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州境內。
天陰沉沉的。
一處集鎮邊緣的簡陋茶棚。
司徒豔主僕二人靜靜地喝着茶水。
旁桌,一身材魁梧,滿臉鬍鬚的黑臉大汗,悶頭喝茶,不時地眼望前方官道,顯得心緒不寧。
赫然。
馬蹄聲噠噠響起,大漢忽然發現有些不對。首先,街頭小販的舉動太過反常,陰雲密佈的天空,卻有幾個小販居然跑來賣起冥紙。兩旁房屋的窗縫裡隱約可見黑影連動,點點寒光,青森森,一閃一閃的,似兵器的反光。大漢神色不定,左顧右盼。
司徒豔斜眼觀瞧,頓覺此處詭異萬分,不由警惕起來。
黑臉大漢起身,丟下幾錢紋銀,飄身上馬,手提鋼槍來到賣冥紙的小販面前,指着冥紙陰沉道:“冥紙如何賣?”
小販顯然是初出江湖,眼望大漢,萬分緊張,顫抖道:“十……十五個紋……”未待小販說罷,大漢暴喝一聲,震耳欲聾,直刺耳鼓,鋼槍突然幻起斗大的槍花,血水飄灑中已將小販挑向半空。黑臉大漢一勒馬頭,健馬陡然轉身,急速向街道北端衝去。
突然。
街道兩旁虛掩的房門窗戶洞開,漫天箭矢帶着啾啾之聲當空射到。
黑臉大漢狂吼一聲,神力驚人,鋼槍舞成一團,密不透風,擋開所有箭矢。漫天箭矢頓時散落在四周,叮叮之聲不絕於耳。
恰在此際,自街角兩端,忽然閃出兩個頭陀,前街角轉出的頭陀身材高瘦,灰色褂子,長及膝蓋,頭上一根雜毛沒有,光禿禿的,泛着青光,三角眼如毒蛇般緊盯着黑臉大漢。后街角轉出的人矮胖,一身鮮紅的袈裟,頭頂亦是閃着刺眼的光亮,頭後部紅如鮮血般的長髮異常醒目。
黑臉大漢早已失去剛纔的凜然之氣,身體顫抖,握着鋼槍的雙手,倍感冰涼。
此時,便聽高瘦頭陀陰森森地道:“長島金槍”屠剛,你以爲憑藉你那些嘍囉便能阻住我胖瘦頭陀的手段嗎,非但壞我二人好事,更是自不量力,欲殺我二人,你也不打聽打聽,我胖瘦頭陀,殺過多少人,毀過多少山寨!“
“哈哈。”瘦頭陀說罷,胖頭陀忽然桀桀怪笑:“老大,還與他羅嗦什麼,趁早殺了,以解我倆心頭之恨!”
“就是,讓他陪着手下那些嘍囉去吧!”
黑臉大漢屠剛猝然驚覺,雙腿猛一用力,健馬去勢如飛,速度已到極致,鋼挽起點點寒芒,風聲驟起,迅若奔雷地罩向胖頭陀。
胖頭陀見屠剛疾奔而至,卻是不避不讓。
似是全未將屠剛那猛若雷霆的衝勢放在眼中。屠剛但覺自己的一舉一動俱都掌握在對方眼中,驚懼中,再也顧不得其他,將馬匹衝力及全身功力猛地匯聚到槍尖,快如電閃,一槍刺出。
但見青光幻起,倏然即滅。屠剛已極難說清感覺,眼前最後的意識好似倏然閃過的一道絢麗彩虹,意識尚存之際,身體已輕飄飄的完全失去了知覺。
胖頭陀慢慢將長刀收回。
被削斷的槍頭帶着刺刺勁氣,旋轉着釘在街旁房屋的木檐上,而屠剛已變成兩截的屍身方纔將將倒在地面。適才尚在奔馳的駿馬已從頭到後被劈做兩半,五花內臟及大蓬血雨漫天揮灑。胖頭陀的紅髮更加奇異,閃着殷紅的亮光,猙獰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人身馬屍,一刀之威,驚天動地。
街道兩旁房中的寒光悄然消失,不知是何時去的。
司徒豔自始自終地看着附近這場說起緩慢,實則極其短暫的血腥,生命好似天空的陰雲,覆蓋在無邊的陰霾之中,簡單得只是一刀這般輕鬆。
天邊,隱隱雷聲滾過,風雨即將來臨。
胖頭陀擦擦帶血的長刀,扭身便欲走去,陡地,二人眼中同時放出異樣的光彩,俱被司徒豔美絕天下的姿容所吸引,二人先是驚訝,後是貪婪,再後便是淫 蕩。
司徒豔心中一陣驚懼,雖是自己武功高強,但屠剛此人司徒豔並不陌生,他乃是渤海近處“長風島”的副島主,一身高強的武功縱橫塞外,卻極少到中原走動。不知何故得罪這胖瘦頭陀。此時,見胖瘦頭陀眼中神色,已明顯感覺自己也要成爲當事人,忙低頭與小梅喝了兩口茶,起身便欲走去。
“慢着,二位姑娘,何事匆忙,不若一起坐坐如何?”胖瘦頭陀幾乎異口同聲,喊聲中令人驚顫的淫褻充斥耳際。
司徒豔見此,已萬難容易脫身,不由站定身形愣愣地道:“你二人召喚本姑娘究竟有何事!”
“哈哈,我胖頭陀招呼姑娘便非要有事嗎?”
“如你無事,尚請自便,本姑娘還有要事,恕不奉陪。”司徒豔轉身便欲行去。
胖瘦頭陀身形快如閃電,剎時便將司徒豔主僕二人圍在當中,口中怪笑,眼中淫褻放蕩,似要流出口水。
司徒豔不由異常震怒,冷冷道:“本姑娘不計較你二人輕狂,你二人如儘早離去,本姑娘只當未發生今日之事!不然……”
司徒豔尚未說完,便聽瘦頭陀一聲愈加輕狂的淫 笑:“小娘子,我胖瘦頭陀幾曾遭遇恐嚇,哈哈,小娘子嗔怒的樣貌更是可愛,不若跟隨我二人去好好逍遙一番如何?”
司徒豔聽罷,杏眼圓睜,怒氣上涌,道:“本姑娘不知你二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但於湖廣地面,我天幻宮尚未容得江湖宵小在此放肆!”
胖瘦頭陀乍聽天幻宮之名,亦是不由一愣,轉瞬,又恢復淫褻之相,道:“哈哈,天幻宮司徒老兒不知是否健在,昔年我二人倒與他有過一面之緣,可惜,再要尋他,確是龜縮宮中,昔年那一掌之賜,本頭陀可是無時無刻也不曾忘記!”
說罷,眼中更加狠辣陰毒,看得司徒豔心中頓時驚慌起來,爺爺昔年與這二人可能有些嫌隙。慢慢地,腦海深處漸漸記起司徒宏所講述的陳年往事,驀然,司徒豔身體一陣驚顫:“青巖二鬼”!
提起這“青巖二鬼”,老一代江湖人物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青巖二鬼”早年在“青巖寺”出家,不知如何,探聽到主持方丈藏有一本他人託付保管的“幽冥神功”秘籍,二人頓起覬覦之心,趁伙房小沙彌不注意,放入劇毒,可憐“青巖寺”從主持方丈到大小和尚一百餘人,盡皆被毒死,不曾死去之人,二人一不做二不休,刀刀斬首,其後爲掩人耳目,將寺中所有人均砍去頭顱,一把火燒了寺廟,逃之夭夭。
多年後,二人“幽冥神功”已有大成,功力奇高,淫性大發,四處流竄,奸 淫燒殺,死在二人手下的良家女子及江湖武林人物不計其數。二人是無所不爲,江湖中人無不恨之入骨,怎奈二人武功高強,奸猾無比,終無所獲。卻於三十年前失去蹤影,不知今日爲何又重現江湖。
司徒豔猛然想起胖瘦頭陀昔年之事,不由頭皮發麻。
“老大,司徒老兒怎會養了這麼一個美嬌娘,真是知道我倆的喜好,替我倆準備這麼美的小娘子,如不好好享受一番,真是愧對司徒老兒的美意與傑作!”
“哈哈,兄弟,這一趟出來,真是日日順利,事事風順,只這屠剛大煞風景,攪得我兄弟做不成好事,今日應好好補償一番。”
司徒豔面色已極是難看,聽聞其名,心中震駭無比,心中明瞭,此二人功力比之“鳩面淫怪”及“涼山雙怪”尚高出數籌,聞之惡名便欲令人震顫,如今到得眼前,將會是何種結局。
“青巖二鬼”步步逼近,面上淫 笑連連,雖是司徒豔武功不弱,但對“青巖二鬼”而言,任是其中之一,亦是難以抵當。
司徒豔正自思慮如何應變,卻猛見瘦頭陀與胖頭陀一對眼光,心下立時感覺不好,不由急速飄身,但二頭陀早已預料司徒豔所去方位,幽冥神掌倏然似地獄鬼影,電閃而至,司徒豔避無可避,提起十足功力,束袖成杵,流雲飛袖赫然而出,夾雜從不使出的追魂神針,一同襲向“青巖二鬼”。
“青巖二鬼”急晃身形,躲過暗器,掌式不變,電閃探進,祿山之爪,急速抓向司徒豔。
司徒豔此時已沒有退路,急速斜刺裡飄飛,微微一擰嬌軀,嬌聲隨口而出,一篷細如牛毛的追魂索命針赫然發出,無聲無息,快逾流矢。
“青巖二鬼”正感已要得手,忽然感覺難以覺察的勁氣及體,不由急速雙雙側翻身形,雖躲過追魂索命針,但亦嚇出一身冷汗,萬萬料不到司徒豔有如此神技,二人眼中不由一震,狠辣之色頓現,未見言語,二人同時發掌,磅礴之勁氣,頓時將司徒豔籠罩在強悍的勁氣之中。
司徒豔震驚無比,長這麼大,從未見到如此強勁的功力,原先幾欲以爲自身武功已是鮮有敵手,從未將衆多江湖豪傑放在眼中,即便敗給楚天,亦未曾徹底消除自傲之心。
如今,面對成名江湖幾十年前的“青巖二鬼”,司徒豔真的感到有些力不從心,心中惶恐,只想着一件事,那便是決不能讓“青巖二鬼”觸摸自己一份一毫。雙方都有顧忌,“青巖二鬼”一面攻擊一面小心防範司徒豔那纖細無聲的追魂索命針。
“青巖二鬼”二人並不急於瞬間拿下司徒豔,而是四方遊走,前後穿梭,飄忽不定,唯恐有所閃失。常言道:人老奸、馬老滑,二人歷經無數打鬥,經驗豐富,狡猾萬端。
半個時辰。
司徒豔身形轉換逐漸變慢,轉動漸漸凝滯,汗水盡出,美麗的秀目,已被“青巖二鬼”逼得泛起絲絲血色。“青巖二鬼”前後夾擊,忽左忽右,勝似閒庭信步,一面攻擊一面逗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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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豔髮釵已顯凌亂,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漸無還手之力。再看“青巖二鬼”,兩人淫 笑連連,手下不緊不慢,配合得天衣無縫。
瘦頭陀淫邪地盯着司徒豔劇烈起伏的穌胸,不住地調笑:“小娘子,司徒老兒前世作孽,你就替那老兒還債,伺候我兄弟,說不定讓你享受榮華富貴,體會那蝕骨的美妙感覺!”說罷,更加淫邪。
“住口,你這兩個無恥禿驢,我司徒豔就是死,亦定要拉一個當做墊背!”說罷,使出全身功力死命抵擋“青巖二鬼”圍攻。
“小娘子好生厲害!哈哈,弱女好找,烈女難尋,小娘子甚是對我胃口,玩耍起來方有味道,哈哈!”“青巖二鬼”邊調戲便加緊圍攻。
漸漸地,司徒豔喘息粗重,腳步踉蹌。粉嫩的俏臉漲得粉紅,功力消耗甚巨,雙目充血,目眥盡裂。
“青巖二鬼”盡情調笑,淫 蕩無比。見司徒豔不支,“青巖二鬼”雙雙淫 笑不止。二人互相使個顏色,功力驟然使出,幽冥神掌猶如寒夜驚雲,同時向司徒豔抓到。
司徒豔本待縱身旁掠,怎奈功力耗損甚巨,身形慢得一慢,立時感覺肩井穴一麻,渾身痠軟,一個踉蹌,險些跌到在地。瘦頭陀急速上前,抓起司徒豔,胖頭陀順手將小梅夾在腋下,轉身騰空,倏然而逝。
空曠的街道靜悄悄的,一股血腥夾雜着一絲幽蘭般的清香,飄在街道上空,久久不絕。
天色漸暗。
鎮子最北端午的茅草房。
昏暗的油燈閃晃着,映襯“青巖二鬼”醜陋淫褻的面目。
司徒豔與小梅半裸着躺在乾草堆上。二女俱被點了啞穴,目中充血,卻是口不能言,欲叫無門,欲哭無淚。
“青巖二鬼”悠閒地喝着酒,簡陋的房間,帶有濃重的腐臭味道,但“青巖二鬼”卻是頗感香甜。
“老大,此次追殺長島金槍屠剛真是苦盡甘來,不曾想前日好事被撞破,今日卻撿了個便宜,司徒這老兒真是會生養,生了這麼個貌美如花,傾絕天下的小娘子。”
“哈哈。”瘦頭陀一陣狂笑:“你我兄弟久已不履江湖,身上早已憋出鳥來,尋常貨色難以盡興,那僱主又太也小氣,盡送些鄉村貨色,與司徒家這小娘子簡直不可同日而語,當真是天上地下,來,你我兄弟好好吃酒,之後再好好享受不遲。”
待“青巖二鬼”吃完酒菜,各自看着二女,酒後,更是熱血沸騰,雙雙拍醒二女,淫
笑着各自拉過二女。
瘦頭陀見司徒豔美豔的姿容,嬌嫩的皮膚,飽滿的山峰,直看得雙目冒着淫火,恨不得立刻就吃下司徒豔。
也是“青巖二鬼”人老年歲大,花樣繁多,儘管到口的美味,可隨時張口吃下,卻是一件一件,一條條地慢慢地將二女衣物撕去,直至赤身露體,寸縷不存。“青巖二鬼”淫邪地看着二女,口中唸叨着,大手躍躍欲試。
這摸一把,那抓一下。
“呦,小娘子不錯!”
“屁故很圓。”
“皮膚很嫩。”
“臉蛋很白”
“青巖二鬼”盡情調笑,淫邪至極。
司徒豔與小梅只羞憤得欲死,卻是無法掙扎。二女眼見“青巖二鬼”露出醜陋的東西,更是驚懼莫名,早已忘記憤怒,驚駭得幾欲昏厥。
“青巖二鬼”淫 笑不止:“小娘子,我二人這便讓你這小嬌娘得承雨露,共赴樓臺,享受美好,哈哈!”
“青巖二鬼”雙雙淫邪大笑,慢慢向前靠近。
忽在此刻。
驀然,
“不知死活的老東西!”
一聲低沉得像是北極寒冰似的聲音傳來,冷得魂魄都打起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