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蒼堯

葉紫回到家時,發現偌大的客廳裡一下子多出好幾個人。

後面一大排黑衣保鏢,單是那樣靜靜站着就生出嗜血逼人的氣魄,沙發上坐着阮臨熙和另一個年輕男子。

只看一眼,葉紫就有些移不開視線。

那個男人的外形簡直不可挑剔,修長健碩的身形使得他坐在那裡,仍讓人感到深深的壓迫感,手工定製的西服穿在身上富有名模般的魅力,一張嚴俊的臉如雕刻般精緻,散發着致命的吸引力。

阮臨熙已屬人間極品,他的朋友也是人間罕見。

那個男人看到葉紫一臉茫然的站在那裡,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

阮臨熙對着他淡淡說:“她是我的女人,葉紫。”

繼而,又看向葉紫,“阿紫,他是我的朋友,蒼堯。”

葉紫咋舌,這個人名她是早有耳聞的。

蒼堯,蒼氏家族嫡長子,美國有名的華人黑幫組織三合會的會長。

她沒想到,阮臨熙竟然和這號人有聯繫。

“蒼先生,你好。”葉紫禮貌地笑着說。

蒼堯目光如炬地審視她一番,點點頭,“你好。”

葉紫打了個寒顫,這男人看着冷,聲音更是比冬天的湖水還要寒。

“熙,我的事情就麻煩你了,告辭。”蒼堯站起身,帶人離開。

待那些人全部離開,葉紫走到阮臨熙身邊,“我沒聽錯吧,那個人真的是三合會老大蒼堯?”

“嗯,是他。”

“哇,你怎麼會跟他認識?”

“我們年少時一同參加過集訓。”

阮臨熙輕描淡寫的語句蓋過當時鮮血淋漓的悽慘經歷。

在他看來,那些荒島上相互廝殺求生的故事不說也罷,沒有經歷過的人是體會不到那種極致的絕望和重生後的狂喜的。

葉紫也真的只當他口中的訓練是普通訓練,沒有多想,繼續說:“那你們的關係很好咯?”

“談不上很好,也談不上不好,他算是爲數不多的可以和我說到一起去的人。”

男人之間的感情,很微妙。

不是絕對的朋友,也不是絕對的敵人。

他們同樣冷血寡情,卻也在惺惺相惜。

“他找你什麼事啊?”

“讓我幫他找一個女人。”

“哦?什麼女人?喜歡的女人嗎?”

“算是吧,總之應該對他很重要。”

“跟我說說有關於那女人的事情吧,說不定我還可以幫忙找找呢。”

“我只知道那女人叫雪。喏,就是照片上這個女人。”阮臨熙將照片給她看。

葉紫接過照片,看到上面是一個短髮女子,頭髮比鳳影還要短許多,接近於平頭,五官都很精緻,骨骼很纖細,穿着一襲黑色皮衣皮褲,這樣的穿着打扮使她擁有一份中性之美——如果不是阮臨熙告訴她這是一個女子,她還真看不太出是男是女。

單是看着這張照片,葉紫幾乎都感受到女子強大的氣場,這樣的女人,恐怕也只有蒼堯那樣的男人可以降服。

“這個女人一定很幸福,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全世界找她。”

“優秀?你哪隻眼睛看到他優秀了?”阮臨熙斜眼睨着她。

“容貌英俊,身材完美,家世顯赫,重要的是對心愛的女人專情。這樣的好男人不可多得呀!”葉紫煞有介事的一樣樣細數蒼堯的優點。

“所以呢,你喜歡他?”阮臨熙的聲音有了一絲危險的意味。

“這樣的男人誰不喜歡啊,可惜人家有心愛的人了,不然難保我不會下手哦……”

話沒說完,阮臨熙的吻便鋪天蓋地襲來,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止住她這樣喋喋不休的小嘴。

想到她對蒼堯的描述,阮臨熙心裡一陣不舒服,報復性地狠狠咬了一下她的櫻脣。

葉紫吃痛地哼哼出聲,心裡卻甜如蜜,暗暗笑得眉眼彎彎,偷眼看他,這男人真夠小氣的,就因爲她誇了別人幾句,生氣呢。

阮臨熙鬆開她,問道:“你剛剛乾什麼去了?”

“我和青木哥哥見了一面。”

阮臨熙身子一僵,本來就黑的臉又暗沉了幾分。

生怕他不高興,葉紫小聲說:“你別不高興,我跟他……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

“爲什麼?”

葉紫俏麗的小臉倏忽而過一抹痛苦,壓抑住心裡的難過,輕描淡寫說:“沒什麼,就是覺得以後沒有再見的必要。”

阮臨熙沒有看到她的異樣,在他看來,她能跟其他男人少接觸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他語氣溫和地說:“沒錯,以後你的確沒有再跟他見面的必要,如果你覺得自己還虧欠他,以後他如果遇到什麼困難,我會暗中幫他。”

“嗯。”葉紫勉強地笑笑,垂下眸,眼底閃過一絲黯淡。

突然想到什麼,阮臨熙的神情有些柔和,“阿紫,等莊園裡的向日葵開花了,我們可以一起賞花。”

“說起來,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我喜歡向日葵的?”

“你可以想成我們心有靈犀。”

葉紫知道問不出什麼,也不再追究,歪着腦袋看他,“你知道我爲什麼喜歡向日葵嗎?”

“說說看。”

“向日葵執着,明亮,充滿希望,生機勃勃。它的花語是沉默的愛,它的精神是永不言敗。”

“阿紫,其實你就像這向日葵,你讓我感受到溫暖,你用行動向我證明了你的存在和價值,你是個最棒的。在我心裡,你是那株獨一無二的向日葵。”

阮臨熙的一席話,令葉紫原本陰鬱的心情驀地轉好不少,沉悶的心情似乎在這一刻徹底解放了。

失去程青木的信任,令她傷心欲絕,可是有阮臨熙去愛,她又覺得擁有了全世界。

得失之間,常常沒有兩全其美,是她的無奈,也是她必須抉擇的歸途。

……

葉紫開始欣喜地發現,對門日復一日出現的薔薇花突然消失不見了。

她知道,這是阮臨熙爲她做出的努力,也是證明決心的姿態。

他開始試着瞭解她,試着努力忘記舊人。

她想,幸好當時她決定留下來搏一把。

她終究是選了對的人,做了對的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