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五顆迫擊炮彈落在唐術刑等人的四周,炮彈炸起,破片立即橫掃着四方,將無數矮灌木攔腰炸斷,炮彈落下的中心位置也出現了一個直徑三米的深坑,可見其威力。
“炮擊媽蛋的跑”唐術刑撲上去,抱着安在陽拔腿就跑,姬軻峰和阿米緊隨其後,但顧懷翼則只是朝着樹的頂端爬着,他很清楚,委員會知道他們的座標方式有兩種,其一是通過皮帶定位,但這裡是信號屏蔽區,定位範圍不可能如此精準,那麼只有通過觀察手報告座標來確定位置了。
唐術刑等人奔跑着的同時,第二輪炮擊又落在先前他們的位置之上,其中一顆正中安在陽先前所躺的灌木之上,直接將那裡夷爲平地。
“繼續跑我們先前只是在空地與叢林的交叉口,這是81毫米口徑迫擊炮,攻擊範圍只有3公里,他們不可能把迫擊炮架在密林之中,那等於找死。”姬軻峰在後面跑着,隨後來到唐術刑身邊,接過他抱着的安在陽,又開始跑着,這樣兩人可以省下不少力氣。
阿米揹着包,四下觀察着,隨後低聲叫了句“抹茶”,緊接着飛狐抹茶竄出揹包,順着樹幹爬着,在大樹之間飛翔着,一來可以減輕阿米的重量,二來可以當做斥候用。
“所以,咱們只要跑進去3公里,就可以休息了唄”唐術刑邊跑邊躲避着前面的岩石和帶着尖刺的灌木,還有垂下的樹枝。
“對”姬軻峰點頭道。“顧瘋子好像沒有跟上來”
“你還管他呢他一向神出鬼沒的”唐術刑氣喘吁吁地跑着,“叢林裡面的3公里,相當於平地上的6公里,這不是要我們死嗎”
“你想死,你留下”姬軻峰加快了步伐。
炮擊停止了,因爲將自己固定在樹上的狙擊手已經無法通過夜視儀看清楚唐術刑等人的位置,他們已經深入叢林之中了。就在他認爲任務完成,準備解開自己滑下樹回去覆命的時候,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頭頂有人,立即拔出手槍來。還未擡頭的時候。便朝着上方開了一槍。
帶有消聲器的手槍發出不大的火光之後,狙擊手發現自己頭頂半個人都沒有,隨後他知道危險臨近,顧不得解開。直接用匕首割斷自己腰部的固定索。順着樹幹滑了下去。剛滑到最下方,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腦袋就被一隻手直接扣住。後腦釘死在樹幹之上,他持槍的左手朝着來者不斷扣動扳機。
來者的手雖然一直扣在他頭蓋骨上,但身體卻一直在左右變換着位置,躲避着槍口射出的子彈,哪怕被迫鬆開1秒,調整姿勢之後,另外一隻手也會立即接替先前那隻手扣死在他頭頂。
“你”狙擊手咬牙,單手就去拔腰間的手雷,手剛摸到,手腕就被來者直接掰斷,自己的脖子也被死死掐死,隨後被高高舉起,雙腳離地,只得用剩下一隻手拼命去掰開掐住自己脖子的那隻手。
狙擊手此時終於看清楚來者,是個戴着怪異鬼怪面具的人,他清楚記得這種面具是兩人一組的死光隊的裝束。
“咔嚓”狙擊手的脖子被擰斷,腦袋一偏死去,那人鬆開他脖子,等他屍體滑落到樹根部位之後,又將其腦袋扣死,直接將頭蓋骨捏碎。
“至於這麼狠嗎”大樹的另外一側,玩着硬幣的顧懷翼靠在那說,眼睛緊盯着自己眼前那處被炸開了一半的灌木,“出來吧”
顧懷翼說完,灌木後方走出一襲黑衣,但從領口看得出裡面依然套着中山服的鬼虎,鬼虎的面具掛在自己的胸口,並未戴上,背在身後的雙手互相捏着指頭,發出的卻是清脆的金屬聲。
“都說過了,不要讓你玩手,弄壞了,你就完了。”殺死狙擊手的那人從樹幹之後走出來,站在顧懷翼的側面,也不出手,隨即摘下面具,竟是在圳陽市早年潛伏在唐術刑身邊的那名老中醫,藥金曾經的腳商。
“新的手”顧懷翼看着面無表情的鬼虎,“高科技啊花了不少錢吧”
“錢是小事。”老中醫低聲道,斜眼看着顧懷翼,“顧少爺,你帶着他們犯下了不少大案啊,還啓動了你姥爺的反獵殺基金,你現在的名氣比鬼虎還大,真是英雄出少年”
鬼虎此時將手臂從身後展露出來,刻意走近顧懷翼,讓他看清楚,隨後道:“合金人工義肢,用鐵碳合金調配過,兩隻手臂都是,因爲只安裝一隻,另外一隻手無法同步,而且”
鬼虎說到這,揮動左臂朝着顧懷翼一側的樹幹狠狠砍下去,手臂揮動之後,樹幹上留下了一道深達七八釐米的痕跡。
“手刀”顧懷翼偏頭看着。
“霞風刀”鬼虎終於有了點笑容,看着老中醫道,“我被迫拜了個師父。”
顧懷翼笑着看向老中醫:“原來你就是那個從斷金門中跑出來,投靠了藥金的喪家犬霞風刀陽蛇”
老中醫冷哼了一聲:“你還知道我的綽號”
“異術者之中誰不知道啊”顧懷翼靠着樹幹,絲毫不害怕圍困住自己的兩個暫時隱姓埋名代表藥金來參加蠱獵場大賽的傢伙,“不過霞風刀陽蛇不是早就因爲貧困潦倒自殺了嗎”
“是。因爲我發現,那些將我當做十惡不赦雜碎的人們,都希望我這個曾經揮金如土的人貧困潦倒的死去,而我也想消失在大家的視線之中,於是乾脆花了幾年演了一齣戲。”陽蛇冷冷地看着顧懷翼,“顧少爺,蠱獵場兇險,你是第一次參加。要小心爲上,千萬不要死了。”
“不會的。”顧懷翼笑嘻嘻道,“因爲你們會保護我的”
“顧好自己吧,我只是來尋仇的”鬼虎轉身便走,“八方的人也在這裡,那錦承雖然沒來,但是我會殺光他的手下”
陽蛇站在顧懷翼身邊,又叮囑道:“顧少爺,不要走獨木橋,掉下去。會死人的。”
“可是”顧懷翼笑着皺眉道。“我走了二十來年的獨木橋,其他的路我不會走啊。”顧懷翼說完,爬上樹,很快消失在叢林之中。
“鬼虎。”陽蛇叫住埋頭前進的鬼虎。鬼虎微微側身。陽蛇又道。“我說過,萬不得已不要用霞風刀。”
“剛纔也是萬不得已呀。”鬼虎冷笑道,“老傢伙。世界不一樣了,現在沒有人再對從前的霞風刀陽蛇感興趣,你已經是個死人了,明白嗎”
“你信不信我現在殺了你”陽蛇沉聲道,“你得聽我的,論輩分我比你大,論會中排行,你在我之後,論功夫,沒有霞風刀,你不屍化,可能都不是唐術刑的對手。”
鬼虎轉身一腳踹向陽蛇,踢出一半又停下來,擡腿移向一側,指着陽蛇道:“不是掌貨的下令,老子才懶得和你在一起,你輩分比我大,但是思想太頑固,排行比我高,但掌貨的並不信任你,功夫嘛,你要不要試試”
陽蛇不語,深吸一口氣,掠過鬼虎的身邊,走了過去,鬼虎也默不作聲,收腿跟在陽蛇身後他們各自給了對方一個臺階。現在不是內鬥的時候,這裡畢竟是蠱獵場,他們也是參賽隊,如果內鬥,下一秒有可能就被其他隊伍偷襲。
同一時間,蠱獵場某處地下碉堡內,扇形大堂之中。
三個西裝革履,隱藏在最後黑暗之中的男子緊盯着正對面那面巨大的顯示屏。顯示屏之中又分爲了無數個小屏,都是各隊胸式攝影機傳回來的實時畫面,他們跟前也各自擺着一個顯示器,還有不同編號的耳機,需要看哪支隊伍,聽哪支隊伍,只需要在屏幕上進行點選便可。
巨型顯示屏前站着一個同樣西裝革履,面容雖然冷峻,嘴角卻始終上揚,似笑非笑的青年男子,男子胸口掛着寫着自己名字的銘牌朱衛東。
“三位委員,比賽進行到現在,是各位應該吃開胃菜的時候了。”朱衛東說完,朝着那三人身後略微點頭,緊接着黑暗中出現三個身材姣好的白衣女子,每人都端着一個盤子,盤子雖然用蓋子封好,但依然掩飾不住其中溢出的濃厚香味。
“這道菜的名字叫什麼”左側的委員待那女子打開蓋子之後,聞了聞問道。
“很簡單,兩個字紅花。”朱衛東說完,側頭看着巨型屏幕,“紅花需要綠葉配嘛,當做開胃菜最好了。”
“嗯,不錯。”中間的委員吃了一口盤子中心模樣像是糕點的開胃菜之後,滿意道。
右側的委員沒有動手,只是抓着筷子,輕輕碰了碰問:“用什麼食材做成的”
“腎。”朱衛東雙手撐着跟前的臺子上,“但不是人腎,吃人是非常殘忍的,所謂人肉鮮美也只是變態者的自我推托之詞。”
“那這到底是什麼動物的腎”右側的委員依然不動筷子。
“蝙蝠。”朱衛東指着自己小手指頭尖,“只有這麼一點點,三位委員盤子中各裝着至少二十隻蝙蝠的腎,都是吸血蝙蝠,它們的腎功能很有趣,能迅速將血液中的水分通過腎臟分解出去。”
“這麼說,我們吃的只是蝙蝠體內的廢物”右側的委員終於動了筷子,吃下去之後深吸一口氣,緩慢點着頭,表示味道的確不錯。
“剛開賽,死去的不也就是廢物嗎”朱衛東閉眼道,“什麼獨角獸隊,美國特種部隊退役軍人,都是廢物,廢物也可以是開胃菜。”
“呵”左側的委員吃完擦着嘴笑道,“他們真的是情報中美國派來偵查的臥底嗎”
“是,情報是這樣寫的,但是同時情報也指出他們只是替死鬼,就算開始不死,接下來也活不長,他們要掩飾的是其他來刺探消息的特工。”朱衛東用手指着屏幕,屏幕右下角的屏幕放大,一個穿着登山服,打扮得像個遊客的歐洲男子正躲在某塊岩石後面,喝着水吃着乾糧。
朱衛東盯着屏幕上那人道:“他是方舟隊活下來的唯一一人,資料上是以色列前情報員,在香港工作了十一年,對東南亞相當熟悉,來過金三角很多次,別看這副模樣,相當聰明,身手也不錯,方舟隊死的其他三名前sas隊員也僅僅只是替死鬼。”
“他們爲了什麼”中間的委員吃完也放下筷子,等着女子將盤子收走,“爲了刺探蠱獵場的消息”
“不,沒有必要,我們根本不威脅任何國家的安全。”朱衛東笑道,“他們只是爲了來刺探關於那份全球毒梟黑名單的下落而來。”
“那份名單消失了,誰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他們爲什麼就認爲在蠱獵場”右側的委員語氣顯得有些憤怒。
“因爲”朱衛東說了兩個字停頓了一下,賣了個關子,再突然一拍手道,“是我放出的消息。”
“你瘋了”左側的委員攥緊拳頭,其他兩位委員也昂頭看着他,其中一人用手托住下巴,等待着朱衛東的解釋。
“如果我瘋了,在座的三位委員也是瘋子,只有瘋子才能和瘋子在一起,物以類聚嘛。”朱衛東絲毫不畏懼眼前三個可以掌控蠱獵場,位高權重的委員,“蠱獵場在那些坐在豪宅中看着剪輯轉播,喝着酒摟着女人的土豪所想的不一樣,他們認爲這只是一場真實的遊戲,而我們呢是爲了尚都的未來,拿到45提成的人,有誰不願意去尚都,還願意呆在贊助人身邊的沒有人,都進去了,一旦進去,那45的利潤還是咱們的,錢流來流去永遠在尚都的圈子中。”
“你要知道,大量的資金流入尚都,會造成的不僅僅是貨幣貶值,通貨膨脹。”右側的委員深吸一口氣。
“當然,但是我們有自己的貨幣呀,應該說,我們即將有自己的尚都幣。”朱衛東揮揮手,畫面上出現了數張面額不同的鈔票,“各位,我作爲美斯樂的後代,不僅僅希望自己有國籍有家園,還希望建立一個獨立自主的國家”
後方黑暗中的三名委員都坐直了身子,低聲議論着什麼,五分鐘之後,中間的委員點頭問道:“那麼,你準備怎麼做需要多長的時間需要多少資金”
“短,則一年。”朱衛東伸出食指,緊接着又伸出中指,“長,則兩年”
“不可能”中間的委員搖頭,“兩年把尚都建立成爲國家”
“也許更短呢。”朱衛東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