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傲火大地將手機扔向一邊,邊開車邊不住地親吻着尉遲軒發燙的額頭,該死的,他忘記了自己昨晚怎樣把他折騰得死去活來!
變燈停下車子的時候,連傲更是煩躁地錘着喇叭,因爲重擊喇叭發出尖銳的聲音,周圍的司機都不禁破口大罵,連傲也絲毫不在意,他所有的目光只集中在靠在自己懷裡緊閉着雙眼的尉遲軒,再也沒有看過遲央一眼。
遲央低垂着眸子,滿臉的不爽加委屈,原本見到連傲哥讓那個醜男人跟着他們爬覺得有些過分,但沒想到那醜男人一暈倒連傲哥就原形畢露了,連傲哥是混蛋,既要找尉遲軒,又要跟個醜男人糾纏不清!
在邁巴赫還沒停穩的時候,連傲就已經急衝衝地打開了車門,完全遺忘了遲央還坐在車裡,抱着極輕的男人就往別墅裡衝,胡亂地喊道:“家庭醫生呢?給我滾出來!快來看看他怎樣了……”
這一夜的兵荒馬亂完全不亞於連傲中彈的那一夜,沒有人發現,遲央在那輛邁巴赫裡呆到了大半夜才悵然失魂地回到陌生的房裡,低低的抽泣聲被窗外的傾盆大雨所覆蓋……
整整一夜,連傲守在尉遲軒的牀前寸步不離,明明家庭醫生已經再三保證這只是因爲身體虛弱又感染了風寒而引起的高燒,但連傲內心裡的恐懼卻無法消失,他幾乎目不轉睛地盯着尉遲軒熟睡的臉龐,熱毛巾換了一條又一條,怕尉遲軒難受,連傲終於幫他清洗乾淨了身子。
連傲會這樣做,並不是想補償什麼,但的確有懊悔的成分在裡面,明明知道他不堪折磨,卻還要讓他像狗一樣跟着自己爬行,連傲知道的,他折磨的這個男人儘管不漂亮,卻有着一顆驕傲的自尊心,這是與生俱來的,無論連傲怎樣將他彎曲摺疊玩弄都無法使他妥協,而他唯一會妥協的,是他的善良。
不忍因爲自己而看到別人受傷害的善良……這該死的讓連傲想要狠狠撕碎的善良!連傲討厭看到他爲了別人而向自己妥協的賤樣!但如果他與自己對着來的話,說不定他又會忍不住出手傷他吧?連傲糾結地想。
一夜大雨,一夜無眠,連傲守着尉遲軒無眠,而隔壁的另一間房裡,遲央守着悲哀的過往無眠。
大雨過後,早晨的空氣顯得格外清新,見牀上的人兒完全沒有睜開眼睛的意思,連傲起身將窗簾拉好,不讓刺眼的光線鑽進昏暗的房間,一夜未眠的疲倦感侵襲而來,連傲掀開被子鑽進被窩裡,將光裸着的尉遲軒用力抱住,鼻翼間盡是他最愛聞的味道,連傲心滿意足地閉了眼。
這間房已經成爲了別墅裡的禁地,沒有連傲的許可任何人都不能進入,黑田江早已做好了飯菜,但沒有接到連傲的電話前,他還是得乖乖地在樓下餐廳裡坐着,好在有衛鈞和他發愛情短信才沒那麼無聊。
尉遲軒的高燒已經慢慢退下,中午吃飯的時間稍過便睜開了雙眼,因爲失水而變得淡色的脣瓣微微翻着,很渴,他茫然地看着熟悉的房間,有一瞬間還以爲自己回到了四年前……
被緊緊抱在懷裡的感覺讓尉遲軒不適地扭動了一下身子,狹長的雙眸在下一刻驀然瞪大,這...溫暖的肉體相貼的感覺,幾個晚上被連傲弄暈後醒來都被渾身赤.裸的他緊緊抱在懷裡,尉遲軒閉上眼睛,一動也不敢動。
身體很乾淨,看來那些髒東西已經被洗掉了,尉遲軒慢慢地呼氣,心跳“砰砰”作響,不知道盛易現在怎麼樣了……
“軒!軒,軒...”尉遲軒靠着的那片胸膛炙熱無比,連傲越來越不安分,將尉遲軒的腰桿扣得生疼,他不住地說着夢話,叫喊着:“軒!火,快跑...不!”
彷彿是因爲眼睜睜地看着尉遲軒葬送火海而自己卻無能爲力,連傲呼吸更加艱難,心臟劇烈地絞痛,“不,我恨你,我恨你!”
尉遲軒看着距離自己不到一寸的堅毅臉龐,很想伸手去觸摸他皺緊的眉頭,事實上,明明因爲聽到連傲說“我恨你”而痛得發抖,但尉遲軒還是伸出手指欲撫平他的焦躁。
手在一瞬間被狠狠抓住反折,連傲深邃的眸子驀地睜開,與睡夢中不安穩的脆弱模樣完全不同,凌厲而深邃的眼眸緊緊注視着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尉遲軒,薄脣中飄出幾個字:“你想做什麼?”
因爲被連傲撞破這可笑的舉動,尉遲軒蒼白的面容上浮起兩朵彩霞,略顯尷尬地揮開連傲的手,撇過臉。
連傲難得看到尉遲軒害羞的模樣,像野獸般不顧他剛病好,逮住那淡色的脣瓣就深吻了進去,原本就相貼得不留一絲縫隙額兩具身體纏得更緊,尉遲軒驚恐地發現有個炙熱的恐怖物體抵着自己的……
“禽...獸!”尉遲軒氣憤地罵道。
連傲撫着他終於有點血色的臉龐,大發慈悲道:“今天先放過你,不準動!等你好了我再慢慢懲罰你,竟然敢爲那狗男人哭,還下跪哀求,silver,你還是想想該怎樣讓我消氣吧!”
尉遲軒的臉色陡然轉白,他死也忘不了自己苦苦哀求的那一幕,拋棄了自尊與驕傲,他下跪求自己恨之入骨的人,那個人不僅害了他爸爸,奪了位,更強.暴了他!但是,他還是下跪了,甚至像屈辱跟在他的身後爬着……
尉遲軒,盛易說得沒錯,你果真是夠賤!
看到尉遲軒的面容扭曲起來,卻沒有說話,連傲擰過他的下巴,鄭重地宣佈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連傲的人了,你身體的每一寸每一塊地方都是我的,這裡是,這裡也是……”連傲象徵性地吻了吻他的脣,而後下落到鎖骨。
“還有這裡。”連傲一口咬上了尉遲軒豔紅的蓓蕾,直到腥甜的血液滑進口腔被連傲滿足地嚥下,感覺到尉遲軒的身體在顫抖,連傲安慰地吻了吻那受傷地帶,滿意地看到尉遲軒難受地向後揚起弧線優美的脖頸。
“這裡也是,這裡更是!絕對不準讓任何人碰觸,你是已經打上了我的烙印的東西,是屬於我的,聽到沒有?!”連傲用力地撞着尉遲軒下身的某處,以示警告。
尉遲軒呡緊脣,不讓自己有發出任何聲音的機會,美麗的雙手緊緊攥着身下的牀單,忿忿道:“你這禽獸,要上就快,不上就滾蛋!”
連傲突然笑出聲來,“你就這麼想被我上嗎?告訴我,剛纔的話,你聽到了沒有?”
雙頰浮紅的尉遲軒惱怒地瞪了他一眼,害怕他再輕舉妄動地做些什麼下流動作,尉遲軒只好勉強自己點了頭。
連傲好心情地放開了他,全然不顧自己渾身赤.裸的樣子,在尉遲軒的眼前慢慢下牀,精壯的四肢修長有力,高大的身軀背對着他慢條斯理地穿上熨燙整齊的名牌西裝,慢慢的那些有力的背肌與臂肌都被包裹在了西裝裡,等尉遲軒回過神的時候連傲已經擡步離開了房間。
五分鐘後,黑田江端了飯菜橫衝直撞進來,冷哼着將端菜的大盤子往辦公桌上囂張地一放,挑眉道:“還不快穿衣服,餓死可不關我的事兒!”
尉遲軒看了看四周,沒有看到自己的衣服,便團了被子站起身,挪到辦公桌前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坐下,慢悠悠地吃起美味的飯菜來,彷彿自己不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牀伴,而是一個尊敬優雅的王子殿下般。
連傲在路過遲央的房門前忍不住推開門進去看看那一直很乖巧的孩子,最近因爲silver的確忽略了小央了,連傲略感抱歉道。
一夜無眠的遲央剛剛睡着,潔白的枕頭上沾有一大片水漬,遲央的眼睫毛上還沾染着晶瑩的淚珠,連傲坐在他的牀邊撫摸着他毛茸茸的腦袋,“傻小央,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小氣了?連傲哥一直都對你不錯的不是嗎?”
遲央側躺着,手裡緊緊攥着一個金色的相框,那是在遲央滿二十歲生日的那一天,連傲爲遲央在豪宴酒店慶生的時候一個攝影師爲他們照下的相片,相片裡遲央笑得像一朵花,俊逸嬌小的身軀卻像一株小白楊般挺拔,站在高大的連傲身旁挽着他的手臂笑靨如花,連傲向來嚴肅的臉龐也因爲遲央而微微軟化,脣角帶着一絲笑意。
連傲知道遲央一直將這個相框與照片保存得好好的,遲央也的確令他心疼,不僅是因爲遲央是過世的遲陽的唯一親人,更是因爲遲央的遭遇與過去的連傲一樣那麼不堪回首,所以遲央能夠帶給連傲一種家的感覺,惺惺相惜、相依爲命的感覺,不是愛情,卻溫暖無比。
熟睡中的遲央感覺到一雙溫厚的大掌撫摸着自己的腦袋,讓他幸福地眯起眼睛,想要再靠近一些,突然被緊緊抱在懷裡的東西被人一把奪去,睡夢中驀然出現一張令他既憎恨又害怕的臉,尉遲軒狠狠地推開自己,高傲地道:“我回來了,請你馬上滾出我家!”
“不,,”遲央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拼命地乞求着:“不要,求求你不要,把連傲哥還給我……我不想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