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次日,又是一個初春以來難得的豔陽天,沈硯修一身黑色的勁裝揹着揹簍悄悄出了檳桃苑,一路上他不慌不忙的走向城外的山林,現在山裡已經冒出很多的草藥了,而且南方和北方的生長環境不一樣,想必會有一些意外的收穫。

他運行內力,飛身爬上了懸崖峭壁,在乾燥的岩石上並沒有什麼重要的發現,只是採了幾味平常難見的草藥,但並不稀罕。他加快腳下的速度爬上了山頂,剛到山頂力氣幾乎透支,他撫着胸口喘息着皺緊了眉頭,他的功力再過幾日恐怕就要散盡了,他卻完全沒有辦法,身體是自己的他卻找不到一絲一毫的原由,‘天蠶訣’不可能是假的,不然早已走火入魔,可爲何當練到最後一層的時候功力會慢慢消散?沈硯修煩悶的閉上了眼,休息了一會兒他站起身朝林中走去。

像這樣的深山老林不乏毒蛇猛獸的同時也會有許多罕見的草木靈藥。果然走了沒多久他便有了更多的發現,隨着深入身後的揹簍也漸漸的滿了起來。

不知不覺中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正當他準備打道回府之際,突然眼前一亮,只見一處陰暗潮溼的大樹旁邊生長了一顆如盤子那般大的靈芝,沈硯修高興的走了過去,因爲一時的高興竟乎略了朝他逼近的危險。

一道箭如流星劃過天際的速度朝他飛了過來,沈硯修眸光陡然冷冽,卻沒有躲閃,因爲另一道箭氣逆向而行,在未近他身之前已被身後的那道箭劈開了兩半,後者的箭深深的紮在了粗壯的樹杆上。沈硯修滿不在乎彎腰採下了靈芝。

馬蹄聲漸近,不一會兒兩班人馬不期將至,勒馬嘶鳴聲不絕於耳,待定,那兩班人馬早已將沈硯修團團圍在了中間。

“剛纔那道箭是誰射出來的?”穿着紫色簡約華服的俊美青年低沉而威嚴的問道,一人慌忙的從馬背上滾落下來,“主```主子,是屬下在追趕麋鹿之際失了手`````”

“回去後自行領罰!”坐在馬背上的青年有着一種讓人不可抗拒的威嚴,剛正的面龐,冷冽的眼眸,強勢的氣場,一看便知絕非平凡人。

“遵命。”那人怯怯的弓着腰退了下去。威嚴而俊美的青年轉頭看向了沈硯修,“你是何人?怎麼獨自一人來這深山絕嶺?”

沈硯修扯着微豐滿的脣笑得風輕雲淡,“只是採藥的山野中人``````”

“山野中人?”青年也挑起了嘴角卻笑得邪氣,他躍下馬揹走到沈硯修面前,輕挑的捏住他尖細的下巴,像逗貓兒一般用帶着薄繭的指腹摩挲着,他看似十分享受的眯起了細長的單鳳眼,用着十分邪肆的語氣說道:“你這‘山野中人’道是個難得的極品。”

沈硯修卻笑了,那雙深遂的星眸直視青年冷冽的透着危險的眸子。雖然少年在笑,青年卻訝意的發現那雙星眸裡是無盡的不屑和嘲笑以及不下於他的冷冽氣息。對視良久,他放開了他,白皙的下巴處留下一道顯目的紅色的指痕。

“告訴我你的名字。”青年像是終於找到了一件有趣的玩具般興奮的問道。沈硯修八風不動,半垂的星眸斂住了裡面的殺氣,“不過是過客,你又何必多此一問。”

“過客?不,按本公子說上天讓我遇見了你一定會有他的安排,咱們還會再見面的,而且緣份不淺,你信不信?”

“何出此言?”少年拈着手裡紅色的佛珠冷淡的看向他。青年仰天大笑,半晌才收斂起來,一字一頓的回答道:“我的直覺。”

沈硯修冷笑,“無稽之談。”說罷他大步正要離去,青年追了上去,拉住了他細弱的手腕,“你這就走了?”

“我不走難不成要在這山上想辦法跟毒蛇猛獸友誼相處嗎?”

“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你可以走,但是我剛纔好歹也救了你一命,你拿什麼來感謝我?你一‘山野中人’也沒什麼珍貴的東西,不若跟爺我回去以身相許做我的男寵,爺會好好善待於你,如何?”

“以我的實力根本無需你出手,所以我也不必謝你。”說罷沈硯修大步流星的越過青年身邊向山下走去。

青年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眼前才收回視線。如果說起初只是因爲這少年如謫仙般的風姿讓他起了興趣,而現在他已徹底的被他喚醒了沉睡在心底的佔有慾。

“二皇子,屬下將他‘請’回來!”

“罷!”蕭政罷手,“讓他走,我相信我們一定還會再重逢的。”他低吶着,冷情了十八年的眼眸染上了笑意。

沈硯修一步步堅難的向山下走去,內力早已耗盡,他大口的喘着氣靠着大樹蹲了下來,天越來越暗,他必須趕快下山才行!這樣想着他再次咬着牙站了起來,哪知天公不做美,走到半山腰時大雨傾盆而下,沈硯修朝四周轉了轉,發現了一處可避雨的竹屋,他上前敲了敲門,沒有人應答於是他推開了門走了進去,裡面的傢俱己破舊不堪,想必很久都沒有人住了。看來今夜得在這裡過一宿。他取出隨身而帶的火褶子在屋裡找了些枯木升起了火,放下揹簍,他將溼透的外套脫了下來架在火邊,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屋外便傳來了狂奔的馬蹄聲,沈硯修蹙眉,不用想也知道來者是何人。

門被粗魯的撞開,但走進來的只有蕭政,那些手下在大雨中站得筆直目不斜視。看到沈硯修並不意外,只是笑着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我說過我們緣份不淺,這不,我們又見面了,看來天意難違。”

沈硯修嘲諷的笑了,“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從不信天,也從不由命。所謂的天意不過是那些無能之人找的藉口罷了。”

蕭政收斂了玩世不恭的笑容轉頭怔忡的看向溫潤如玉的少年,“你願意跟我嗎?只要你願意我會給你整個天下。”話一出口連蕭政自己也愣住了,卻不後悔。

“哈哈哈``````”沈硯修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般笑了很久,然後沈視着他,“你說你給我天下,這天下到底是屬於誰的呢?”

“即然我答應給你天下,這天下當然是我的!”蕭政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和霸氣自然流露。沈硯修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爲何突然不說話了?”蕭政突然間覺得面對這少年時有一種無所遁行的壓迫,那雙彷彿能夠看透一切的星眸讓人差點腦羞成怒卻找不到理由發泄出來。

“你只是一個強者``````”沈硯修半晌才說出了這樣一句話,隱晦的話語讓蕭政有種想捏碎少年的衝動。兩人之間不再言語,屋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將原本尖銳的一切變得安祥而和諧起來。蕭政突然枕在了沈硯修的腿上,迎上少年顯然變得異樣的眸子蕭政邪氣的笑了,“我累了,想來想去這樣躺着才最舒適。”然後閉上了眼刻意乎略掉少年那雙犀利的星眸。

半夜雨停了,沈硯修輕輕推開了躺在他腿上的青年穿好外套拿過揹簍正要離去,蕭政猛然睜開了眼,“明日一早我派人送你下山。”

“佛不三宿桑下,我們緣盡於此,告辭。”沈硯修冷聲語畢人已走出了竹屋,沒有主子的命令外邊的手下沒人攔他。

“佛不三宿桑下``````”蕭政低吶,猛然回神騰身而起追了出去,“喂!我叫蕭政!我相信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一定!”

少年不肯回頭再看他一眼,只留下一道消瘦的背影深刻在印烙在蕭政的心底。佛不三宿桑下,也怕一個緣字啊``````

雨林邂逅這一別,滄海桑田,再相見,他們註定纏糾今生``````【四庫書】在此感謝您對本站的支持,下次看本書時記得在百度搜一下【四庫書?或?書名+四庫書】,這就是您給本站更新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