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上)荒原之靈

長時間的等待,一小時後終於聽不到野火燒炙的“噼裡啪啦”的聲音,又等了半個多小時,他們感覺到上方溫度稍有降低這才爬出來,此時四人早已因爲較高的溫度而疲憊不堪,昏昏欲睡。

等他們再爬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即將落山,周圍的荒原已經被燒得漆黑一片,原本還算茂密的樹林也變成了空架子,只留下幾棵較大的樹幹,不時還能看到抱在一起被燒死的野鼠的屍體。

遠處的公路上,除了兩輛已經被摧毀的裝甲車之外,剩下的就只有一具具士兵的屍體,大部分屍體都被燒得漆黑,槍械也無法再使用,那兩輛t型坦克早己不知去向金色狂潮的指揮官艾迪根本不會理會他們的死活,也許追擊解放戰線去了,也許是撤退了。

唐術刑揉着都快睜不開的雙眼,一屁股坐在坑道旁邊,伸手去摸水壺,纔想起來裡面的水早就倒乾淨了,而且自己只能喝渾濁的水,可是自己的嘴巴乾的發裂,面部皮膚也像是被什麼東西在猛地用力撕扯一樣。

“我第一次遭遇野火的時候,是在索馬里,當時我帶着五個人,其中兩個是僱主,那時候不懂,看見起火就跑,跑到最後,其他人都跑不動被燒死了,我運氣好掉進一個彈坑之中活了下來。”奎恩從揹包之中翻出軟包裝果汁飲料,“還有這個。必須每天補充維生素和必須的水分,否則在非洲這鬼地方,頂着這種太陽你撐不過一天。”

“你還準備了果汁太好了”姬軻峰從揹包中翻出來,貪婪地吮吸着。

奎恩舉起果汁碰了碰姬軻峰的手腕:“祝咱們都能活着回去。”

“同祝。”唐術刑也舉起自己的果汁示意,隨後遞給姬軻峰他無法吃下正常人類應該吃的東西,否則會死掉的。

稍作休息,四人起身走過燒燬的荒原,朝着公路走去,誰知道剛走上那條滿是屍體和殘骸的公路,從兩側就跑來無數衣衫襤褸的男女老少。四人立即握緊了手中的槍。卻被奎恩揮手示意放下。

奎恩扛着自己的突擊步槍繼續前進。邁過一具屍體:“這些都是戰爭受害者,也是對人生還抱着希望的人,每次戰鬥結束就會冒着危險跑出來,撿點破爛去換錢換食物。但他們不會拿槍。因爲不管是解放戰線還是金色狂潮。亦或者是政府軍,發現他們私藏槍械,都會立即構陷他們是某某團伙的。甚至整個村莊都會因爲一支槍遭受牽連。”

奎恩指着側面道:“東面曾經有一個熱鬧的村莊,那年因爲一支槍,全村被屠殺了,死者中有二十來名都是未成年的孩子。”

大家都不接奎恩的話再問其他的什麼,只是過了幾分鐘後姬軻峰才岔開話題問:“我們還要走多久纔到堪加省”他已經疲憊不堪,又因爲在那坑中蹲了近兩個小時,渾身精力都被悶熱給抽空了。

“這種步行速度下,咱們還得走整整一天。”奎恩抱着槍漫不經心地說,“不過有我在,沿途你們不會悶的,我會講解這裡的風土人情,運氣好還能吃上一頓當地美味的燒烤野鼠,不是被野火燒死的那種。”

奎恩不再說話,隊伍又陷入沉默,大家沿着公路一直前進。那些上公路來撿破爛的平民也都當他們是空氣,除了少部分孩子之外,其他人都不用正眼看他們,不知道是因爲害怕,還是早已習慣了。

又步行了幾個小時,只知道朝着北面走,從公路到荒原,再從荒原走上人踩出來的小路,再鑽入茂密的樹叢,又走上滿目瘡痍的所謂公路,終於看到了百米外有些許的火光,擡頭看天,早就黑透了。四人麻木地邁着步子繼續前進,維持着最基本的警惕性。

“前面大概是個難民營地,都是各處逃避戰火的,也可以說是追着戰火跑,因爲只有發生戰鬥的地方,才能撿點東西去換生活基本用品。”奎恩把槍挎好,“從現在開始,把槍都收好了,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今晚在人多的地方睡一覺,明早天不亮就出發,估摸着晚上就能到堪加省。”

其他三人麻木地點頭,繼續前進,唐術刑急走兩步氣喘吁吁地問奎恩:“爲什麼聯合國不派遣維和部隊”

“沒用的。”奎恩看了他一眼,“最早的維和部隊是英法兩國的,但因爲這兩個國家從前都殖民過這裡,所以遭到了除了政府軍之外的其他兩派的反對,甚至解放戰線和金色狂潮還破天荒組成臨時聯盟,不斷襲擊維和部隊,最終只能撤出。緊接着美俄悄悄進來,美國人支持政府軍,俄國人支持金色狂潮,從那天起,戰火再也沒有停止,不過倒是給了軍火商和傭兵生存的空間。”

“爲了這裡的礦產資源嗎”姬軻峰跟在後面問。

“那些資源算得了什麼。”奎恩停下來,“那我問你,埃塞俄比亞有什麼索馬里有什麼剛果有什麼在非洲這片神奇的大陸上,你找不到沒有戰爭的地方,並不是因爲資源纔會產生戰爭,有很多其他的事情,不同民族之間的分歧,並不成熟的政治訴求等等。”

“但是呢,我也不明白爲什麼大國要盯上這裡,我也好奇過,但沒有查出來。”奎恩搖着頭。

唐術刑盯着路面思考着,不是爲了資源,爲什麼要盯上這麼個小國家呢也不是重點軍事緩衝地帶,如果是阿斯塔亞兩個鄰國之間有衝突,隨時會發生戰爭,所以選擇阿斯塔亞作爲非軍事緩衝地帶,還能理解。可事實是鄰國自己還處於內戰中。

終於臨近營地,大家都能看到其中點燃的一堆堆篝火,還有圍着篝火載歌載舞的平民,他們都赤身,渾身上下抹着黑色的泥土,彷彿在做着什麼儀式。可當他們發現奎恩四人來到之後,立即停止了活動,回頭看着他們,營地內的氣氛瞬間就變得很怪異。

奎恩舉起自己的雙手,指着旁邊的樹。表示自己不會靠近。不會騷擾他們,然後轉身找了幾棵樹坐下來,又比劃了一個讓他們繼續的手勢,再招呼唐術刑等人靠近自己。不要再上前。

“他們在做什麼”唐術刑坐下後問。

奎恩低聲回答:“一種土著儀式。在阿斯塔亞一個部落就可能是不同信仰的民族。在英法兩國還未殖民這裡的時候,各部落因爲信仰的神不一時常發生戰爭,都是以獵頭爲主。但是呢,曾經發生過很怪的事情”

奎恩剛說到這的時候,篝火那邊的人們突然將一個少年舉了起來,大聲高歌着,緊接着將那少年又放下,每個人都將自己食指的血液摸在少年的胸口,隨後在一個領頭者的指揮下,把少年直接扔進了火堆之中。

“我去殺人啊這是”唐術刑起身要去阻止。

“別去”顧懷翼攔住他,“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我們是外人,他們自己都不覺得殘忍。”

“可是”唐術刑此時卻看到那少年從火堆之中若無其事地站起來,高舉着自己的雙手,雙手之中還有一團藍色的火焰,周圍的人立即跪地膜拜,繼續高歌。

“變魔術吧”唐術刑吃驚地看着。

“非洲是片神奇的土地。”奎恩打着哈欠道,“不用那麼吃驚。”

姬軻峰點着頭,緊盯着那個少年:“的確,太神奇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加讓人無法理解,更加血腥殘忍那些人拿着刀圍住從火堆中走出來的少年,一刀一刀割着他的肉,每人一刀一塊肉,就像是中國古代的凌遲處死一樣,但只是割着少年上半身的肉,並不動他的腿部。

被割肉的少年也只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臉上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每次有人割完,他還得看着那人自言自語一番,像是在降福。

舉行儀式的人每人割下一塊肉之後,被割肉的少年就慢慢轉身離開了,一步步慢慢地朝着荒原走去,其他人則排得整整齊齊站在後面,用歌聲歡送着他,等他走遠,消失在黑暗的荒原之後,儀式中的人這纔回到篝火邊上,烤熟自己手中的那塊肉然後滿意地吃下去。

“吃人肉”姬軻峰捂住嘴。

奎恩和顧懷翼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而唐術刑呢竟然聞到那股姬軻峰噁心得想吐的氣味,饞得直流口水他早就無法吃正常人吃的食物,但又不敢讓奎恩知道自己是個怪物,之前都是硬撐着,或者裝模作樣吃東西,又找個地方嘔出來。

“他們認爲自己吃的不是人肉,而是神的恩賜。”奎恩解釋道,“那個少年是衆人選出來的犧牲品,給荒原之靈的祭品,不過獻祭之前,他們首先得品嚐祭品,也算是對荒原之靈的尊敬,就像是古代帝王吃飯前得有人幫着試毒一樣。”

“那名少年去哪兒了”唐術刑起身四下看着。

“他會慢慢在荒原上行走着,直到自己倒下,直到被荒原上的動物吃得乾乾淨淨,因爲在阿斯塔亞人眼中,荒原之靈會附身在各種動物之上,有時候是獅子,有時候是豹子,有時候是其他的東西,各部落認爲荒原之靈也就是自己崇拜的圖騰都是不一樣的,但大家都認可有荒原之靈,特別是在戰火蔓延全國的今天。”

“我好奇的是”唐術刑盯着少年離開的方向,“他在火堆之中不死,上半身都快被割得只剩下骨架也不死,是因爲”說着唐術刑下意識地看着顧懷翼。

“異術者。”顧懷翼低聲道,“非洲也有,全世界各處都有,只是大家稱呼不一樣,在非洲很多部落巫師就是異術者,那個少年說不定就是巫師的後代。”

“在法國人殖民這裡的時候,也發生過怪異的事情”奎恩突然開口說,盯着舉行儀式的位置,“當時法國人在阿斯塔亞的駐軍並不多,因爲那時候這裡非常落後,沒有火器,只有弓箭長矛大刀等東西,所以不需要多少駐軍就可以清除反對的部族勢力,那時候他們只是將這個國家當做一個貧瘠的土地,直到二戰爆發,法國投降納粹德國之後,納粹的勢力深入非洲,雖說當時主戰場在北非,可卻因爲法國駐軍與當地部族的一次衝突,導致納粹將目光投向了東非的阿斯塔亞。”

當時意大利在東非戰場上並不順利,被英軍幾個回合下來打得滿地找牙,最終只得向盟國納粹德國求援,隆美爾指揮的德軍介入使得軸心國在北非扭轉了戰局,而當時法國人已經在近一年前投降了,雖然拱手相讓了自己的戰區,但英國人依然在堅持,並且開始利用殖民地原住民的力量趕走法西斯。

阿斯亞塔這個小國的戰鬥也在悄然進行,而在這裡進行戰鬥的卻是法國的外籍軍團,因爲法國投降,軍團分爲兩方,一方效忠戴高樂領導的自由法國,而另外一方效忠投降德國的維希政府,他們的戰鬥展開時,東非戰局還未徹底打開,主戰場依然在北非。

在某個深夜,效忠維希政府的外籍軍團正在整修之中,前一天他們剛剛經歷了殘酷的戰鬥,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處水源紮營休息,誰知道在傍晚剛降臨的時候,一個渾身滿是古怪圖騰紋身的少年出現在他們的營地外面,並沒有帶着任何武器,只是呆呆地站在那,看着營地中那羣盯着他的士兵們。

士兵喝斥他離開,但軍官卻認爲他只是來找水的,叫翻譯上前告知少年,他可以用器皿帶着他需要的水,因爲水源充足,夠他麾下的士兵使用,甚至都足夠他們洗澡。

少年沒有說話,甚至連目光都沒有落到翻譯的身上,只是盯着軍官,眼神變得越來越貪婪,融合着一種說不出的駭人恐懼。

“喂”翻譯又朝着前面走近了一步,看着那少年,正要說話的時候,那少年卻直接豎起食指,塞進那翻譯的口中,隨後翻譯渾身一抖立住了。

營地中的軍官,只能看到背對自己的翻譯站在那,雙手微微展開,保持着僵硬不動的姿勢,他們立即警覺到事情不對勁,高聲呼喊着士兵提高警惕,就在此時,營地四面都出現了與的原住民,都帶着與少年相同的紋身,手中也沒有武器,只是站在那,看着營地中的外籍軍團士兵。

氣氛凝固了,少年收回手,翻譯轉身,面朝營地,隨後加快腳步朝着軍官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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