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桌食客早已經被空氣中散發的酸香味吸引,聽到王烈的話,衆人無不動起了手中的筷子。
然而衆人臉上的微笑在下一刻全部凝在了臉上。當王烈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中暗呼一聲糟糕。
這些原本期待滿滿的食客,草草吃完了桌上的生魚片,然而原本美味至極的生魚片,在他們的口中也索然無味了。
沒有人不付飯錢便走了的,收下桌上的四十文銅錢,王烈關閉了店門。
“明明聞着很美味的啊,怎麼會是這樣?”王烈喃喃自語,毫不避諱地端起一桌上的一碗酸菜魚,喝了一口湯。
這一下,王烈連帶着臉上的疑惑也凝住了。
一股怪怪的,說不出來的味道瀰漫在嘴裡。
連帶着青魚本來的腥味都濃烈了不少,這樣的腥味混合着那股怪味,加之聞着的酸香味,這樣的組合,無不讓王烈的感官受着強烈的刺激。
魚是新鮮的,被片之前還是活的。那出問題的,只能是泡酸菜了。
跑到自己的院子之中,揭開壇蓋,王烈的感知如潮水般涌出。
黑暗的罈子內部,在王烈的感知下無所遁形。
清冽的酸香氣息,面上浮着一層白色的浮沫,青菜在裡面清瑩剔透,沒有絲毫的異象啊。
等等,這些浮沫,在起酸水的時候並沒有!
王烈伸出自己的手指,手指上光芒一閃,輕輕在酸水上沾了一下。
還好,味道雖然有一些怪,但是並不是太重。
看樣子,不僅和泡酸菜有關係,跟火候也有關係。
因爲當王烈獨自吃其中的泡酸菜之時,就不會像煮過之後的味道,那麼濃烈。
看來這道新菜,還得經歷更多。
接下來小黑貓飯館的食客們可遭了殃,現在去這家飯館吃飯,對於他們來說,既有享受,但也有折磨。
每天來吃的食客,心情十分忐忑,他們原本很想來,但想到前幾天吃過的人所說,又不想來。可他們實在捨不得好不容易輪上的,在飯館吃飯的資格。
果然,看見老闆端上來的不僅有那他們朝思暮想的生魚片,還有一小碗散發着奇特酸香味的東西。
來了!
不是王烈故意虐待這批食客,而是因爲連續幾天運用感知,酸水的變化,火焰大小跟菜的協調。這些都在促使着王烈感知的進步,而且王烈是真心想讓這些食客們吃上真正的美食,他也在不斷的改進,每天進行吃了酸菜魚的客人,對於味道不好,王烈亦會免除他們的飯錢並給予誠摯的道歉。
要不然就算王烈做得再好吃,也沒人願意來。
王烈對今天的酸菜魚,有着一定的信心。之前的菜品,他保留了三個罈子是原來的酸水,其餘六個罈子他重新起了酸水。
每一天這些酸水的變化都在他的感知之中,任何變化都沒有逃脫他的觀察。
新起的酸水,有兩壇再次起了那種白色的浮沫,這一次,王烈終於找到了罪魁禍首!
原來一些極細小的,肉眼都看不見的生物,產生的不明‘排泄物’,堆積起來以後,便形成了那些浮沫。
王烈之前並沒有發現這些‘作惡多端’的生物,因爲它們外面有一層僞裝,誤以爲這些跟產生酸水的生物屬於同一類。
若不是最近他的感知突破,他仍然不能發現這一點。這些生物的內核極爲邪惡,王烈甚至能在其中感受到一絲黑暗的氣息。
跟自己對着幹的人,就是敵人!
況且對於王烈來說,能夠看到那些食客流露出幸福的樣子,他也會覺得很開心。
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喜歡上這樣的感覺的。
利用內力形成內力箭,王烈捏着這支內力箭,精準無比地將這些不明生物一個個的消滅了。
那些浮沫丟失了源頭,每兩天再次跟其他幾壇酸水一樣,再次恢復正常。
原本剩餘的三壇‘老酸水’,也被王烈將裡面的所有‘敵人’消滅,再請進了一些沒有敵人的酸水‘生力軍’,沒多久,王烈的九個大罈子在他的感知下,終於恢復了他所能想到的正常。
在如此確定源頭沒有問題之後,王烈再次端上了酸菜魚。
現在能夠將兩個不確定因素變爲一個,這個也是王烈最不好掌握的--火候。
今天的四桌客人是捏着鼻子將酸菜魚連湯帶水的喝了下去,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在外面被傳的鬼乎其鬼的‘死神料理’竟然沒有想象中那麼特別難吃的感覺,只是像一般的家常小菜,用之佐飯,極佳。
看到幾人臉上的表情,王烈心中的那塊大石終於放下了,看樣子接下來便是改進自己手藝的時候了。
“請各位客人提出意見或者建議。”王烈照例說出了這句話,原本以爲沒人回答自己,卻不曾想,有人站了出來。
“魚肉有些老,泡酸菜的酸味不夠,辣味也不夠。”一名衣着怪異的人突然開口道,這人是來九霄城往來貿易的外地客商,並不知道當地人對王烈的敬畏。
正所謂不知者不畏,這個客商聽到王烈的話便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說完之後,這位客商便走出了店門,其餘的食客看見王烈埋着個頭,也不知到底是在生氣還是思考,相繼從小黑貓飯館出了門。
王烈呆呆地站立在原地,那個提出意見的男人長什麼樣他都快忘記了,但是他說的話卻一直縈繞在他心中。
一片片雲霧一下子撥開,對於他來說,一條嶄新的鍛鍊自己感知的方法徹底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第二天再來的食客發現,小黑貓飯館的酸菜魚沒有了魚肉,換成了堅硬的魚骨、魚頭還有魚尾。
這一丁點的變化讓這道魚湯更加鮮美了,原本九霄城沒有人會將這些東西剩下。而王烈的思路亦帶給了九霄城的人民一個春天,準確的說是飲食界。
自此之後,小黑貓飯館時常出現新的菜式,剛開始纔出之時,菜品的味道確實不怎麼樣,然而經過幾天的完善,新菜式逐漸變得美味至極。
九霄城裡的人們也樂此不疲,對於他們來說,試新菜品的前幾天雖然痛苦,但是卻能夠讓他們在這幾天免費品嚐之前的美食。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家飯館的老闆,逐漸產生了一絲絲的變化。
這絲變化不是形式上的,而是本質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