王嫡系的傳承者才能使用這樣的標誌。

在巫師的眼裡,妖魔都是一樣的妖魔。

血紅的眼,黑暗的心。

就像妖魔眼裡的巫師,都是一樣的巫師,血肉散發着香氣,靈魂蘊含着精華。

但是分歧總是無處不在。

巫師聯盟中有形同陌路的巫師議會與月下議會。

妖魔的世界裡,幾位妖王的勢力範圍也涇渭分明。

黑船是海妖王的下屬。

而剛剛登船的女妖則隸屬於巫妖王。

躺椅上曬着太陽睡覺的哈瑞早已滾下船艙,手裡的《朵朵女士》早已不知消失在什麼地方,取而代之的是一捧鮮豔欲滴的玫瑰花。

“有什麼能爲您效勞,迷人的女士。”他單腿跪在尼基塔身前,臉上掛着得體的微笑,鮮紅的眼睛彷彿紅寶石一樣燦爛。

如果他能把嘴角的口水清理乾淨,就完美了。

“披上你的袍子再跟我說話!”女妖高傲的擡着頭,語氣中充斥着濃濃的不屑。

對於巫妖而言,袍子是最起碼的尊重。

不論是那件粉紅色的POLO衫,還是那條白綠相間的沙灘褲,都很難讓女妖感受到哈瑞的真誠。

“這個表情實在是太可愛了!”哈瑞用力攥着手中的玫瑰花,慢慢收緊,一縷縷墨綠色混合着紫紅色的汁液從他指縫間流了出來。他鮮紅的眼神裡流露出渴望的色彩,彷彿一個瘋狂的藝術家看到了稀世珍品:“可愛的想把你吃掉!”

尼基塔沒有在意哈瑞瘋狂的囈語,她邁着輕盈的步伐,繞過面前單膝着地的花癡,徑直向船艙內闖去。

“喲!小妖精。在教育別人尊重前,自己先學點禮貌怎麼樣。”金髮青年不知什麼時候堵在了船艙門口,正叼着一根沒有點燃的捲菸,擡着眼皮看着她。

海面不知爲何吹來了一股小風,將女妖身上的袍子吹的獵獵作響,把她妙曼的身軀緊緊裹了出來。

她身後揹着的東西也露出比較清晰的輪廓。

似乎是個小孩兒。

金髮青年的眼睛眯了眯。

一個巫妖揹着一個小孩兒想見船長,這種事情發生在妖魔的身上太稀奇了。要知道,對於妖魔而言,幼體唯一的好處就是肉質鮮嫩,口感順滑。

他舔了舔嘴角。

女妖的袍角微動,一本暗紅色的法書露出金絲纏繞的外殼。

“我趕時間。”女妖擡起頭,露出一雙迷人的大眼睛,暗紅色的眸子在燦爛的陽光下閃爍着危險的色彩。

金髮青年將嘴裡的香菸嚼碎,慢慢咀嚼着金黃色的菸絲。

他沒有回話,只是呼吸變得更悠長了。

主桅杆上,掛着受難姿勢的壯漢微微動了動腦袋,彷彿有了一點生氣。

“我們有的是時間,美女!”她的身後,哈瑞油腔滑調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更何況,你身後揹着的這個小傢伙,比你更好聞。”

聲音很近,彷彿近在耳邊。

女妖沒有回頭。

她聽見一道悠長的吸氣聲在她脖子後面盤旋,綿延不絕,彷彿沒有止境。

陰冷的氣息隨着這道吸氣聲從身後蔓延向前,準備隨時將她吞沒。

巫妖前輩們都說,海妖王的手下就是一羣剛剛脫離獸性的暴民,嗜血、沒有理智。

現在,尼基塔覺得這種總結不夠完整。

她覺得需要再加上一條:這些暴民還是一些粗魯的傢伙,對於女士沒有絲毫的容忍與耐心。

她知道,如果不交代點東西,自己恐怕很難進入這近在咫尺的船艙。

背上的小人兒將身子縮了縮。

她不再猶豫。

“她來自黑獄。”尼基塔伸手撫了撫背後的孩子,輕聲說出這句話。

“咳咳咳。”金髮青年似乎被自己嚼着的菸絲嗆到了,他撫着胸口,弓着腰,瘋狂的咳嗽着,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腰腹暴露在女妖迷人的視野中。

“咚!”桅杆上掛着的壯碩大漢掙脫束縛自己的繩索,重重的砸在甲板上。黑船劇烈的晃動了幾下,將平靜的海面盪出陣陣波紋。

身後那股陰冷的氣息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尼基塔甚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哈瑞憋着氣,漲紅着臉,小心翼翼拉開與自己距離的模樣。

她的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

一個女妖總知道什麼時候能讓所有人感到驚豔。

……

“進來吧。”一個溫和,但是鼻音稍重的聲音從船艙裡傳出。

撥開身前彎着腰瘋狂咳嗽的金髮青年,尼基塔壓低身子,鑽進黑黢黢的船艙裡。

天空中,盤旋了許久的大鳥唳鳴一聲,忽然振翅而去。

“是她!”壯碩大漢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嘶啞着聲音問道。

金髮青年仍在咳嗽。

哈瑞眯着眼,看着那隻大鳥遠去的,直至變成一個黑點,消失在蔚藍的底色中。

他知道壯漢說的是尼基塔。

他也知道壯漢的意思,是問那隻監視了黑船三天的大鳥尋找的是不是尼基塔。

這隻大鳥是巫師們的眼睛。

眼睛只有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纔會轉移視線。

“這種事情,只能找船長問嘍。”哈瑞摸出自己的《朵朵女士》,扇着風,衝着壯碩大漢咧咧嘴,油腔滑調的回答。

……

沿着斜向下的樓梯來到艙室,尼基塔有些茫然。

與這艘船的顏色一樣,船艙裡也是黑漆漆的一片,而且空間看上去很狹小,很逼仄,幾乎容不下多少東西。

這與她預想中寬敞奢華的大廳差距有點遠。

無論是身爲巫師的那些年,還是墮落成妖魔的這些日子,在她印象裡,很少見過這麼狹窄的空間。能力稍微出衆的巫師與妖魔們,總有各種各樣的辦法拓展空間,爲自己營造一個舒適的環境。

她眨眨眼,很快適應了船艙裡黯淡的光線。

正對樓梯口不遠處是一根粗大的木柱,看位置估計是這艘黑船的主桅杆。柱子下隨意的堆放着一些木頭箱子,靠牆角的地方滾落着一個箍着鐵圈的酒桶,酒桶蓋子打開着,裡面空蕩蕩的。

女妖細長的眉毛蹙在一起。

她感到背上的孩子在瑟瑟發抖。

她探出手,安撫的拍了拍。

“船有些舊了,將就點。”溫和的聲音從左下方傳來,尼基塔這時才訝然的發現這漆黑的船底竟然還有一小片光亮。

光亮的正上方有一塊鐵柵欄的網,燦爛的陽光透過那些鋼筋的空隙鑽進這個漆黑的艙室,留下一塊斑斕的色彩,也將左邊靠着艙壁的陰影襯托的更加黑暗。

那個溫和的聲音正是從那片黑暗中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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