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藝伎顯然知道任逍遙的力量遠遠強過自己,不敢硬碰硬接下任逍遙的這一刀。
她的身軀向後微微撤了一步,剛巧擋住了同伴的攻擊路線。
任逍遙刀鋒一轉,刀背重重砸在她頸部的左側,他完全可以一刀將這名藝伎砍成兩斷,可是考慮到自己只是想以趙宇的身份進入山口組,然後一步搞破壞,要本沒有必要殺死對方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那名藝伎吭都沒吭出來,整個身子向池塘中墜落,任逍遙已經完全控制住這邊的局面。
伊文絲和楊建業那邊的形勢也是一片大好,兩人已經將進擊的藝伎殺退到長橋的末端。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清脆的掌聲,所有人停住廝殺向掌聲的方向望去。
鼓掌的是一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美『婦』,從她的眉眼依稀可以看出年輕時候必然是一位絕代佳人,只是她的面孔蒼白到了極點,雖然用濃豔口紅和胭脂點綴,卻沒有增加絲毫的生氣。
她身穿黑『色』和服上面繡了數朵白『色』的梅花,對比鮮明的圖案讓她整個人平添了幾分詭秘。
宮本秀子站在她的身後,她手中的匕首頂在赤『裸』上身的喬文遠的頸部動脈。
任逍遙笑了笑,喬文遠的被擒,意味着他們已經完全處於下風。
宮本秀子望向任逍遙的目光充滿了仇恨和殺機,她的手微微的用力,匕首刺破了喬文遠的頸部皮膚,鮮血沿着刀刃緩緩流下。
中年美『婦』用生硬的國語說:“你就是趙宇?”
任逍遙點點頭,微笑着說:“我們中國有句老話,買賣不成仁義在,不知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我叫小林百惠,是這裡的老闆,有人出錢讓我殺你。”中年美『婦』談到殺人彷彿在說着一件平淡無奇的事情。
任逍遙笑了起來:“你很坦白,可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付出的代價要遠遠比你得到的多!”
小林百惠『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你會看到你的朋友慢慢死在你的面前!”
宮本秀子又將匕首向下壓了幾分,任逍遙緊緊握住了東洋刀:“他本來與我就有矛盾,你們完全可以按你們的意思辦,不過出於同胞,我會爲他報仇,並且我保證,不會放過你們中的任何一個!”
這時兩名歌伎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她們上氣不接下氣的用日語說着些什麼,小林百惠的臉『色』忽然變得蒼白,她示意宮本秀子放開喬文遠,其他的歌舞伎也閃開了一條通路。
任逍遙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葫蘆裡又在賣什麼『藥』。
“對不起!你們可以離開了!”小林百惠鞠躬道。
事情變化的如此突然,任逍遙幾個人都有些『摸』不着頭腦,生怕這幫歌舞伎再突然改變想法,連忙向門外走去。
離開大門,任逍遙看到遠方櫻花叢中,一個美麗的日本女郎身穿白『色』和服,手持與櫻花同『色』的紙傘靜靜佇立在夜『色』之中,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
任逍遙的腦中猛地一亮想起資料中的一段話來,還有那張照片——酒井裡枝子,趙宇的初戀情人。
當他看到這個女子時,所有一切變得明瞭,美惠子的出現化解了他們眼前的危機。
喬文遠有些曖昧的說:“我當怎麼這麼容易放過我們,原來是你老情人來了!”
楊建業在此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酒井裡枝子,楊建業看得幾乎愣在那裡:“要是能跟她……”
話還沒有說完,嘴巴已經讓喬文遠給堵住並道:“你日本叔叔找你!”
任逍遙和酒井裡枝子遠遠的凝視着對方,他們彼此微笑着,直到任逍遙確信已經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才慢慢的向她的方向走去:“沒想到我們每次的相逢總是在這種暴力的氣氛下。”
酒井裡枝子甜甜的笑了起來,她輕聲說:“不同的是,上次是你在臺灣救了我,而這次是我在日本救了你!”
神戶的雨不知什麼時候就悄然的下了起來,當任逍遙意識到雨絲飄落的時候,地上已經落滿了緋紅『色』的櫻花。
酒井裡枝子的紙傘巧妙的將兩人的距離拉遠,她的聲音又象她的人一樣讓任逍遙捉『摸』不定:“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日本的!”
任逍遙笑了起來,他伸手拭去不斷飄落在頭頂的櫻花:“山口組這次拋出這麼誘人的一塊蛋糕,整個亞洲的有錢人都會有興趣。”
酒井裡枝子輕輕嘆了口氣:“可是……有膽量的有錢人畢竟還是少數。”
任逍遙說:“像我這種既沒有錢又沒有膽量的人更加的少見。”
酒井裡枝子慢慢停下了腳步:“趙宇!日本不是臺灣,神戶更不是高雄,你爲什麼總喜歡把自己放在危險之中!”
任逍遙深深凝望着酒井裡枝子的眼睛道:“你很關心我?”
酒井裡枝子垂下睫『毛』,躲過任逍遙火熱的眼神:“我是在提醒你!”
任逍遙淡淡的笑了笑道:“我們最好不要討論跟生意有關的話題,如果你仍然把我當做朋友,你能陪我喝杯清酒嗎?”
酒井裡枝子和任逍遙來到街道盡頭的一間小小的酒肆,酒肆裝修的風格極富鄉間風情,屋檐用竹子和茅草共同組成,門前飄動的燈籠上用黑筆書寫着三個大字“酒之家”,酒肆的老闆是一個和藹可親的日本老人,兩人進來之前,老人正在做着美味的日式料理。
兩人除下鞋襪對面坐在榻榻米上,酒井裡枝子要來一壺清酒,兩樣小菜。老人在桌上擺了一個小小的銅爐,這是用來加熱清酒的。
酒井裡枝子挽起和服的長袖,『露』出晶瑩細膩的手臂,爲任逍遙斟滿面前的酒杯,然後舉起了酒杯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她說的正是趙宇當年迎接她時說過的話。
任逍遙微笑着一飲而盡,清酒入口綿甜香軟,有些中國米酒的味道。
酒井裡枝子輕聲說:“清酒雖然好喝,可是喝多了也容易醉人!”
任逍遙滿懷深意的說:“我今晚是酒不醉人……人自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