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殺戮意識

肆虐的藍紫色雷電轟鳴着閃耀過後,冰晶在夜凌雲的眼前碎裂。

無數閃耀的冰片,彷彿散彈槍的子彈一般散落一地。

“還真有兩下子啊。”夜凌雲看向身處在兩人因交手而形成的大坑、正中央的御阪美琴,但她驚奇的發現美琴雙臂長出了混沌狀、如翅膀之類的東西,“……嗯?她的樣子,變了?”

再看看小夜那邊,小夜因爲被夜凌雲和御阪美琴兩人的能力交手後所產生的強力餘波震飛,現在正處於暫時行動不能的狀態。

“Ron學弟怎麼還沒到啊?!現在該怎麼辦……”夜凌雲焦急地擡起頭望向四周,周圍也因爲她們這兩位Level.5的超能力者交手而變得殘破不堪。

就在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進行下一步的時候,一名黑髮藍眼的少年跑進了被層層積雪所覆蓋的戰場:“你們沒事吧?”

“真是的,你也太慢了吧!”夜凌雲抱怨道。

“我這不是來了嘛。能撐到現在,我很感激。但以目前的狀況來看,我推測不管怎麼攻擊都無法使她停下來,一定是有不知所以然的力量不斷從外部輸送過去。”

“那要怎麼辦呢?”掙扎着站起來的小夜一瘸一拐的來到夜凌雲和Ron身邊,問道。

“從我剛纔攻擊她的感覺來看,除了我們以外,好像也有其他人在試圖把她給恢復原狀……”夜凌雲將自己發起進攻後得到的一些結論一點點透露給Ron。

(怎麼說,她們在這裡拖延時間也是很不容易的……告訴她們吧。)思索片刻後,Ron說道:“嗯……看來在止住力量源泉之前,我會在這裡想辦法牽制住她。夜凌雲,夜冥一,我想拜託你們去幫白井黑子的忙,找到那個操縱她的人。”

“什麼?操縱?”

“是的,你沒聽錯。她是被別人給操縱了,才變成這樣的。而且我感覺光靠白井一個人,戰力會不夠。可能等她找到了,我們這邊就太遲了也說不定。所以,至少在事情變得更加糟糕之前,拜託你們了!學園都市排行第八位的Level.5——【冰雪凌雲】夜凌雲。還有排行學園都市第九位,擁有傳說神器的——【軍神】夜冥一。”

“既然都被你求到這份上了……好,我們答應你。你也會來吧,小夜醬?”

“嗯。但是Ron你呢?”小夜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但是突然想到如果她們都走了,只留Ron一個人很不穩妥。出於關心,她便問了出來。

“我本就打算一個人行動的。”Ron說着眯起一隻眼睛,“不用擔心,我可是【電擊使剋星】啊。這種程度的閃電,完全不在話下的。”

“可是……”

“別可是了!你們快行動吧!再這麼拖下去,可就真來不及了!”

……

目送着夜凌雲和小夜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一頭。

“接下來……”Ron轉身看向不遠處正在蛻變的美琴:“……等着我喲,美琴。我馬上就來救你。”

Ron取出銀刀,把它握在手裡。然後做了一個深呼吸並在雙腳上傾注力道,隨即猛地向前一跳。

就像一秒也無法等待似的,Ron猛地跑了過去,隨即美琴附近出現了異變。射出的藍紫色雷電凝結成一束雷光束,急速的朝Ron射了過來。

Ron奮不顧身地飛奔着,像在空中飛舞般瞬間縮短於美琴之間的距離,朝那束衝自己射來的雷光束就是一拳。身上立刻承受強大的衝擊力,而光束一觸碰到Ron的拳頭被打得四處飛散:“好強的威力!但是能行,這種程度的電氣攻擊完全不是……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幾頓重的建築材料集結成一個巨大的球體,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往Ron身上砸去。Ron一時間沒想到美琴在發現自己免疫電氣攻擊的那一剎那直接往自己身上扔建築材料,頓時毫無防備的他就被那些不知名的鋼筋給砸飛了。

“砰!”巨大的痛楚從身體的各個地方傳來,全身因爲這突如其來的劇痛而繃緊。

(別太小看我了!)雖然被那一擊給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在地面上滾了幾圈的Ron卻迅速控制好自己的身體,然後迅速轉身,揮動銀刀:“呀啊!!”那些源源不斷飛來的建築材料和他的距離已經幾乎爲零了,腦袋裡傳來了一種冰冷火花爆裂的感覺,在裂縫世界戰鬥時的感覺彷彿又回到了他身上。

Ron對着映出自己面貌的,類似鐵板的東西,毫不猶豫的揮刀而下。刀鋒接觸到鐵板後產生了落雷般的特效,切裂空間。

突然又一塊不知是什麼的建築材料衝他飛來,Ron則是隨着銀刀的擺動,將那塊鋼筋切碎。

只要能看穿對方的攻擊模式和範圍,並採取有效行動是基本。但對付御阪美琴這種強力的電擊使,即使是最小的攻擊也會產生死角。當然停在原地也是很危險的,但這能爭取到調整失去平衡的身體的一點時間。

“能行的!!”Ron藉助全身的力道使出突刺攻擊。

“咔!!”伴隨着硬質物體斷裂的聲音,銀刀再次切碎了被丟過來襲擊他的鋼筋。

視線從戰鬥中移開,Ron擡頭望着眼前外貌正在不斷蛻變的御阪美琴。看到前方的光景,他感覺臉部僵硬了起來。

背上有機質的異化電流……或者該說是霞彩的雷電之翼,緩緩抖動着。被藍紫色雷電所包圍的美琴與Ron還有很遠一段距離。但見電光一閃,一柄長達十數米的【雷擊之劍】匯聚在了她的雷電之翼上。

不僅僅是電能,各種各樣的鋼筋也不斷暴動的凝聚過來,化作學園都市能力的終極展現,被正在神化的美琴高高舉過了頭頂。

“這未免太誇張了吧?!”可是如果猶豫,就會被當成靶子打,於是Ron猛地衝了過去。

無數鋼筋和劈過來的【雷擊之劍】擋住了Ron的去路,Ron鎖定了【雷擊之劍】,再度舉刀。

爲了避免戰鬥時動作產生硬直,他只是將銀刀傾斜向下架好,精神集中在【雷擊之劍】的尖端處,壓低身體進行躲避。

沒有完全看穿對方攻擊時的套路,【雷擊之劍】還是擦到了Ron的肩膀,造成了一點輕微的傷害,但他毫不理會將全部精力傾注到了自己的攻擊上。

Ron的銀刀沿一條直線劈下,就像是被吸引了一樣,直接擊中了【雷擊之劍】,就這樣一刀兩斷。

被擊碎的【雷擊之劍】化作幾道小閃電四散開去,但是消滅的【雷擊之劍】的方向後方又出現了某塊鋼筋的影子。

看見那塊鋼筋似乎呈現出“劍”的形狀,而且也來不及躲開了。Ron咬緊牙,現在已經沒有躲避的時間了,如此判斷的他只得用雙手護在面前直接接下這一擊。

衝擊直達骨骼,但那把“劍”卻擦過Ron的身體,勢頭便瓦解了。Ron則揮舞右手的銀刀,朝“劍”砍去。

但這次他的攻擊速度減弱了一些,一擊並沒有直接解決掉它。右方又有新的鋼筋丟了過來。Ron彎下身體,並借勢左腳朝着那塊鋼筋踢了過去。所幸以往的耐力訓練起了效果,剛纔的踢打也成功的將鋼筋的勢頭減弱。

“呀啊啊啊!!”與吶喊聲一道,握緊的左拳對一塊飛到面前的鐵塊打去。

“霹咔!!”一聲清脆的響聲,表面上出現了放射壯的裂紋,才艱難地減少了鐵塊衝過來襲擊Ron的勢頭。

“滾開!”Ron大聲叫喊。這種感覺在最近參加大霸星祭的活動時都沒有感受到,焦灼般的破壞衝動在他的身體內竄動。右手的銀刀刺向劈過來的雷電,左拳一次又一次的施以猛擊來擊退拋擲攻擊。

(是啊……我曾經也是這樣啊。爲了生存不斷進行着殺戮,就像要用敵方的屍體築就自己的墓碑一樣不斷廝殺着。)

拳頭終於打穿了一塊鐵塊的時候震裂了血管,頓時鮮血四溢,但他就像順從了內心渴求殺戮的慾望一樣,左手繼續伸向那些飛舞過來的鋼筋。手腕將其貫穿的同時,Ron的身體則被他自己的血液浸染了。

又有四、五道閃電伴隨着轟鳴聲落了下來。Ron一側的臉龐浮現出了猙獰的笑容,拔腿衝進雷羣內:“嗚哦哦哦啊啊啊啊!!”吼叫着,Ron雙手握刀橫斬過去。彈開射過來的閃電。緊接着像風車一樣旋轉身體,加速到最大速度猛攻拋擲過來、由各種鋼筋組合起來的鐵球。

“咔,咔咔!”持續發出鈍重的音色,兩塊被切成兩半的碎片在空中舞動。

眼前彷彿像是被人潑了一層紅油漆一般血紅一片,這讓Ron的戰鬥激情(殺戮意識)更加火熱。

只有在這種死亡的境地,他才能確認自己生命的存在一般。Ron投身到最大限度的戰鬥中,最後燃燒殆盡,倒在戰場,他想只有這樣才能激發更大的潛能。

停止了旋轉攻擊,Ron面向第二柄向他劈來的【雷擊之劍】。他一邊用右手的刀扛下攻擊,一邊突擊,連自己的狀態如何都沒來得及確認就開始了進攻。

“咕嗚嗚嗚哦哦哦哦!!”Ron迅速抓住左側飛來的一塊鐵板,然後咆哮着將其高舉過頭回旋揮舞着,並扔向另一側擲來的幾塊鋼筋。

緊接着,Ron又抄起銀刀刺穿了正面劈落下來的【雷擊之劍】。不知何時,內心涌起的戰鬥激情(殺戮意識)已使他失去了往日的冷靜。

擡起臉,望着御阪美琴。她看起來卻意外的讓人覺得離他很近。

就在Ron朝着美琴接近的時候,隨着逐漸變大的呼嘯聲,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打中了他的右腳。

是冒着雷光,但質地很硬的“閃電箭矢”。就像是鎖定了動作瞬間停止的Ron一樣,“箭矢”如雨一般落了下來。兩根,三根連續命中,體力也因爲受傷而不斷減少。

巡視了一下,美琴已經將閃電和鋼筋二合一,從而做出了起碼有數百支的【雷擊之矢】。伴隨着雷鳴聲,第二波“箭矢”攻擊紛涌而至。

“嗚哦哦哦哦哦哦!”Ron釋放出青色的閃電彈落“箭矢”,但還是連着被砸到了好幾下。他擡起臉,凝視着前方的美琴。

單槍匹馬想要擊破遠距離攻擊是很困難的。

Ron只得強行突破,朝着美琴前進。落下的【雷擊之矢】不斷擊打着他的身體,雖然馬上就要到達終點了。Ron咬牙堅挺着,伸出左手想要觸碰美琴,但只過了數秒,他的背部就遭受了猛烈的襲擊。

回過頭去,不知什麼時候一個由衆多材料組合而成的鐵球已然來到了他的身旁,並朝着他的背部砸了上去。Ron的體勢頓時瓦解了,加速度也停了下來。

數十塊鋼筋就像是爲了獵物聚集起來的灰色屍鳥一般,從四面八方“飛”了過來。

下一個瞬間,隨着“咚!咚!”的發出沉悶的聲音,Ron的身體再度被砸了開去……

四肢的感覺彷彿不復存在。就算想動也動不了,現在的Ron只能像被砍倒的傢伙一樣躺在地上。

也不知究竟是體力耗完了,還是因爲這一連串的攻擊終於讓他的能量徹底被榨乾了。如今連【變身】能力都自動解除,暴露出了Ron黝黑的身軀,黑龍的面貌——這種感覺有些沒底,悽慘,悲傷。

(真是……很悽慘呢。現在冷靜下來想想,這只是報應罷了。明明沒有什麼特別強大的能力,而我卻想衝破身體的限界,想做任何的事情……但不管如何,我能做的事情也只有一件,即使明知道無法取勝……也許只有使用那招纔可以做到吧?)Ron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鐵鏈,卻無力去把它拉下來、把它拽斷。

就在這時,視線範圍內看到兩個身影橫穿過來。兩個人闖入了戰場,以很快的速度衝來。

(不要過來啊!)Ron雖想這麼說,但卻發不出聲。擡頭望去,前方的美琴依舊釋放着狂暴的閃電。

但侵入者們還是利用狂奔時的勢頭繼續加速,在肆虐的閃電中來回躲閃着。

終於來到了Ron的面前,那兩個人中的一個叫了一聲:“——Ron!!”

是黑巖。看似十五、六歲,扎着長短不一雙馬尾的少女伸出雙手,將Ron抱住。

雖然他們十分接近美琴了,但現在呈現着暴走狀態的她絕對是不允許有人靠近她的。紫藍色的閃電再度劈了過來,但黑巖確保了Ron的安全後,隨即轉身朝着一處沒有遭到雷電襲擊的大樓直線衝去。

麻酥酥的感覺接踵而至,不一會兒,紫藍色的閃電呼嘯而來。

而黑巖左躲右閃,躲避着雷電的攻擊,同時用黑色太刀進行着防禦。

不過雷電並沒有劈中她,因爲跟着她一起來的宸已經取出等離子劍將那些藍紫色的閃電紛紛砍飛。

他們倆就這樣一個負責掩護,一個負責帶Ron遠離戰場。大概用了十分鐘左右,他們三個才終於來到了那棟還完好無損的大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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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雖然是御阪美琴首次擊敗Ron,但她進階Level.6的強大戰力煽動了龍族原始的戰鬥本能——因此,Ron被自己的殺戮本性吞沒了理性,而失去了往日的冷靜。……如果還保持着冷靜的話,或許不會戰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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