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欺辱

那個男人從始至終沒有給過她任何承諾,一切感情都是她自己在猜測。說白了,就是自作多情,是她自己往火坑裡跳。

他的心裡,除了四方會和葉紫兒,恐怕再也容不下其他。

身負重傷,流了好多血,葉紫很快就沉沉睡去。

這一覺無知無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傍晚,她發現自己已經不在之前呆着的那個賓館,而是回到剛到清邁時住着那個山頂的別墅。

葉紫不禁狐疑,她是什麼時候被人帶到這裡的,怎麼自己一點知覺都沒有……

屋子裡沒有開燈,涼涼的山風通過窗戶涌進室內,米黃色的窗簾恣意飛揚。

葉紫怔怔望着窗外,覺得這樣的夜色又美麗又孤寂。

出神之際,有傭人端着一個大木盆走進來,阮臨熙緊跟其後。

看到他,葉紫渾身一僵,別開視線。

阮臨熙揮手讓女傭出去,“那個賓館住着不安全,我讓人用直升機帶你回來的。”

葉紫神情漠然,緘默不語。

阮臨熙將毛巾在木盆裡洗了一下,過來就要解她的衣服,“你出了很多汗,一定很難受,我給你擦擦吧。”

葉紫擡手阻止,淡淡說:“不必了。”

阮臨熙的手僵了一下,低下頭靜靜看着她。

葉紫避開他的視線,淡淡說:“阮臨熙,你不必對我感到抱歉,我是你的保鏢,就算那樣死了也是應該。”

阮臨熙眼底微寒,突然俯身抓着她的雙肩,用力去吻她的脣,他的力道很大,動作很粗魯,彷彿要將一直壓抑的什麼全部爆發。

葉紫呼吸不能,覺得幾乎窒息,想要推開,卻連擡指頭的力氣都沒有。有那麼一瞬間,她似乎看到他眼裡的悔恨,自責,糾結……這讓她心猛地一抽。

看到她眼裡的絕望,阮臨熙心裡涌起一種難以言語的複雜情緒。每個人都指責他的冷漠無情,她也對他不理不睬,誰又知道在她挨那一槍的時候,他的心是怎樣的揪痛。

那一槍就像是打在他自己的身上,他比她還要痛……

可是,他做法畢竟讓她受傷了,身心俱傷,解釋什麼都是欲蓋彌彰。何況,他從不屑於解釋。

“葉紫……”他的聲音乾啞,彷彿隱忍剋制着什麼,捏緊了拳頭。過了許久,眼神恢復清亮,淡淡地說:“我走了,等下有女傭幫你擦身上。”

他走了,一切安靜下來。

房間內一片安靜,可以聽到任何細碎的聲響。

葉紫覺得靜下來的時候很可怕,她滿腦子都是地下賭場的那個畫面——那人對着她開槍,他卻淡定到不動如山。

無論他現在對她多好,她都不爲所動了,因爲她領略了什麼是真正的阮臨熙。冷血,殘酷,如同大理石一樣堅硬冰冷的男人。

葉紫疑惑了,當初,她怎麼會少女情懷地爲這樣一個男人動心,甚至只在見過三面之後就將自己交付給他。

果真因爲她才十八歲,所以看不透人情世故麼……

葉紫的腿傷還沒有好,一行人就起程回香港了。

幸好飛回香港的時間不太長,高氣壓之下傷口只是些微不適,沒有發生不良反應。

回去的第一件事,葉紫就打電話給陳衡教授,申請延期畢業。她現在飽受精神和身體雙重壓力,也無法參與實習,這種狀態根本沒有辦法高質量地完成畢業論文。

陳衡雖然對她最近以來的表現很不滿,可是念在她曾是自己最得意的學生份上,勉強同意了。

休養期間,一直都是寶媽細心呵護照顧她的生活起居,幾個保鏢也會輪流來陪她。就連最不善言辭的西德和鳳影也會過來看她,雖然大多時候的氣氛都是沉默。

唯獨阮臨熙,一次也沒有來看過她,彷彿她的槍傷和他沒有絲毫關係,彷彿她是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到了晚飯時間,葉紫聽到門外的腳步聲,以爲是寶媽來了,笑盈盈地看過去,發現竟是喬安端着托盤走進來,立刻恢復一臉淡漠。

喬安放下托盤,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幹嘛這樣不友善,我可是爲你送晚飯的。”

“不需要,謝謝。”

“上次扭傷腳還嫌不夠,現在又搭上一條腿,你爲了臨熙可真捨得糟蹋自己的身子。”

葉紫聽出她的嘲弄譏諷,可是不願和她起衝突,淡淡說:“你非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喬安被她的態度激怒,聲音提高好幾分貝:“葉紫,你可真夠讓人討厭的!”

葉紫面無表情的看着她,譏誚地笑笑,“我也沒指望讓你喜歡我。”

“你怎麼這麼厚顏無恥?”

“哦?讓我想想,我到底做了什麼厚顏無恥的事,讓你如此憤慨。”

“你千方百計討臨熙歡心,甚至不惜用上苦肉計,可是臨熙壓根就不在乎你的安慰,就算你死了他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可見你在臨熙心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地位。”

葉紫被說到痛處,臉色有些蒼白,強自鎮定地說:“有沒有地位,還輪不到你來插嘴。”

“哦?你現在還敢在我面前放肆?”喬安臉上浮現詭異的笑容,伸手放在她受傷的地方,惡意地按了一下。

葉紫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又驚又怒地擡起頭看着她。

喬安天真無邪的臉龐露出得逞的笑容,“怎麼,生氣了?是不是很想打我?”

“我嫌髒了我的手。”

“頂嘴,看來你還沒領到教訓。”喬安端起托盤裡的一碗湯,無辜地眨眨眼睛,直接淋在葉紫的頭上。

葉紫的腿不能動彈,只能任她澆個徹底,湯水還帶着滾燙的溫度,頭皮和臉上都是火辣辣的痛。

葉紫感到渾身的血涌上頭頂,新仇舊恨全部浮現,雙手在身邊緊握成拳,許久復又放開。

她擡起眼,冷冷盯着喬安,聲音陰沉:“現在,立刻滾出我的房間,否則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那一刻,喬安真的被她眼裡的兇光嚇到,想到她是阮臨熙的保鏢,必定有點身手,不敢繼續激怒她,冷哼一聲,悻悻然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