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那個傢伙身上剩下的都是精品了?”
商夏目光先是一亮,可緊跟着有滿是懊惱之色:“可惜,讓那傢伙給逃掉了。”
見得商夏臉色突然變得忽陰忽晴,沐清雨心中忐忑,問道:“你怎麼了?”
商夏的目光轉向朱英離開的地方,問道:“朱英離開的那條密道如何開啓?”
沐清雨一怔,搖頭道:“我不知道。”
商夏的目光轉向了她,很是認真的問道:“你覺得他會爲了你,爲了修成神通的‘鼎爐’,會殺一個回馬槍嗎?”
沐清雨神色浮在的笑了笑,反問道:“你覺得他還敢回來嗎?”
商夏笑了笑道:“所以說,這裡現在還是安全的!”
沐清雨有些不解道:“你究竟想要說什麼?”
商夏笑了笑,將那一盒拓脈散盡數倒入了口中,笑道:“沒什麼,只是我的武道神通也到了修成的最後關頭,如今他留下的這些東西倒是正合我用!”
饒是沐清雨此番連番遭厄,此時也被商夏的大膽給驚得目瞪口呆,再見得他再次將盛放了淬脈散的玉瓶打開之後,連忙道:“你瘋了?武道神通哪裡是你想要修煉就能夠一蹴而就的?哪個人事先不需要多次……”
沐清雨突然就說不下去了,武道神通既然不能一蹴而就,那朱英同樣也不可能一下子便修成“燃血冰封術”,那豈不是說自己原本是要被那人反覆“蹂躪”的?
商夏朝着沐清雨笑了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想到了這一層。
不過就算是想到了這一層,他也不會過多去計較,因爲此時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已經放在了體內元氣的變化上。
沐清雨說的的確不錯,武道神通不可能一蹴而就,通常都要經過反覆的試探、實驗,甚至是失敗,纔有可能結合自身找到最爲合適的路徑。
但這一點對於商夏而言卻並不完全適用。
腦海之中擁有四方碑的他,想要修煉武道神通,只需按照碑體上顯現的方式進行準備,然而儘可能的堆砌成功率便是了。
對於商夏而言,得到了淬脈散與續脈散,便已經足以讓他凝聚劍符,練就武道神通。
而得到拓脈散則更是意外之喜了!
在商夏的腦海之中,當他再次將四方碑具現出來,並在備用藥劑一欄將拓脈散的名稱具現出來之後,碑體最後一欄的成功率立馬發生了變化,浮動的上限與下限各自提升了百分之五,達到了80%~90%。
商夏還曾嘗試着將生血散的名稱具現上去,可對於碑文卻並沒有任何影響。
至於剩下的兩種藥散,商夏根本辨認不出,自然也就不可能在碑體上具現出來。
在拓脈散的藥力在體內化開之後,很快便滲入經脈之中,商夏運轉兩儀元氣,將藥力貫通全身上下的經脈。
不一會兒的功夫,商夏便察覺到自身體內正在發生的變化。
他的經脈正在變得更爲寬廣,內中流淌的元氣也變得更加順暢,甚至元氣每運行一個周天所用的時間都在不斷的縮短。
更爲重要的是,商夏通過內視發現經脈之中流淌的元氣似乎變得更加纖細,就像是一條大河的河道當中流淌着小溪的水量。
這並不是商夏體內運轉的元氣變小,而是他的經脈的確在被拓寬,以至於原本按照慣常運轉的元氣,此時看上去就顯得“纖細”了許多。
經脈被拓寬,雖然並不意味着經脈變得更加堅韌,但卻的確能夠讓更大量的元氣運轉,同時自然也能夠提升元氣爆發的上限,其實也就變向的降低了“兩儀乾坤劍陣”神通施展的門檻。
隨着商夏心念微動,丹田之中有更多的元氣涌出,令經脈之中原本顯得“纖細”的元氣重新壯大,所能夠煉化的元氣也隨之增加,自然也就令商夏在修煉過程當中所能夠吞吐的天地元氣的量得以提升,修煉的效率自然也會大大增加。
只是可惜,像這一類可以用來輔助修煉的藥劑,通常都有很強的抗藥性,第一次服用的時候效果最好,第二次效用就要減去一半以上,第三次怕是連最初效用的十之一二都難以保持。
只是讓商夏有些奇怪的是,既然拓脈散對於“兩儀乾坤劍陣”的修煉如此重要,那爲什麼四方碑上一開始沒有在備註藥劑當中表明出來呢?
商夏雖然想不大明白,卻並不妨礙他在將拓脈散初步煉化之後,緊跟着又將淬脈散吞入腹中。
這淬脈散的藥力被煉化之後,與拓脈散又自不同。
如果將商夏體內的經脈比作河道的話,那麼拓脈散就相當於將這條河道挖得更深,拓展的更加寬闊,而淬脈散則是將河道兩側的堤壩鑄造的更加堅固,無論遇到多大的洪峰撲擊,都能夠做到巍然屹立。
淬脈散讓商夏體內的經脈變得更加堅韌,而這種堅韌能夠承受大量兩儀元氣的驟然爆發所帶來的壓力,尤其是在兩儀元氣的性質發生轉變之後更是如此。
沐清雨有些錯愕的看着商夏先後將兩種藥散吞入腹中,隨後便大喇喇的在石室中央盤坐下來,開始運氣打坐,靜待體內元氣的質變。
過得片刻,沐清雨發現商夏好像真的沉浸在了修煉當中,連帶着他身周的元氣都開始變得起伏不定起來。
“喂!”
沐清雨躺在石牀上低聲喚道。
商夏盤坐在石室中央充耳不聞,彷彿根本沒有聽到她的叫喚。
沐清雨再次等待了片刻,見得商夏仍舊盤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她的表情略略閃過一絲遲疑,然後原本躺在石牀上的身軀,彷彿經過了不屑努力終於將禁錮他的禁制鬆了一些一般,微微動了一動。
見得商夏身周的氣息仍舊在起伏不定,根本沒有注意到她這裡,沐清雨臉上的神色終於變得輕鬆了不少,原本半壓在身下的雙手忽然抽了出來,然後撐着她的身軀半躺了起來。
商夏的呼吸忽然變得急促了一些,彷彿體內的元氣正在經歷着某種質變,根本無暇注意到周圍發生的一切一般。
沐清雨顯然也看出了這一點,原本半躺的身軀幹脆坐直了,然後居然一點點的將雙腳放在了牀下,彷彿下一刻立馬就能站起身來。
望着就在丈許開外的商夏,她只要一步邁出便能夠對他的修煉進行干擾,然後趁着他無暇他顧之際將他制住,甚至……
而此時沉將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修煉當中的商夏,恐怕根本不知道身邊發生了什麼,甚至都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一旦商夏爲她所制,那麼他身上的一切都能落在她的手中,尤其是他手中的傳承!
身爲商家族長的第三代嫡孫,他手中的好東西恐怕不比朱英身上的差,說不定裡面就有武意境的進階配方……
沐清雨神色變幻,雙目閃爍不定,顯然內心深處也正進行着激烈的掙扎。
就在這個時候,盤坐在地的商夏突然悶哼一聲,在沐清雨震撼的目光當中,他的身周先是虛空之中有幾道漣漪浮現,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要浮現出來一般。
緊跟着幾道元氣靈光開始在漣漪凸顯之處開始勾勒,並漸漸開始凝聚成劍芒。
然而這還不算完,隨着商夏表情略顯痛楚,身周的幾道劍芒漸漸開始變得凝實,並向着劍氣轉化。
待得有如實質的劍氣轉化完成,這些道劍氣居然沒有絲毫的元氣散溢,而是如同一柄柄真實存在的長劍一般,環繞在商夏的身周緩緩的轉動,同時也變向的將商夏保護在了中央。
眼見得如此,沐清雨就算是想要出手偷襲,也會被商夏身周瀰漫的劍氣所阻,甚至所傷。
畢竟她自己也纔是一位一階武者,連武極境都尚未踏入,縱使因爲機緣身上也有幾分手段,也未必能夠奈何得了商夏。
原本臉上尚有掙扎之意的沐清雨,此時反而如釋重負一般鬆了一口氣。
隨着時間的延長,商夏身周匯聚的如同實質一般的劍氣,非但沒有絲毫減少,反而變得越來越多,且每一道劍氣都神光內斂如有靈性,內中彷彿都蘊藏着無限的威能,一觸即發。
而且隨着商夏身周劍氣的不斷增加,沐清雨漸漸發現所有的這些劍氣看上去各不相同,可實際上大約可以根據劍氣的色彩劃分做三類。
“他究竟修煉的是什麼劍術神通?看上去倒像是最難的神通劍陣!只是這些劍氣看上去彷彿極道屬性不盡相同,好生奇怪!”
既然已經沒有可能傷害到商夏,沐清雨便完全放鬆了心思,反而開始琢磨起商夏即將成型的劍術神通來。
只是到了這個時候,沐清雨才忽然意識到,環繞在商夏身周的劍氣在不斷增多的同時,也在不斷的膨脹,此時大半個石室的空間已經被縱橫遊走的劍氣佔據,而且已經在向着她逼近過來了!
他究竟能凝聚出多少道劍氣出來?
沐清雨嘗試着以自身一縷元氣緩緩的接近一道距離她最近的劍氣,在氣息剛剛靠近的一剎那,那道劍氣便已經生出感應,表面光華一閃而逝,自己那一縷元氣已然被一道劍芒斬滅,而那道劍氣卻僅僅只是稍顯暗淡。
這還不算,在這道劍氣被激活的剎那,與其毗鄰的十餘道劍氣彷彿同時有所感應,原本平行環繞的劍氣瞬間豎起,如同炸刺兒的刺蝟一般,劍尖直衝那一縷陌生元氣傳來的方向——也就是沐清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