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臨時整理出來的辦公室,可總比過道好得多,可阮林夕並沒覺得舒服,反而渾身不自在,總感覺褚浩宇隔着玻璃各種打量着自己。
在惴惴不安中終於熬過上午,一到飯點她就立刻直奔公司餐廳,半道接到褚浩宇的電話。
“你去哪兒了?”
“總裁,現在是午飯時間。”阮林夕沒好氣的翻着白眼,彷彿褚浩宇能看得見她的不滿。
“你馬上到我辦公室來。”褚浩宇的聲音一貫懶散,聽不出任何情緒,“就現在吧!”
憑什麼?阮林夕還來不及發問,他已經掛斷電話,根本不給她反駁的機會。
去還是不去呢?
電梯停在餐廳的樓層,阮林夕沒下。她現在是聲名狼藉,想要進大公司已然是不能,太小的公司薪水又不足以養活家人,她唯有依仗褚浩宇保住這份薪資不菲的工作。
玻璃茶几上放着兩份外面的快餐,套飯、飲料、水果,一應俱全。褚浩宇翹着腿坐在一旁,脣角掛着笑,“過來,吃飯。”
他的笑太突兀,太飄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阮林夕覺得他不是在對自己笑,可能是在對空氣笑,“我的?”
“你以爲呢?”褚浩宇不再說話,埋頭吃起自己的那一份。以前覺得她挺聰明,挺圓滑的,現在覺得這丫頭也傻兮兮的,不過這樣子也蠻可愛。
詭異,太詭異,在全公司都對自己持敵對態度的時刻,一向和自己敵對的褚浩宇居然大發善心,這太不可思議。阮林夕渾身上下的血液裡都透着牴觸,“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只是不想你吃一嘴麪粉,下午無法工作。”褚浩宇打開牆上的電視,接入監控室,切換到餐廳入口畫面。
從總裁電梯出門到餐廳只有幾步路程,原本空置的吊頂,被人掛上幾袋麪粉,隨着褚浩宇的放大,阮林夕清楚的看到,每個麪粉袋上都掛着一個小利鉤,只要有人拉動繩子,袋子就會被刮破,底下的人務必全身遭殃。
阮林夕握着拳頭,氣得全身發抖。她不敢說自己是人見人愛,但公司多年受過她恩惠和幫助的人不少,她做夢也沒想到有天會淪落成過街老鼠。
“無聊!”如果自己還是首席秘書,也許一切會不一樣,可她不是,除了假裝不在乎,她別無選擇。
“無聊嗎?我覺得大家都很關係你,很關心瀚宇的聲-譽。”他故意將最後兩個字拉得很長,彷彿阮林夕真做過對不起瀚宇的事情。
“你什麼意思?”阮林夕剛拿起的飯勺又放下來,誰都可以懷疑,唯獨褚浩宇不能,她以爲電梯門口和現在的出手相助,必然是因爲他清楚一切,“那天晚上到底是什麼情況,你不是不知道!”
“那天晚上?知道什麼?”兩個人處在面對面的位置,褚浩宇擦擦嘴很無辜的看着阮林夕,“我只知道有個人說要忘記,說一切只在那一夜。”
“你……”阮林夕無言冷笑,還能說什麼呢?的確是自己想要忘掉那一夜,忘掉那一切,的確也如自己預想的一樣,褚浩宇的記憶散得很快,簡直無跡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