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不戰而勝

四十四 不戰而勝

“沒完呢!”韓馥大吼一聲,雙手朝天高高舉起。卻見天際一陣顫抖,陡然間傳出一聲嘶吼!“昂!”

“這是什麼?”阿酒臉色一變,不自覺的朝後邊退去。

韓馥嘿嘿一笑道:“去!”

談笑間,一條雷龍從天而降,它大口怒張,猛地噴出一口雷電。阿酒暗叫不好,急忙向一旁閃去。但那雷電來勢太快,頃刻間撕裂空氣,到了阿酒身前!

“轟隆隆!”狂雷到處,土裂山崩!

阿酒如一葉扁舟,在怒海狂濤中勉力支撐。正這時,忽聽韓馥大喝一聲,雙掌疊錯,掌風到處,凝結成旋。

阿酒只覺身子一輕,竟而被狂風吹離地面。他心中一驚,趕忙使一招‘千斤墜’將身子沉住。韓馥哈的一笑,提掌攻來,使得正是慕沛凝所傳授的‘落月踏浪手’。阿酒獨身一人,勉強對抗怒雷與狂風已是吃力,再加上韓馥攻來,他哪還能招架得住?

當下,只見韓馥雙手一錯,蓄力無匹朝阿酒推來。阿酒勉強一擋,登時被韓馥推的身子歪斜,跌入雷中!

“轟隆!”狂雷傾斜落下,瞬間便將阿酒吞沒。

韓馥躍開數丈,盯着被狂雷擊打出的巨坑道:“阿酒,你不會就這麼輸了罷!”

話音未落,一人陡然躍上天空。他呸了一聲道:“你才輸了呢。”

韓馥眸子一亮,忍不住縱聲長笑,展開拳腳迎了上去。霎時間,二人化作兩條狂龍,在空中盡情飛舞。勁力到處,開山裂石,狂風呼嘯。在場低等弟子見了,都不由得張大了嘴巴,因爲他們一生都沒見過這等鬥法。

正此時,忽聽阿酒大喝一聲,韓馥應聲而落,摔倒在地,將地上砸出一個大坑。月若盈、洛媚兒見了,均是一驚,齊齊叫道:“韓馥!”

正當二女將心提到了嗓子眼時,卻聽韓馥哈哈一笑,悠閒地站了起來,他撣撣身上的灰塵道:“阿酒,三年不見,你果真進境極大。”

阿酒“呸”了一聲,笑罵道:“你不也是?老子苦練三年,竟還勝不了你。”

韓馥嘿笑一聲道:“鬥下去你也未必會輸。”

阿酒哼了一聲道:“你若使出對付宋妄那功夫,八成我抵擋不住!”

韓馥笑了笑,卻不答話。阿酒默然半晌,忽而罵道:“他媽的,這鬥得興起,竟無好酒作伴?真是晦氣!”

話音未落,便聽南宮冷怒道:“阿酒!你若勝了他,別說好酒,就是金山銀山我也給你!”

阿酒眼神一亮,嘿笑道:“當真?”

“自然當真。”南宮冷傲然道:“爲師說話幾時不作數過?”

“那好。”阿酒冷笑道:“你便將玉兒還給我罷!”

南宮冷麪色一變,冷笑道:“阿酒,你這說的什麼胡話?玉兒分明是那姓月的女子所殺。”

阿酒聽了這話,隨之望向月若盈。韓馥感覺阿酒身上瞬間殺氣大熾,忍不住朝月若盈那邊走了幾步。誰料月若盈盯着阿酒,忽而一揚粉頸道:“不錯!她就是我殺得!”

韓馥暗叫一聲不好,足下微微一變,就要朝月若盈奔去。但阿酒立在原地,表情極是複雜,他臉上忽晴忽暗,誰也敲不出是喜是怒。過了片刻,忽而聽阿酒道:“就算玉兒是她所殺,但歸根結底,也是師父您逼迫的不是麼?”

南宮冷臉色一變,厲笑道:“你這話聽誰所說?”

阿酒嘿嘿一笑,反問道:“難道我說的不對麼?顏師弟!”

南宮冷一愣,顏行書不知何時已換了行頭回來,他一襲長衫,風度翩翩:“說的不錯,正是師父所迫!”

南宮冷麪色大變,怒道:“行書!你胡說什麼?”

顏行書笑了笑,退居人後不再多言。南宮冷顏色倏變,他思索半晌,忽而笑道:“阿酒,這事的確是爲師考慮不當,等此事一了,爲師便上山祭拜玉兒如何?”

阿酒嘿笑一聲,反問道:“師父覺得如何?”

南宮冷被他逼得一窒,勃然大怒道:“反了!反了!難不成你要爲師自殺謝罪不成?”

“不敢。”阿酒冷冷道:“徒兒被師父養育長大,怎能做那欺師滅祖之事?”

南宮冷聽了這話,臉色稍緩道:“還算你明白事理。”

“只不過。”誰料阿酒又道:“玉兒已死,徒兒心已涼透,這一點師父要怎麼補償我?”

“你……”南宮冷聽他話裡有話,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

“那這樣如何?”正此時,忽聽有人遠遠道。衆人一驚,旋即望去,卻見月重陽立在高處,一襲青衫迎風起舞,既是滄桑又是孤獨。他微微一笑,開口道:“我將爍玉還你,但你要歸順於我,從今往後爲聖教所用。”

阿酒臉上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道:“我能相信你麼?”

“嘿。”月重陽笑了笑道:“我乃聖教之主,掌控天下大權,我說的話若是不可信,那這天下誰還有信譽可言?”

阿酒聞言眼神一亮,撫掌大笑道:“那便好!”說着,他“噗通”拜倒,向着月重陽“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道:“從今往後,我阿酒便歸順於你,任你差遣!”

這一下突如其來,讓在場衆人是丈二和尚摸不到腦袋,尤其是韓馥,他不禁瞪大了眼睛奇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阿酒嘿嘿一笑,陡然聽聞南宮冷暴怒道:“逆徒!你竟敢背叛我?”說着,他足下一點,雙掌成爪,就要將阿酒斃於掌下。

正此時,忽然月重陽身形一擺,青衣渺渺,他雙掌疊錯,和南宮冷瞬息之間交了數掌。衆人只聽“嘭”的一聲巨響,南宮冷和月重陽雙雙後退數丈。雙方互相凝視,誰也不肯後退半步。

“阿酒……”南宮冷道:“這姓月的詭計多端,你不可聽他胡言亂語,玉兒三年前已死,他又哪能還給你一個活人?你可別聽他挑撥咱們師徒關係。”

“是麼。”月重陽嘿笑一聲,開口笑道:“出來罷!”

話音未落,只聽一女子柔柔答道:“是!”接着,便瞧見一道倩影躍出人羣,別人定睛一瞧,只見這女子相貌普通,不過是個尋常弟子罷了。

月重陽笑道:“玉兒,這三年來辛苦你啦!”

“不辛苦。”女子朝着月重陽盈盈一拜道:“多虧教主讓我假死,這三年來的生活,是玉兒一生都不敢期盼的。”說着,她素手一揚,將臉上人皮面具揭下。衆人一瞧,皆是驚呼,卻見這女子明眸皓齒,巧笑嫣然,貌如沉魚落雁,傾國傾城。

“你……你……”月若盈和南宮冷齊齊驚呼:“你怎麼沒死?”

女子微微一笑道:“多虧教主賜我龜息丹,這才能讓爍玉逃過一劫。”

南宮冷神色複雜,過了良久,這才嘿嘿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原來多年以前,你就瞧出老夫的計劃了麼?”

月重陽哼笑道:“這世上還有許多你想不到的。”

南宮冷哼了一聲,轉而望向阿酒道:“從一開始你就打算背叛老夫了麼?”

阿酒哈哈一笑道:“你毀我一生,現在總該到我報仇的時候了罷!”

南宮冷驀地縱聲大笑,笑聲中是說不出的淒涼,過了半晌,他才緩緩道:“罷了,罷了。老夫棋差一招,被你這兔崽子算計,也算得上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了。”

阿酒笑笑,卻不接話。

正此時,忽聽爍玉長嘆一聲道:“阿酒,這些年來是我對不起你啦!”

阿酒一震,登時臉頰上抹過一絲紅暈,他嘿嘿一笑道:“也沒什麼,也沒什麼。”

爍玉嘆了口氣,走到阿酒身旁,將他的大手拉住道:“幸虧教主開恩,若不是他,咱們今生今世怕都沒有機會相見了。”

阿酒心中一暖,反手將爍玉的柔荑拉住。

南宮冷見二人親暱,心中更是暴怒,他雙手微微顫抖,正想給阿酒一記重手。

月重陽見狀一笑道:“如此說來,這第二陣算是我方勝利了麼?”

南宮冷哼了一聲,揮手道:“罷了,這一仗輸了也罷,但在第三場,你無論用什麼花招詭計,也勝不了我了。”

月重陽笑了笑道:“那就讓我領教領教你的‘十方鑄魔神功’罷!”

二人針鋒相對之時,韓馥卻覺得一陣氣悶。自己一戰未覺過癮不說,竟然連勝負之分已被月重陽安排妥當,想到這,他不由得悻悻一哼,暗中將月重陽罵了個遍。他正想着,忽然有人在他肩頭一拍,韓馥一愣,扭頭瞧去,發現那人正是阿酒和爍玉。

阿酒嘿嘿一笑,搖了搖手中的酒葫蘆道:“架打不成了,喝酒總可以罷!”

韓馥心中一暖,將酒壺順手接過,聽爍玉期期艾艾道:“韓兄弟……三年前對不住啦!”

韓馥一怔,嘿笑道:“我早忘啦!”

阿酒見狀不由得奇道:“三年前什麼事神神秘秘的?”

韓馥與爍玉相視一笑,齊聲道:“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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