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鈞很快便找來了一臺筆記本電腦,當u盤插入後,畫面上正是兩次爲尉遲軒治療的畫面,當聽到對尉遲軒的每字每句非但不是幫他排解心理的壓抑反而是加重病情的時候,連傲幾乎要把一口皓齒生生咬碎!
鏡頭畫面下的尉遲軒表情扭曲而且痛苦,在相信與否認之間徘徊,每次尉遲軒的睜開眼睛,雙眸裡掩藏的都是痛苦的迷惘與無助,讓連傲很想衝進屏幕裡,狠狠地抱住他!狠狠地索要他!
裡面還用文字記錄了尉遲軒的真實病歷,上面說尉遲軒只要再接受幾次這樣的暗示,很快就會陷入毀滅的瘋狂中,連傲慶幸尉遲軒只是接觸了兩次,依照尉遲軒的性格,之前大概一直不肯接受與相信治療吧。
“衛鈞,我要讓他死無全屍!”連傲雙眉凜起,渾身散發着宛若地獄阿修羅般陰冷恐怖的氣息。
衛鈞低頭道:“是。”
連傲將u盤拔下來,緊握在手裡,留着這個u盤,無非是用來要挾尚曜勒索多些錢財,尚曜的重點是在報仇上,又怎麼會受他的要挾!
連傲上網搜查了許多有效的心理治療的辦法,上面都說逃避不如嘗試面對,他相信尉遲軒不會如此脆弱,那麼倔強驕傲的尉遲軒一定不會如此輕易被這些挫折打敗的,這些痛苦終究是連傲強加到尉遲軒的身上的,所以他必須要竭盡所能的將他恢復正常。
衛鈞見連傲看完了電腦後閉目養神,突然提出要求道:“阿傲,帶少爺到靈堂看看吧。”
連傲深邃的雙目睜開,雙眸裡盡是擔憂,衛鈞又何嘗不知道連傲在擔心什麼呢,“阿傲,我們應該讓少爺明白活着的可貴!”
衛鈞會這麼提議還有一層意思,上次尉遲軒曾經好奇連傲爲什麼要去靈堂“請罪”,衛鈞賣了個小關子,但是他了解連傲,尉遲軒如果不問的話,連傲是不會主動去說的,兩個人的性格其實太過相像,所以,就算相愛,也只能深藏於心,這就像一場拉鋸戰,似乎誰先說出口誰就會輸一樣,何況兩人之間還存在太多複雜的隱患。
“我再考慮考慮,你先出去吧。”
衛鈞離開後連傲又接到了孑然的電話,孑然告訴他尉遲軒的精神很不錯,而且甚至有操控股票走勢的才能,連傲很是意外,他曾經調查過盛易在h市的開發資金都不是由歐洲的祁盛總部所注資的,想必這大部分的資金都是尉遲軒幫助盛易得來的了。
“秘密派人幫他在紐約的公司多注入一些流動資金,穩固silver的股東地位。”連傲呡脣道。
“是。”孑然掛了電話,馬上派人去搞定連傲下的命令。
偌大的病房裡又恢復了屬於連傲一個人的清靜冷漠,連傲閉起眼睛,耳邊似乎還回蕩着自己放手掉落大江的那一刻尉遲軒所發出的淒厲的喊聲,也許尉遲軒並沒有深究,但是那聲因爲自己而發出的喊聲就像黎明前的一束光強有力地射進連傲的靈魂裡,連傲第一次如此篤定,在尉遲軒的心裡,他是很重要的存在,不管尉遲軒是愛他還是恨他。
修養了幾天之後,連傲開始着手整頓幫派,提拔能夠信任且忠心耿耿的年輕人任各個幫派的高位者,打擊之前老一代佔着茅坑無作爲的老一輩,亞洲的所有幫派在連傲的改造下呈現了新的面貌,幫派旗下的各種生意不管明裡還是暗裡都發展飛速。
總會壇的那些老傢伙們再也不敢小覷連傲,偶爾有一兩個老傢伙忍不住嚼嚼舌根,說說要用幫規處置尉遲軒的話,不出半個小時,馬上有人將他們拉到刑堂將他們的舌頭剪了,連傲雖然什麼也沒說,但誰都知道,敢動總會壇的老傢伙的必定只有連傲,從此大家都戰戰噤噤,爲了舌頭着想,再也不敢多話。
龍之逆鱗,觸之必死,所有人都清楚地明白,不管尉遲軒與silver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都不是他們可以輕易觸犯的人,連傲就像是一匹蓄勢已久的猛虎,靜靜等待了許久終於將他們咬得動彈不得,在連傲的帶領下,亞洲的黑暗世界開始步向一個新的頂峰……
在蕭翼的努力下,經過多方面的查找資料與比對後,終於肯定了連傲的猜測,盛易就是歐洲教父盛廷江的第三個兒子,由於是最小也是唯一的一個兒子,所以盛廷江將他保護得密密實實的,蕭翼也是買通了不少的線人才能確認盛易的身份。
“尚曜想挑起我跟盛易之間的戰爭,silver是維持我們之間戰爭不爆發的一個重要紐帶,這一次,我要讓尚曜跌破眼鏡,雷因,你將一切準備好了嗎?”連傲高大的身軀立於病房的窗前,綠色的植物顯得連傲也精神抖擻,談吐走動間無不生出一種讓人甘願臣服的霸氣,就連雷因·蒙尓也爲之一怔。
早在雷因·蒙尓在四年多前決定幫助連傲的那一天起,他就將自己的身家性命系在了連傲的身上,連傲多年來的謀算與隱忍,任由那些老傢伙騎在他的頭上,卻又暗中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以不變應萬變的謀略讓雷因·蒙尓暗暗欽佩,這個世界上,大概能影響如此淡定如此看不透的連傲的人,就是尉遲軒了吧。
“我已經準備好了,你真的要走這步險棋?”面對如此危險的計劃,雷因·蒙尓忍不住一再確認。
連傲轉過身,堅毅的臉龐在白光的閃耀下更顯得輪廓完美,英挺的鼻樑下是呡緊的脣,薄脣輕啓:“雷因,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這麼婆媽了,我沒有耐性再與尚曜玩躲貓貓的遊戲了,我要逼他現身,你只管按照我說的部署下去。”
“是。”知道連傲是有絕對的把握才走這步棋的,被連傲說成婆媽的雷因·蒙尓也不再多說,只能盡力將一切部署得完美,力圖不出任何一點差錯。
整整一週後,尉遲軒感到自己被一雙極其有力的臂膀攬在懷中,臂膀的主人擁有一顆強壯的心臟,而且身上還有好聞且熟悉的味道,連傲看着尉遲軒像只慵懶的貓咪般蜷縮在自己的懷裡,因爲各種瑣事凜起的劍眉舒展,想起尉遲軒不顧一切地隨他跳江,連傲原本冰冷的心窩就溫暖起來,情不自禁地低下身子想親吻他閉着的美麗雙眸。
在連傲還沒有得逞的時候,尉遲軒便睜開了眼睛,狹長的雙眸上氤氳着透明的水珠,脆弱的羽翼般的長且翹的睫毛微眨,剛睡醒的尉遲軒有點兒孩子氣,比平時硬要跟連傲對着幹的他可愛多了,連傲被尉遲軒單純的眼神看得尷尬起來,兩人對視着,連傲微涼的脣瓣轉移了地方,吻到了尉遲軒的額頭上。
又是額頭?!
尉遲軒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疑惑地蹙眉,連傲將一套嶄新的西裝從袋子裡拿出來,二話不說就把尉遲軒的病號服給剝了,那股勁兒頗像強盜,尉遲軒不老實地亂動,低吼道:“脫衣服幹什麼?”
“再不老實就上了你 ...
!”連傲兇狠地瞥了他一眼,結果尉遲軒竟然委屈了,低着頭沒好氣地道:“你除了會拿這個來威脅我,還會什麼……”任由連傲幫他套好衣褲的尉遲軒像個孩子般碎碎念道。
幫尉遲軒打理好着裝後,連傲按住尉遲軒的肩膀讓他坐在牀上,用極其認真的眼神定定地看着他,“silver,你最近還有沒有做噩夢?安塔的死不關你的事,你別胡思亂想,我...看了你的病歷,是個...不專業的醫生,非但沒有治好你而且還讓你的病情加重,silver,你有什麼不妥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連傲很少說過這麼多的話,爲了尉遲軒,向來言簡意賅的他似乎變得囉嗦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事情,所以乾脆避重就輕,尉遲軒不肯接受治療沒關係,反正他也不放心讓別人接觸尉遲軒,尉遲軒的病,他連傲一定會治好的!
因爲,連傲深知,尉遲軒就是因爲他纔會變成這個樣子的,既然是他連傲種下的喉中梗、肉中刺,他自然也會將之盡數拔起。
“silver,一定要好起來,答應我,一定要好起來……”連傲單膝跪地,尉遲軒坐在牀邊,這種姿勢極其像肥皂劇裡的男主角向女主角求婚的場景,連傲將腦袋枕在尉遲軒的大腿上,一遍一遍地說着。
只要一想到尉遲軒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自己害的,他就恨不得闖回過去!改變一切!明明那時候的他們是那麼的美好,可是這種美好卻沒有能夠持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