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家的草坪路燈下,林夕和褚浩宇配合的擺了幾個姿勢,終於將王麗娜安排的記者糊弄走了。
她伸個了懶腰,神態倦怠,斜眼一看褚浩宇還站在身邊,“你怎麼還不走?”
“我怕你閃着腰,現在沒事了,我送你進去吧!”褚浩宇微笑着,半俯身子做了個請的手勢,招來林夕的一記白眼,不過她沒有拒絕。
“林夕,一切都照你的安排進行,你能不能再去看看思雅?”王麗娜等那麼長時間,又安排阮斌去接,爲的就是這一刻,她迫不及待的想看着阮思雅好起來。
“rose?她怎麼了?”林夕還沒來得及回答,褚浩宇已經搶先接過話茬。
“她……”王麗娜沒想好怎麼開口,阮思雅的事情她打從心裡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林夕看了看樓上,淡淡的說,“她不舒服。”
這一句話解了王麗娜的困境,卻沒有解開褚浩宇的疑慮,“她不好,爲什麼要你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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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和阮思雅不對盤,是衆所周知的事情。
“我們倆都被你甩了,同病相憐行不行?”林夕皺眉睨視褚浩宇,“你那麼關心她,去看看她好了。”
王麗娜嚇一跳,剛想拒絕卻招來林夕一記眼神阻止,張張嘴沒發出聲音。
褚浩宇聽出林夕話裡的火藥味,自然也不敢真去,訕訕的笑起來,“我這不就是問問麼?自家姐妹,你吃什麼乾醋啊。”
林夕沒吱聲,只恨不得把冰冷的眼神變成刀,切開褚浩宇的狗頭,看看你們到底裝了什麼混賬東西。
“我累了,先回房休息,讓她也好好睡一覺吧!”這話,林夕是對王麗娜說的,她再沒有看褚浩宇一眼,徑自回房間。
褚浩宇亦步亦趨的跟着後面,他等着林夕的安排,等來砰一聲門響,她果斷的把他關在門外,沒有隻言片語。
“她那個人,脾氣不好。浩宇,你也別往心裡去。”
“嗯嗯,伯母放心,我知道的。”褚浩宇原本以爲王麗娜是作爲一個長輩,幫着林夕跟自己說好話,誰曾想越聽越不對勁。
“當年若不是她媽咪,我跟你阮伯父不知道多幸福。現在,要不是因爲她,你和思雅不知道多興奮。我們王家也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麼孽,這輩子都要被這母女倆壓着。”王麗娜見褚浩宇不說話,越說越來勁,“你看看,現在一切都如她的意了,她還甩臉給我們看。浩宇,看着她這麼對你,伯母心疼啊!”
“有多心疼?”林夕本想出來問問阮思雅今天白天都有什麼反應,結果卻趕上王麗娜比唱戲還好聽的變黑爲白功夫,“行,你愛多疼多疼,不過,從現在起,他就是我的人,你別打任何鬼主意。還有,我媽咪牌位,你什麼時候請進門供上,我就什麼時候去看阮思雅。”
“你!”王麗娜本來想罵林夕出爾反爾,但心裡也明白是自己多話觸怒她,“除非思雅的病初見成效,否則免談。”
“哼!”林夕扯了扯嘴角,還她一個冷笑,那意味是大家走着瞧。
“褚浩宇,進來。”本來只是一時之氣,現在反倒是便宜某人,就算他們的關係已經名存實亡,林夕還是不願在王麗娜面前掉鏈子,她要威逼利誘褚浩宇陪她演下去,直到她的復仇結束。
天堂和地獄的差別也不過如此,褚浩宇想。前幾分鐘他在林夕的門外碰了一鼻子的灰,現在卻成爲她的入幕之賓,而且是林夕主動請她進來的,雖然方式不太溫柔。
可很快他又發現不對,因爲林夕不再說話,手腳並用爬上牀,自顧自的睡了。
“夕夕,我今晚睡哪兒?”
“你愛睡哪兒睡哪兒!”林夕不耐煩的翻了個身,“廁所和地板,隨便選。”
前半句讓褚浩宇想爬牀,後半句讓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天這麼冷,會感冒的。”
林夕往溫暖的被褥裡挪了挪,“那就沙發,櫃子裡有被子。自己拿。”
這安排驟聽上還不錯,可褚浩宇看清那沙發臉就綠了。那不是一般沙發,是雙人沙發,褚浩宇由上而下的打量自己一百八十多的大個,除非他是蝸牛,否則怎麼都搜索不到那個沙發上。
“夕夕,還有別的選擇嗎?”他靜默好一會兒,覺得這個方案實在不靠譜,再次向林夕開口,卻只聽見某人平穩的呼吸,她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空氣裡瀰漫着他的味道,還是因爲這是唯一一個晚上聽不見王麗娜還阮斌爭執的夜晚,總之林夕睡得很香甜,她最後是被房間裡的噴嚏聲吵醒的。
褚浩宇裹在被子,在地上縮成一團,眉頭淺蹙着,稍隔一會兒就打個噴嚏,顯然是被凍着了。
他沒有走,也沒有越雷池一步,那一秒鐘,林夕的心裡是異樣的。但那異樣也僅僅維持一秒,她就恢復理智。打開房間的空調,將自己的兩牀厚被子扔給褚浩宇一牀,有踢了他兩腳,迫使他滾到被子上,以免繼續在地上受凍。
“你還是心疼我的。”他揉着鼻子得意的笑起來。
林夕看着他翻了個白眼,“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睡覺而已,你這麼打噴嚏,是個人都睡不着。”
“……”他又自作多情了。褚浩宇抱着被子倒在地上,做暈倒狀。
林夕埋頭在枕上,脣邊浮着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喜氣。
王麗娜在客廳裡,對着那扇緊閉的門,枯坐一夜。尤其是半夜空調轉動的聲音,引得她無數狂躁的遐想。這個時候他們開着空調,究竟是肉-搏到大汗淋漓還是赤-身相見,踢開被子忘我的纏綿在一起?
她最後惡毒的想,放縱吧!拼命放縱吧!最好是用力過猛,纏綿至極把孩子搞掉最好。她知道,前三個月的胎,是最不安穩的。
當陽光照進窗棱,林夕神清氣爽的從房間走出來,後面跟着眼底清淤的褚浩宇。王麗娜就知道上帝沒有聽見她的禱告,林夕就像一個剛剛採補過男人精華的狐妖,美麗動人;而褚浩宇,就是被榨乾的那一個。
拳頭在寬大的睡衣袖子中攏緊,她壓抑着心裡的火焰,看着林夕冷傲的從身邊走過,走向擺着早飯的餐桌,像阮家真正的主人。
“你什麼時候去看思雅?”她心裡暗暗發誓,最多容你再得意幾天,等寶貝女兒康復,她一定會將這個賤女人趕出家門。
“你先去看她醒沒醒,如果我出門之前她還在睡,那就等到晚上。”林夕的話裡沒有好惡,沒有半分感**彩,平靜得讓褚浩宇困惑,他隱隱感覺到這一次,阮家和以往不同,處處都透着詭異。
林夕極不耐煩的看他一眼,就算劉姥姥進大觀園,也未必有他這樣子失神,“你吃不吃飯?還要不要去公司?”
“要,怎麼不要。”
褚浩宇忙不迭的在林夕身邊坐下,想來碗粥,在吃點雞蛋和煎餅,誰知道林夕已經放下碗站起來,“我現在去換衣服,希望我出來的時候你已經用餐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