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能如人所願的事總沒有幾件,煉氣士們希望裡面的妖孽侵入者是其他人,即使他們自己也不敢相信,但萬事總要保留一點希望,給自己一個不放棄的理由。
只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所有的煉氣士都失望了,手拿着武器出現在門口的正是丁峰長老及一干被俘虜的煉氣士,只是他們的而眼中並沒見到同族的欣喜,見到親人的感動,而是仇恨,敵視的目光——他們都被注入了妖孽!
青木心中震動,最壞的結果出現了,現在不免有同族相殘的事情發生,不過還好,正因爲是囚室,裡面並沒有太多的武器,青木仔細看了看,只有幾把骨刀,還有一些較小的刑具,鎖鏈之類的東西,再加上拆掉的凳椅桌子腳,都成了這些新妖孽侵入者手中武器。
正當所有人都以爲衝突在即,囚室中所有人臉色一變,都成了熱淚盈眶,大難不死的激動之情,放下手中的“武器”,張開雙手,向愣在外邊的衆煉氣士擁抱而去,這是怎麼一回事?大家都不是蠢人,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丁峰長老等煉氣士一定是趁外界混亂,從囚籠逃了出來。
只等形勢一有變化就衝出去,可是等到有人拉門之時,所有的俘虜都認爲是妖孽侵入者打贏了,決定以死相拼,纔有這個局面,那些仇恨都是給妖孽的,卻讓所有人差點誤會了。
遠處觀看的青木也大吃一驚,捂着嘴巴,暗呼道:“怎麼可能?這種事情都會發生!不合理啊!”
原本臉色極爲難看的衆人,一下變得極爲精彩,沛玲更是喜極而泣。所有人都爲在最後關頭能夠不傷一人而高興,原本緊握武器的手也鬆開,化成張開的雙手,迎接對方的擁抱。
“不好!”青木腦中一閃,想清楚其中的緣由,臉瞬間變色,大喊道。
只是在青木喊出的聲音還未傳遞到衆救援人員的耳中時,從囚室中走出的煉氣士的擁抱變成了置人於死地的毒手,那一個個覆蓋着元氣的拳頭,手掌,手肘,膝蓋和大腳,向迎向他們的煉氣士的鼻子,脖頸,腋間,腹部和胯間。
這一變故,在剎那間發生,誰也沒有想到這些族人,臉上依然不滿笑容的族人會突然間下此毒手,一時間,啪!啪!啪!拳腳相加的聲音連綿不斷的響起,伴隨這些聲音的是突如其來的慘叫。
這些俘虜都是已經是妖孽侵入者!剛纔那一幕全部是他們的僞裝!這青木在先一刻已經猜出,若不是妖孽侵入者,石居部落和川沙獵孽團的人在外爭吵這麼久,裡面難道一點動靜都沒聽到嗎?這已經足以證明外面人員的身份,卻不出來相迎,其中必有蹊蹺!
再者,這些妖孽侵入者手中拿的是什麼武器?都是一些木棒,哪有這些裝備着紋路武器的精銳戰士厲害,只能說妖孽們演的一手好戲,那表情,那眼神,將所有人都騙過去了,目的怕只是煉氣士手中紋路武器吧!
好像要證明青木的猜想似的,在拳打腳踢之際,這些妖孽侵入者將手中的煉氣士當作盾牌,擋住來自其他方面的攻擊,在對手毫無反抗能力之際,奪走手中武器,扔向後方。畢竟抓走的隱族人可不在少數,只是現在妖孽已站穩了一定的腳跟,不會像以前一樣,只要有機會就侵入人體,而是開始選擇更好的身體,這樣數千人的俘虜,挑挑選選,怎麼也有四五百人留下吧。
提着已經昏迷或死亡的煉氣士前進的妖孽侵入者,往往挨近另一個煉氣士或獨行客就會將手中的煉氣士扔一邊,再次實行原來的計策,在幾乎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妖孽侵入者已經奪了將近三四十把武器,剩下的煉氣士和獨行客哪敢停留,甚是狼狽地四散開來。
看到沛玲的身影在逃跑的人羣中,青木也就放心了,血色甸氏道也傳來消息,川沙獵孽團的人員並沒有離開,而是在等着石居部落的煉氣士求救,這正是青木依然站在樹枝上看熱鬧的原因。
果然,川沙獵孽團的人從叢裡的陰影中跳了出來,大聲問道:“要幫忙嗎?”
煉氣士們不知是害怕川沙獵孽團傷害這些還有救的被注入妖孽的族人,還是開始拒絕對方,現在扯不下面子來求救,退了數步,留下一個合適的空間,站穩後,就開始反擊。
畢竟跟着川沙獵孽團也殺了這麼妖孽侵入者,這戰術配合起來沒有那麼流暢,但也經不住互相的熟悉,廝殺起來都也像那麼回事,只是抱着希望能夠救這些族人,不願下死手,一時間僵持了下來。
後面的妖孽侵入者,撿起開始扔下的凳椅桌子腳,不畏死傷地衝了過來,這樣一來,束手束腳的煉氣士和獨行客倒黴了,一來沒有了人數的優勢,二來氣勢上已經輸了。
一時間,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一名長老實在看不下去了,這些族人沒救回來,自己這些人都會死在這裡!大喊道:“不要顧忌!只要不往致命處就行了,傷多重都沒問題,百里木大師的藥品我們還剩很多。”只說到最後,這名長老自救都覺得羞愧說不下去了。
不過效果不錯,聽到這個,原本這些煉氣士基本上都用過青木的藥品,都明白這些藥物的厲害,就不再在乎自己的傷勢和被侵入的族人的身體,煉氣士的忘我衝鋒,也帶動了獨行客的情緒,戰場形勢一下逆轉,看得在一旁想佔便宜的川沙獵孽團嘆息不已。
青木心中還在疑惑,怎麼一下就變了形勢,原以爲還需要川沙獵孽團的幫助才能打贏這場戰鬥,沒想到啊!如果青木能夠聽到那名長老的話語,怕也不會這麼淡定,定會跳起來破口大罵,這些隱族人的無恥!
漸漸的妖孽侵入者陷入了敗勢,不多久整個團體也崩潰了,剩下的妖孽侵入者四散逃亡,只是想救出族人的煉氣士怎麼會如其所願,只是戰鬥已久,心身皆已疲憊,哪還有力氣去追。
到讓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川沙獵孽團佔了便宜,不知何時一聲令響,所有的川沙獵孽團成員以小隊的形式一鬨而散,追逐逃跑的妖孽侵入者,看到這一幕,幾乎快要虛脫的煉氣士,不知從哪裡涌出一股力氣,衝向川沙獵孽團。
看到要拼命的煉氣士,川沙獵孽團的隊長連忙大喊道:“不會殺的,我們幫你們捉,但要付給我們報酬的!”
聽到這一句話,硬撐起來的煉氣士,身上剛充滿的力氣一下消散,東倒西歪或坐或靠在地上。
等到川沙獵孽團將逃走的妖孽侵入者如數抓回,這些原本因連續戰鬥而精疲力竭的煉氣士和獨行客也恢復了力氣,石居部落的長老以一個極爲肉痛的價格將那些被打昏的妖孽侵入者從笑呵呵的川沙獵孽團手中討了回來。
從身上拿出安魂草每一名妖孽侵入者都餵了一份,就發出信號,叫青木所帶領的接應隊過去。青木看到信號,聳了聳肩,對身下喊道:“接人去咯,小的們!”說完就從樹上跳下,帶着隱藏在黑暗中的接應隊員跑了過去。
跑到寨子中,青木並沒有跟誰打招呼,直接帶着手下將這些傷殘人員和餵了安魂草的妖孽侵入者放上擔架就在其餘戰士的帶領下向臨時營地趕。
所有人都知道其餘的妖孽快回來了,腳步很快,不緊不慢的青木也就落到了最後面,而已知道外祖父沒事的沛玲,似乎想跟青木說些什麼,也放慢了腳步,等到這片叢林中只剩下兩個人時,青木突然轉變了方向,開始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沛玲以爲青木是想避開自己,現在就要離開石居部落,連忙追了上去,只是小姑娘的腳步哪有青木這時刻鍛鍊的腳步快!一轉眼,青木就沒了蹤影。
沛玲站在空洞漆黑,鬼影重重的叢林中,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辦,只是倔強的向前跑,希望能夠在某給拐角處見到青木的身影。只是跑了許久,就連自己也不知如今在哪個地方時,沛玲才蹲下,抱着膝蓋,壓抑地哽咽,豆子大的眼淚不住的流出。
突然,一個熟悉的笑聲竄進沛玲的耳中,在空曠的叢林中顯得如此的刺耳!沛玲一愣,抹掉眼淚,抓住腰間的長劍,慢慢地朝笑聲傳來處摸索過去。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遠,終於在一片火光中看到了這個笑聲的主人——丁少華。
而與丁少華一夥人對峙的正是沛玲最想看見的青木,青木斧弓已擰開在手,冷眼看着囂張的對方一夥人,嘴角出現一絲嘲笑,還有濃濃的憤怒,淡淡欣喜,正好憋着一腔怒火沒出發泄,來得正好。
正笑着的丁少華,臉色一變,手中飛蝗石朝黑暗中打去,砰的一聲,沛玲一劍看開飛來的飛蝗石,走出黑暗,與青木站在一起,亦是冷冷地看着對方。
看着出現的沛玲,丁少華有了些許不安,這是多年來培養起來的危險感知,只要對自己有危險事情即將發生就會出現,難道有埋伏?丁少華看了沛玲一眼,似乎想從沛玲臉上看出什麼來,只是最終還是一無所獲,只得盯着隱藏着未知事物的黑暗叢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