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房門,王麗娜衝着阮斌劈頭就是一頓罵,把剛纔在林夕哪兒受的那肚子邪氣都撒出來。
“這都是你乾的好事,你看看,現在討債的上門了,你說怎麼辦吧!”
她抄着手坐在牀上,氣呼呼的看着阮斌。
“你不該讓她住到家裡來。”阮斌坐在沙發上,皺眉沉思。
“你說什麼?”他狀似責怪的回答,無疑給王麗娜剛變小的火苗扇上一股風,“你要不要臉,你現在還怪我,難道你想看着思雅去坐牢,還爲了那個賤女人?這都是你的孽債,憑什麼讓女兒去還!”
“你罵夠沒有?”阮斌揉着太陽穴,看着王麗娜露出少有的煩躁表情,“這債不是我一個人欠下的,你別忘了你是怎麼懷上思雅的。”
“你什麼意思?你現在就是怪我當年給你下-藥了?”王麗娜站起來,指着阮斌的鼻子冷笑,“好、好、好,果然是父女齊心啊!那她呢?她給思雅下藥又算怎麼一回事?你是不是想說報應啊?”
王麗娜居高臨下的樣子給阮斌莫大的壓迫感,若不是當年生米做成熟飯,若不是當年貪戀那點權欲,也許他和何詠思會很幸福,就算日子過得清苦一些,也好過看人臉色一輩子。
但是,事已至此,還能怎麼樣呢?
他緩緩的起身,冷靜的平視王麗娜的眼睛,放勻語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都老夫老妻那麼多年,那些事情早就是定局。至於是林夕給思雅下藥,還是思雅給林夕下藥,我相信你比我跟清楚,那是你一手帶大的女兒。”
前塵往事,不堪回首,當年一廂情願的愛情早就在歲月中磨平變色。
王麗娜不是完全沒有腦子的女人,下-藥的內幕她自然是清楚的,否則也不會剛纔隻字不提。
現在聽阮斌這樣一說,臉色也緩和下來,嘆了口氣,“我看得出那丫頭回來的動機不簡單,而思雅又那麼喜歡褚浩宇,你說現在怎麼辦吧?”
“既然你已經答應,那就讓她回來。你和歡嫂都留意點,盯着她的動靜。”阮斌叉着腰在房間來回踱步,無數的疑惑盤旋在他腦海中,“總之先安撫好她的情緒,她的身份還有車禍的事情,在這個節骨眼上,都不能暴露。”
“若是阮林夕纏着褚浩宇不放呢?”阮思雅的脾氣,王麗娜心裡清楚,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想要,跟她年輕時候的脾氣最像。
“她若是住在家裡,總不見得能和褚浩宇幹出什麼事情,好過她在外面,讓咱們摸不清狀況。”阮斌想起何詠思臨終的託付,就覺得愧疚,“感情的事情,最好還是讓他們順其自然吧!”
“要是思雅願意,我犯得上費那麼多心嗎?”王麗娜白阮斌一眼,也怪他們從前太寵這個寶貝女兒,纔會導致她的性格變成這樣。
“若是林夕真的只是想要個名分就好,我怕只怕她惦記別的。”阮斌想起林夕的眼神,總覺得不安,知道何詠思去世的真相,她冷靜得有些過分。
畢竟,他這個做父親的,從頭到尾都在欺騙她。
“惦記別的?”王麗娜不屑的冷哼,“就她那個悍婦樣子,我們肯收留她,已經是她莫大的榮幸。”
“她的吃住你安排吧,不是要多好,但一定不能惹惱她。”
“放心吧!輕重我還是知道的,尤其是涉及到思雅。”王麗娜嘴上讓阮斌寬心,心裡卻打着別的主意。
她看不起何詠思,自然也看不起阮林夕,還有她能從阮斌的眼中看出,他心裡,對這個女兒還是在乎的,這是她絕對不能容忍的。
她不會忘記在醫院的那一巴掌,等林夕搬進阮家的那一天,她一定會給親手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一次慘痛的教訓。
讓她清楚的知道,誰纔是這個家裡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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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林夕攏了攏大衣的領口,在僻靜的小巷中穿行。
她是真心佩服羅紅安,大晚上發善心發到這種偏僻地方來了,最重要的是,出來發善心居然還不帶錢,黑漆漆的讓她來江湖救急。
偶滴神呢!
她藉着月光和昏暗的路燈儘量加快腳步,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後面有人跟着,而且腳步越來越近。
她不敢回頭,抓着包的手不自覺的收緊,她緊着大衣的領口乾脆小跑起來,天知道在這種地方,她可能遇上什麼人?
巷道狹窄,巷口的拐彎處走出兩個男人,生生擋住林夕的去路。
林夕心裡急,也沒細看,就想着避開繼續走,誰知道那兩個人好像故意似的,林夕往左,他們就往左,林夕往右,他們就往右……
後面的腳步越來越近,林夕憤然擡頭,看見兩張似笑非笑的臉,眼神裡閃着猥瑣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