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一身米黃站在那裡,越發襯得小臉瑩白如玉,靠着火紅的圍巾映襯,才勉強添上幾絲血色。看見她的那一刻,岑家棟愣了愣,不過幾天不見,感覺林夕好像變了一個人,好像胖一點,好像狠一點。不過,能看見她,他心裡是高興的,“美女,這麼好接我吃午飯?”
“當然。”林夕莞爾,“上車吧!”
“哇塞,你發財了?搞個這麼張揚的車?”岑家棟這纔看見林夕的新座駕,且不說這個牌子有好不好,就那火紅的顏色,就不像林夕以前的風格。
“我和褚浩宇快訂婚了,這是他送我的。”一個代步工具而已,林夕起初並沒有多想,一切都是褚浩宇的安排,不過看到王麗娜那越發妒恨的眼神,她就覺得褚浩宇的選擇是對的。她以前只願意靜靜綻放,現在她要招搖熱烈。
“他知道寶寶是他的,願意跟你先上車後補票?”岑家棟是見過大場面的,不過看着精緻的內飾還是咂咂嘴,不是因爲多豪華,而是很有新意,“真想不到,褚浩宇還會花這些心思。”
從座椅上的套子到每一個小掛飾,按理都是林夕喜歡的風格,簡約大氣又不失溫暖,帶着濃濃的寵意,連他都感覺到佈置者的用心良苦。
林夕不以爲意,只是淡淡的挑眉,看了看後視鏡上懸掛的平安水晶,“俗氣。”
但凡女人都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口是心非。岑家棟只是撇撇嘴,“你就裝吧!不過,反正都是奉子成婚,爲什麼你們不直接結婚,要訂婚呢?”
“寶寶沒有了。”林夕的笑容瞬間全無,流轉的眼波也暗淡下來。
“why?”岑家棟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第一反應是把褚浩宇咒罵一百二十遍,他第一反應訂婚是褚浩宇的緩兵之計,騙林夕打掉孩子。
“我跟你講過的,他不要我要,不管有沒有愛情,我都可以盡一個爸爸的責任……”
“噓!”林夕握着方向盤,拐進一條巷子,單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件事跟褚浩宇無關,我們待會兒慢慢說。”
在包廂落座,還沒拉得及點菜,岑家棟就把服務員趕了出去,“阮林夕,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就不用吃了。”
林夕看着他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我現在在坐月子,你不讓我點菜就是虐待我。”
“……”岑家棟瞪林夕一眼,又把剛趕走的服務員招回來。
林夕給岑家棟面前的茶續滿杯,進入正題她的臉色又暗淡下來,“我今天找你來,就是想問問,阮思雅的視頻還在不在?”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岑家棟氣鼓鼓的側着身子,像個等人哄的孩子。
“十多天前,我被阮思雅從樓梯上推下來,摔了一跤。”林夕擼起衣袖,上面還有幾處隱約可見的擦傷。
“你爲什麼沒告訴我?”岑家棟有點氣結,他想那個時候林夕應該很無助,“既然沒有孩子,褚浩宇怎麼還肯娶你?”
“我在醫院渾渾噩噩的住了幾天,就到鄉下去養病,昨天才回來,這不馬上來找你了嗎?”林夕嗔他一眼,他霸道的語氣人覺得溫暖,“沒出事之前,褚浩宇已經答應娶我,並且照顧孩子視如己出。”
“shit!那他還是不相信你。”岑家棟橫豎都覺得褚浩宇配不上林夕,不過那是林夕的選擇,他只能建議,“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跟褚浩宇結婚,確保阮思雅不會出來搗蛋。”
“阮斌暗地施了不少手段,路少和喬少收斂很多,估計暫時不敢把視頻放出來。”林夕的意思已經很明確,岑家棟倒是覺得她這樣做才能解氣,比以前憋憋屈屈的樣子好很多,“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給你弄出來。”
“那到不必,我不想要全部,我對那些限制級的畫面沒什麼興趣,我只想要幾個片段而已。”林夕晃動着杯子裡的茶,畫面太多很容易讓人看出端倪,而且保不齊阮思雅會玉石俱焚連累這幾個紈-絝子弟。
“要不,我把視頻借出來,給你看着辦?想怎麼選自己做主?”
“不要,我見不得那些噁心的畫面。”阮思雅回來的時候,那一身的傷痕和惶恐的眼神林夕還記憶猶新,她原本都準備放過阮思雅的,可某些人就是喜歡選擇自殺模式。
“你見不得,那我就見得?我要是看了之後情難自控怎麼辦?”岑家棟說起下-流的話,總有一股十足的流-氓範,他作勢拉着林夕的手摸了摸,“要是那樣,你是不是考慮慰藉、慰藉我受傷的心靈。”
“我慰藉你妹!”林夕抽回收,一巴掌拍在他的腦門上,“春日宴,一抓一大把。”
“阮林夕,你說我爲你犧牲那麼大,你就這麼對待我?”林夕根本就沒下狠手,可岑家棟捂着額頭的樣子,像是被雷劈一樣受傷,“你果然是最沒有良心的。”
林夕正要反駁,就有服務員送菜進來,只好打住話題,“先吃飯,細節的我們吃完飯再商量。”
一頓風捲纏雲,岑家棟看着面前的空盤子和還在喝湯的林夕,下巴都快要掉下來,“阮林夕,你確定你沒懷孕?你確定你抑鬱的時候胃口可以好成這樣?”
這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不過不知道爲什麼面對岑家棟的時候,林夕就有無窮的鬥志,根本沒功夫去生氣。
她擦了擦油嘴,特別沒品的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親,姐姐這是要去打仗,你以爲玩過家家,不養足精神,怎麼跟那幫壞蛋奮鬥到底呢?”
“不管怎麼解釋,都不能掩飾你吃貨的本質。”岑家棟一針見血,大抵是因爲中間有那個靈魂的鋪墊,他和林夕的相處,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距離感。
林夕送岑家棟回尚頤的時候,真好碰見準備出去的岑美新,她之前以爲林夕和岑家棟有戲,卻收到褚浩宇和林夕訂婚的消息,這樣利用自身姿色玩弄男人於股掌之間的女人,她打從心眼裡看不起。
雙方見面,她只是淡淡的點頭,稍帶瞪岑家棟一眼,“這都快到上班時間,還慢條斯理的,像個什麼樣子。”
岑家都看着岑美新的車尾燈做了個鬼臉,“別理她,估計姨媽今兒又受氣了。”
“岑董是尚頤最大的老闆,還有人敢給她氣受嗎?”
“不知道,我姨媽只是代理董事,我姨夫纔是幕後的大老闆,不過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岑家棟攬着林夕的肩膀,“好不容易見一次,跟我上去坐一會兒。”
“那對瀚宇的投資計劃,你姨夫也是知道的咯?”林夕隱約感覺到什麼,但具體的又說不出來。
“應該是吧!你怎麼忽然問這個?”
“我不就是隨便問問,咱們不是正好說到這兒了麼?”林夕掰開他的手,“我下午還有事,就不跟你上去坐了,有事打電話。”
“喂,林夕,你不會想過河拆橋吧?”岑家棟看着她的背影,不管他怎麼努力,總感覺自己抓不住眼前的這個女人,“你下午去幹什麼?”
“我去選個良辰吉日,訂婚。”林夕沒有回頭,從後面衝他揮了揮手,“辦妥那件事,當是你送我的大禮。”
一中午說了那麼多話,等到林夕離開的時候,岑家棟纔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忘記問林夕,到底是因爲報復嫁給褚浩宇,還是因爲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