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遮掩閉實的大型營帳中,石居部落的醫師手忙腳亂地給受傷的族人喂藥,敷藥。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只有在一個角落中,一個六尺銀甲男子,坐在一個躺在牀上的女子身旁,緊張地注視女子,竟在這繁忙的地域形成了一塊極爲安靜的區域。
“哎呀,怎麼忘了這個呢?”看着久久沒有醒來的沛玲,青木猛地一拍腦袋,驚道。
說完就從腰間獸皮袋中抽出一張元氣符,施展在沛玲身上。隨後就一臉緊張地盯着沛玲,果然,不出所料,沛玲先是睫毛抖了兩下,接着眼睛就慢慢地睜開了,疑惑地問道:“這是哪啊?青木你怎麼也在這?啊,難道我死了?你怎麼也死了啊?”
一聽這話,青木哪管沛玲受傷沒受傷,手猛地向沛玲拍去,只是到快打到沛玲時,手速一下變慢,也沒了那兇惡的氣勢,最後竟只是輕輕拍了幾下,倒更像是撫摸,惡狠狠的話到嘴邊,也變成了:“沒死呢,我不是給你強力自衛防護符文了嗎?怎麼還受這麼重的傷啊?”
“部落怎麼樣了?其他人呢?”沛玲沒有回答青木的話,只是焦急地問着。
青木正好看到一個醫師走向這邊,於是喊道:“醫師,醫師,沛玲醒了!”
醫師一聽,快步走過來,近一看倒是一副面慈的樣子,只是兩眉之間的愁雲依然凝聚,但有慢慢散開之勢。醫師直接走到沛玲身邊,從頭到腳檢查了一番,最後,臉上掛起來笑容,高興道:“沒什麼事了!”
接着又是惋惜又是悲哀地低聲嘀咕道:“兩張治療符,一張元氣符啊!這樣的敗家,什麼傷病治不好啊!哎,哎,敗家啊……”
這些話,就連剛醒的沛玲都能聽到,聽力敏銳的青木怎能沒有察覺,臉上一白一紅的,心中埋怨道:你不能到遠一點的地方去說嗎?我從來就是這麼用的,怎麼了?到最後,青木實在是受不了了,恨聲說道:“你——”
“啊,百里木大師,我代表隱士部落的支脈分部——石居部落感謝你無私的慷慨!你這麼崇高的人,竟然無償的贈送這麼多優質的藥品,你救了我們部落數百人啊!”青木還沒說完,醫師轉過身來,滿臉誠懇地對青木說。
啊!這是怎麼一回事?這是什麼人啊?竟然變臉能夠變得這麼快!我什麼時候說過這些藥品時無償贈送的,太無恥了!青木已經出離了憤怒,大聲質問:“不——”
青木原本是想說不是這樣的,可是就說出一個不字,又被這個無恥的醫師接過話頭,堵了回去:“不要道謝?百里木大師,你真是太偉大了!你不能這樣啊,你若再無私一點,我們將無地自容,這是對我們心靈的踐踏,你的無私襯托出了我們的無恥!百里木大師,請接受我們的感謝吧!”
看到對方停頓,青木連忙張開嘴,只是,對方哪會給他機會,從腰間抽出一個卷軸,竟是以一種虔誠的語氣快速說道:“這是我族找到的最厲害的練氣之法,請收下,再次感謝你——百里木大師!告辭!”說完就不管青木怎麼一番驚愕的表情和張大的嘴巴,塞在青木懷中,就跑的不見蹤影。
終於忍不住的沛玲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俯後仰,捂着肚子在牀上打滾,青木轉身看着笑得已變形的沛玲,又看了看懷中卷軸,苦笑道:“我是不是又被你們部落坑了?這個東西殘缺不全的!你們——”
“哈哈,笑死我啦!你說呢?”耳邊傳來沛玲銀鈴般的笑聲,青木緊皺的眉頭才化解開來。
“好啦,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吧?”青木面色一正,坐直身子,問道。
“說來話長,三天前,我們部落來了三名陌生人,一個個很和善,說是借宿一晚,正在這妖孽入侵的多事之秋,我們也很警惕,部落中又沒有在家的獵士,也就沒有金線鼠分辨對方是否是妖孽侵入者。”沛玲停住了笑,面色變得沉重。
“你們讓他們吃驅鬼丸還是安魂草?這是在妖孽入侵時,所有人都應遵守的這種禮節,難道他們沒吃嗎?”青木想到丁利他們在自己吃下驅鬼丸後依然不相信自己的事情,問道。
“是啊,他們吃了,我們還是拿我們自己都捨不得用的驅鬼丸,部落中每人都只分得一粒,結果沒有什麼事發生,我們也相信了三人,放下心來,用最好的食物招待他們,一時間倒是賓主盡歡。”沛玲說到這裡,嘆了口氣,接着話語一轉。
“沒想到當天晚上,這三人就在自己的房中點燃了迷香,有打開寨門,將早已埋伏在外的敵人引進部落中,那是大家還在睡覺,突然聽見兵刃相交,廝殺呼喊聲,那來得及拿太多的東西,都是拿上武器就衝了出去!”沛玲搖了搖頭,眼中全是淚水。
“有多少族人在睡夢中就被抓了起來,其餘的人也是中了迷香,戰力大減,敵人以有心算無心,又首戰告捷,士氣正旺,哪打得贏,只得帶着還能走動的族人連夜逃進了叢裡中。
“可是,敵人緊追不捨,爲了其他族人的安全,長老們和其餘大部分逃出的戰士在叢林中發起了一次反擊,雖然全殲了追蹤的敵人,但又是傷又是毒,戰後,幾乎沒幾個人還能站得起來,到達這裡後,我就昏了過去,後來的事就不知道了!”
聽完這些,青木對石居部落發生的事,心中也就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問道:“那些人是妖孽侵入者?”
“嗯,特別先前那三人,是侵入人身二三十年的老妖孽,早就不怕安魂草和驅鬼丸了,雖然吃下去可定會有所不適,能躲過了獵士們三四次巡查,怎麼會這一點痛苦都忍受不了呢!”沛玲哼了一聲就要起牀。
“丁峰長老的事你知不知道?”青木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問道。
“外公!外公怎麼啦?”沛玲心中一驚,突然想到了什麼東西,霎時變得猙獰,“丁少華,你這個畜牲!”
青木一把拉住站起身來,要往外面衝的沛玲,問道:“怎麼了?”
“丁少華那個傢伙,在逃跑時,外公救了他一命,可他爲了自己能夠逃過妖孽的追捕,將外公推到了妖孽堆中,現在生死不明?嗚嗚……”看着沛玲滿眼通紅,含淚欲墜,頓時,青木怒火中燒,拳頭捏的咯咯直響。
“他還以爲我沒看見,後來在與妖孽戰鬥時,用拿我擋箭,強力自衛防護符文都沒能讓我倖免受傷,現在看來,那畜牲怕是一點傷都沒受!”沛玲說着在身旁摸索了一番,怒道:“我的劍呢?”
丁澤正好從帳篷外進來,看到沛玲已經醒來,其餘的傷員又陸續醒來,大喜,解釋道:“丁少華說大家走得匆忙,很多人都沒有拿兵刃,而沛玲和衆位長老都沒有戰鬥力,這些武器還是先拿給其他人用,我們想想也有道理,就同意了,最後才發現那些武器都到了跟他關係很近的人手中,而那些人本是有武器的,只是品質不好,哎,那些差武器纔到了我們手中!”
“心中充滿黑暗!”青木暗自評價,“果然如此,怕是越發黑暗,沒有了光明吧!”
“現在長老們醒了,所有人都不用受制於他!”丁澤很是高興。
“怕他不會願意吧?”青木分析道。
“百里木你還真瞭解我!”帳篷外傳來丁少華的聲音,“哼,本來還想讓你們多活一會兒,現在怕是留不得你們。”
帳篷打開,進來五十來人,手持兵刃將所有人都堵在帳篷中,凶神惡煞,邪笑猙獰,帶頭的正是丁少華。
“我的恆金巨劍!”沛玲一眼就發現了自己的兵器,“丁顧言,將我的兵器還給我!”
“你的兵器?你叫它能答應麼?”叫丁顧言煉氣士油裡油氣地回答道,“在我手裡,就是我的,老大送給我的!”
“你¬——”沛玲哪裡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人,一時氣急,竟只說了一個字就說不出話了。
“如果說你們做錯了什麼?就是擋了我登臨世界之巔的道路!”丁少華冷冷地看着已醒來的幾名長老和數十名戰士,說道。
正在這氣氛越來越凝重的時候,青木突然走出來,對着丁少華說道:“花花,你爲了賴我那三十枚劍齒龍齒幣,找個這樣的藉口怕是太低劣了,我雖然摳門,但我從不欠債不會還,你啊,沒得救了!”
這話一出,帳篷中各地各方都有撲哧聲響起,嘻嘻哈哈的笑聲此起彼伏。
“找死!”丁少華臉一黑,怒喝一聲,挺劍而上。
“來得好!”腰間斧弓瞬間纏上丁少華的紋路長劍,這把劍正是青木在妖甲叢裡佘給丁少華的。
青木如一隻靈猿,手握兩柄短斧,夾住丁少華如毒蛇般的一劍,身子緊接着一仰,險之又險避過那從劍尖射出的犀利劍芒,腰一擰,短斧叮叮噹噹打擊在紋路長劍不同部位。
再次舉劍刺來的丁少華如遭重擊,臉上驀地潮紅,硬是將一口鮮血吞下,看着正靠着沛玲及其餘長老戰士戲謔的看着自己的青木,才知道這定是青木在劍上做了手腳!
“我說過我摳門,你不給錢,當然也拿不到我的東西!”青木打開一個箭囊,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