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心理醫生到底是誰?盛易既然有心想要保護尉遲軒,肯定不會將這麼危險的人留在尉遲軒的身邊,還讓他當尉遲軒的心理醫生,搞不好尉遲軒的病情惡化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爲他的暗示作用!看來盛易並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那個心理醫生既然知道silver就是尉遲軒,和他通話的那個人更不懷好意,竟然想讓他的軒瘋掉!
連傲驀地起身,走到窗臺前,臨近冬季天邊還一片漆黑,火星在黑夜中跳躍,煙味漸漸侵入蕭影的鼻腔,連傲靜靜地站在窗臺前,入神地思考着一切的關聯。
“蕭翼,我回來前讓蕭影派人去盯着那間心理諮詢室,他去了嗎?你問問那邊的情況。”連傲在抽完了第三根菸終於開口道。
蕭翼與蕭影取得聯繫後,告訴連傲道:“蕭影一直在盯着那個人,他肯定是擔心暴露所以自亂了陣腳,現在正在一間名叫‘意會’的小旅館休息,蕭影請示,是否要將他抓回?”
連傲微微搖頭,“不,他也是聽命行事而已,我要借他之手吊出隱藏在背後的那個叫尚曜的人,立刻給我查關於這個人的一切,儘量詳細化,那個心理醫生那裡讓蕭影負責盯緊了,這個人得留着,別輕易被人給殺了。”
“好!這兩個混蛋究竟在密謀些什麼!竟然想把少爺弄瘋,他們到底跟尉遲家有什麼深仇大恨,真令人匪夷所思!傲哥,我不放心,我要去跟蕭影一起盯着!”蕭影一向大大咧咧,蕭翼擔心他不是那個幕後黑手的對手。
“也好,你帶幾個人暗中護着,不能出現在蕭影的面前,你們倆一起行事總誤事,這次非同小可,絕對給我擦亮眼睛着來!”連傲掐滅了煙,還有淡淡的煙霧繚繞在他的眼前。
“是!傲哥,我們一定不負衆望!”蕭翼轉身離去。
連傲一直站在窗邊思考,尚曜……他的印象中並沒有這個人,難道是什麼早年在尉遲家幹過下人的人嗎?對了,上次衛鈞查到的尉遲家近二十年來尉遲龍身邊的所有親信的照片,上至保鏢教官,下至廚房阿姨小車司機,但凡曾經出現在尉遲家的人,都在這本相冊裡,之前連傲翻過,沒有什麼頭緒便隨手扔在了一邊。
連傲開了小燈,坐在舒適的靠椅上,拿出那本厚厚的相冊,聚精會神地翻看起來,十幾頁後,一個背影出現在連傲的視線中,連傲呡脣多看了幾眼,相似的背影,差不多高度,這個背影他在哪裡見過!
連傲掏出手機,打響了衛鈞的電話,“衛鈞,馬上來書房一趟!”
衛鈞很快便推門而進,連傲指着幾張照片拍攝的背影還有側面道:“爲什麼整本相冊裡唯獨這個人不是正面照?而且只有年齡、身高、體重,他的名字呢?”
衛鈞湊近去看了一眼,搖頭道:“這個人很奇怪,他在尉遲家沒有名字,說是一個孤兒,在尉遲家開過一段時間的飛機,當時尉遲龍就是覺得他的背景太空白所以將他調去了倫敦,後來不知道怎麼的他又回來了,因爲樣貌平凡無奇,以前在尉遲家工作的那些個下人幾乎對他毫無印象,只能確定這個人的確存在過。”
“沒有名字,那大家都是如何稱呼他的?”連傲對這個看似神秘的男人起了疑心,每一張照片的角度把握地都那麼剛好,就算是側臉也只是照到不到三分之一的面容,根本看不清楚基本的五官。
“聽說尉遲龍曾一度懷疑他是哪裡派來的間諜,但他的背景空白得簡直不像個人,像被人動過了手腳,但留在尉遲家的幾年裡,他並沒有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情,所以尉遲龍也沒怎麼理他,他們都是直接叫他機長。”衛鈞在連傲的身邊坐下,將自己調查到的內容一一說道。
機長……連傲的腦子裡驀然閃過一張陌生的大叔臉,他一共坐過尉遲家三個人開的飛機,其中有一個是衛鈞,剩下的就是兩個大叔,一個沉默寡言,一個侃侃暢談,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的確絲毫不起眼,很容易讓人忽視他的存在,看來就是這個人了。
連傲來回地看着他的照片,問道:“這個人就沒有絲毫可疑之處?”
衛鈞搖頭,“沒有,如果有的話,以尉遲龍的性格這個人絕對不會留下來這麼久。”
“等等!尉遲龍死了後,這個人去了哪裡?”連傲像是捕捉到了什麼,凌厲的眉眼緊緊注視着照片上的中年男人,屏息等待着衛鈞的回答。
“尉遲龍死了以後,很多以前的家丁下人不是死了就是逃走了,但是那些屍體裡面沒有這個人,估計是逃走了,怎麼了,阿傲,你發現了什麼嗎?”衛鈞嚴肅地看着連傲。
連傲點頭,“還不能確定,我懷疑殺害尉遲龍的人就是這個機長,那天晚上下着雪,我進書房的時候沒看到他的樣貌,只看到背影,跟照片上的背影極爲相似,那時候尉遲龍還沒有嚥氣,但是他沒有告訴我兇手的名字,現在想起來很有可能他根本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
“這樣說,這個人的確十分可疑,假設是他殺了尉遲龍的話,他一定與尉遲龍有深仇大恨,同樣的,他也一定不會放過少爺,你說他會不會……”衛鈞順着這些散亂的線索推斷下去,與連傲相視一眼,兩人頓時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如果真的是他,那麼他一定又原路返回縱火企圖將尉遲軒殺死!”連傲的雙眸浮起恐怖陰森的光芒,這麼多年了,他一直沒想明白這其中的關聯,當年是個局,有人散播尉遲龍死去的消息,讓道上的人在碼頭上鬧事,爲的就是調虎離山,他沒有考慮周全,輕易就將尉遲軒獨自留在了書房,可是那個時候,如果尉遲軒出面,必定難逃一死……
所以說,設局的那個人好聰明,他了解每一個人,甚至,連尉遲龍也瞭解得透徹,沒有在尉遲家久待過的人是不會這麼清楚這些的,那個人幾乎猜到了他們每一個人的舉動,那麼他唯一算錯的大概就是尉遲軒沒有死吧,所以……
“衛鈞。”連傲將相冊合上,屬於教父專屬的威嚴與煞氣又將他整個人籠罩住。
“在。”衛鈞站直了身體,等待連傲的命令。
連傲穿回黑色的外套,“派一隊人暗中將別墅保護起來,明天我出席競標會,絕對不准他出門,你們幾個貼身保護,要是人不見了唯你們是問!告訴雷因,帶一個擅長畫素描畫的人到‘意會’旅館,讓那個心理醫生詳細描述尚曜的外貌特徵,我倒要看看,他們是不是一個人!”
“可是阿傲,他會這麼輕易告訴我們嗎?”那個心理醫生會幫助尚曜,說不定他們還有什麼親戚關係,會這麼輕易出賣他嗎?
連傲微微揚起嘴角,“衛鈞,就算他們是親戚,但有一點,尚曜是靠金錢吸引他幫忙的,具體怎麼做不需要我詳細說了吧?”
衛鈞點頭,“是,我明白了,我會告知雷因的!”
高大健壯的身影回到了尉遲軒的房間,輕手輕腳地關好房門,連傲坐在牀榻邊,彎下身子將尉遲軒抱進懷裡,漆黑的眼眸發出令人震懾的光芒,連傲親吻着尉遲軒白皙的手背,高大的身軀慢慢在他的牀邊跪下,鏗鏘有力的字句清晰而緩慢地吐出,,
“願誓死效忠少爺!少爺在,連傲在,少爺亡,連傲亡!”
從九歲開始就被訓練永生不能遺忘的誓言,今天連傲再次撿起,當年十七歲的連傲就是這樣跪在十五歲的尉遲軒的腳下,用鮮血與生命起誓,永遠守護着尉遲軒,而十九歲以爲父母死在尉遲龍手下的連傲一心只想着報復,想着要令尉遲軒生不如死,而今天,二十四歲的連傲再次跪在尉遲軒的面前,不是乞求他的原諒,更不是訴說他的愛意,只爲再次執行誓言!
“軒,想要置你於死地的人我都會一一消滅!”連傲在尉遲軒睡熟的夢裡如此說,深情而有力地一遍一遍地說,尉遲軒原本皺起的眉毛慢慢地舒展開來,彷彿聽到了連傲的話。
時針直指八點,連傲洗了一個冷水澡,讓自己保持清醒,換上嚴肅的黑色西服,走出房門的時候,衛鈞、黑田江、孑然、幺然紛紛點頭。
“黑田、衛鈞,你們在裡面守着,不許傷害他,如果制不住的話可以打鎮定劑,孑然、幺然,任何時候都要守在門口,所有的監控系統一致打開,別墅外面都佈置好了嗎?”連傲的眼下是濃重的黑眼圈,但他的精神還是很好。
黑田江答道:“傲君,你放心吧,蕭翼出去前已經把一切都佈置好了。”
“拜託你們了!”連傲看着幾個兄弟,認真無比地道。
四個人沒有說話,只堅定地點了點頭,衛鈞有些擔心道:“阿傲,你不帶人去嗎?”
“我帶一隊人就行了,焰然跟着我,我只是去參加c案競標會的,又不是去殺人放火,帶那麼多人做什麼?”連傲故作輕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