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飛渡雪山

紫湖一行讓獵小虎的心境得到極大的提升,如同經歷了人生幾輩子的生老病死一般,大悲大喜起起落落,剎那間的生長與毀滅,獵小虎的年少心性由張揚急進向內斂轉變着。

這兩年所發生的事,也由不得他不改變。

毒火的變化無窮,水母的不變應萬變,更讓他受益非淺,離開紫湖的一路,沒有刻意,可他的心神卻不由自主地沉浸在武學的鑽研之中,特別是由他自創,被鐵大師命名的破虛神掌。

其實他所謂的練成,總共也只練成一式掌法,除了融入天地勁場的身法以及可蘊藏掌心的陰陽丹氣勁團,並無任何招式可言,純粹只有快與巧。

這也是因爲獵小虎對招式一技涉獵確實極少,所謂的自創破虛掌法,其實只是陰陽丹氣的極限運用,與掌法並無太多幹系,能夠無中生有的創出來,已經是獵小虎破開眼界侷限的最大成就。

所以鐵大師雖然發現了,卻並沒再過太多挑剔的原因,而且鐵大師也不敢隨便教獵小虎其它招式了,他除了鐵火雷霆,其它武技只是普通,更怕這些不入流的普通招式讓獵小虎學了,反降低了獵小虎的悟性,讓獵小虎走自己的武道之路,纔是最正確的路。

而這近乎一天一夜的觀看水火之戰,如有無數的武道大宗師向獵小虎傳授武道的無窮變化與運用,只看獵小虎能不能融會貫通,化爲自己的本事。

無窮盡的武道讓獵小虎腦袋都快炸開,簡簡單單的一式破虛神掌忽然間有了無數的可能與變化,讓他驚喜若狂,一路渾渾噩噩,即使沒有用上衍神訣的心法,也不由自主地陷入推演之中。

幸好白子也是靈敏神武的巨狼,發現主人似在犯傻,連忙在前開山領路,讓獵小虎緊緊跟着,不致於迷失方向。

這一路又是從清晨到日落,白子餓了就停下來在獵小虎包裹中摸出肉丸吃,並自已找些水喝,獵小虎則不吃不喝,雙手不斷虛劃,白子則將警戒提升到極點,它散發出的龐大氣血與獸中霸者氣息也將深山中的猛獸震壓,不敢來擾,白子現在的個頭比普通的猛虎還要威猛幾分,這一路王霸之氣初顯,也讓它分外得意,畢竟它較習慣躲在獵小虎與肥蛇的照顧之下,今天也輪到它威風一次。

白子比獵小虎要謹慎得多,而且它本來就極爲貪睡,到了晚上,就不在前行,找到一個山洞,讓獵小虎在洞裡休息,它則扒在洞口,可以邊睡邊守護獵小虎的安全。

如此行了三天三夜,地勢也越高越陡,也越來越冷,也終於到了白子無法逾躍的天險,高聳入天的陡峭雪山。

雪是白子與獵小虎從未見過的事物,白子極爲不適應,甚至打起了退堂鼓,可是獵小虎似到了極關鍵的境界,立在大雪山半山下不動了,不再跟着白子繞路退回。

寒冷的氣息讓獵小虎漸漸清醒空靈,無數的招式變化不斷簡化,從一千餘式到一百餘式再到八十一式,四十九式,最後甚至退回到七式,最後獵小虎恍然大悟,原來,破虛神掌之所以能破開虛空,就是因爲沒有變化,變化越少就越快,越能疾速無常,方爲破虛,等到最後,破虛神掌還原爲兩式,起式與收式。

看似與悟招之前沒有變化,其實卻有脫胎換骨般的蛻變,他的破虛神掌在短短三天內,經歷了由簡入繁,再由繁化簡幾個大階段的蛻變過程,先前發出破虛神掌,每掌之間都要蘊量,要讓心神與丹氣都鐫入天地勁場纔可行之,雖然能突兀疾速,但痕跡太深,運轉艱澀,招與招之間無法連貫,在與高手交手,這就是致命漏洞。

現在破虛神掌雖只有兩式,但起掌再收掌,收掌再起掌,隨心所欲,一擊之後,不管結果,遁走虛空,忽又破開另一虛空襲敵,這纔是真正的神出鬼沒,形成一個循環不休的掌勢,正如此掌法的根基之源陰陽丹氣,一陰一陽,一來一去,往復不停,沒有招式,沒有變化,卻妙用無窮。

至此,獵小虎方纔真正擁有了可以與強敵對抗的武技!

當然要達到渾圓無懈的地步,還需要千萬次的苦練,這是獵小虎苦練鐵火雷霆九大定式後,得到的心得,現在只是找到了正確的努力方向,就像是挖井找到了水的源頭一般。

猛地打了一個寒顫,獵小虎清醒過來,發現立身於雪白的世界中,寒風呼嘯如刀割體,連忙運轉丹氣,驅散襲體的寒氣,以他的經妖丹雷劫改造的身軀都能被寒氣入侵,可見此地的寒冷。

這就是師傅敘述中的大雪山?它是否如傳說中可以通天般的高聳?飛鳥難渡?

在地圖裡,殷老夫子早標註了一條秘密峽谷,可供一人一騎通過,雖然要繞路數百里,但無疑是通過此大雪山的唯一秘徑,可惜也是此秘徑讓入侵敵人軍隊得以通過天險大雪山,抵達獵家村。

而這三天由白子領路,早就離開地圖路線範圍,要重新找回路線標示,恐怕要花好幾天的時間。

獵小虎本就後悔爲鑽研武道浪費好幾天時間,雖然有些許心得,但親人們卻離得更遠了幾百裡,這個損失是無法彌補的,怎麼肯回頭找路,反正是要躍過此大雪山嗎,分別只是從峽谷徑道還是翻躍雪山之巔,何況大雪山真的是飛鳥難渡嗎?他到是想試一試。

俯身拾起蜷臥在腳邊的白子,用繩索將白子綁上背上,嘴裡喃喃着:“小白,我們要出發了,你準備好了沒有?”。

白子如臨大敵,獵小虎這句熟悉之極的話讓它感覺很是不妙,大頭直搖,可惜,它不僅不會說話,似乎還沒有發言權!

獵小虎整理好裝備,丹氣運轉到極處,籠罩全身,霍地發出一清嘯,震得積雪翻滾而下,迅速形成可怕的雪崩之勢,四面八方向獵小虎衝擊而下。

獵小虎已經先一步騰空而起,於數十丈的高空中忽然展開隼王羽衣,強行振盪空氣,再次攀升至近百丈的高空,這才抖手射出通天遁地神索,準確地抓住半山腰處,因積雪滑落顯露出來的巨大岩石。

借力向更高處落去,雪崩雖然駭人,但卻也因此顯露出積雪下的實泥堅石,方便了獵小虎的通天遁地索不會抓虛落空,再加上他的身法與羽衣,獵小虎竟有不落地飛渡大雪山的慾望,征服這大雪山是對他心境的一次考驗,但這也是對他丹氣、身法、手力、眼力還有對羽衣操控的整體考驗。

如履薄冰正是現在他的寫照,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濃烈的丹氣貫注全身,包括羽衣上每一根羽毛,以及兩根數十丈長的神索,丹氣不計量的超強使用,寒氣入體三尺之內就化爲蒸蒸熱氣,可見其丹氣運轉之烈,背後的白子不僅沒有一絲寒冷,反象是處在大火爐旁,驚奇地四處張望。

半個時辰後,獵小虎還感覺不錯,羽衣、神索、身法配合得越來越完美,隨心所欲配合無間,一個時辰後,大雪山之巔依然遙不可望,前路似沒有盡頭般,普通人到此早就會絕望,上不上下難下,讓獵小虎深深明白了爲什麼此雪被稱之爲飛鳥難渡的原因,寒風越來越巨且凍,獵小虎的丹氣護體已經只能護住身體一尺範圍,羽衣也不敢隨便使用,一不小就會被巨風吹落無盡懸崖。

這是對意志的考驗,獵小虎不僅沒有任何退縮之意,反更加興奮刺激,一聲長嘯,借勢落地一塊巨石上,雙足一跺,巨石裂成四塊,身體如離弦之箭順着山勢向上飛昇。

臨近傍晚,天色忽暗,空氣稀薄,不知登了多高,周身四圍全是細微的冰晶飄蕩,白子早就昏昏欲睡,獵小虎也達到了極限,丹氣、體力甚至是精神意志都將消耗怠盡。

原來就是減弱版的周天大循環,更是暴露出它的致命弱點,護體丹氣嚴重不足,頭部七大重穴皆涼嗖嗖地,被寒氣侵入。

正是衍神訣最後一層七大竅穴之所在,在獵小虎處於脫力狀態下,在這極其惡劣的極寒環境下,清晰暴露出來。

獵小虎身疲力竭,精神卻是亢奮地,以他的目力,隱隱可見頭頂不遠處有一個小黑點,哪裡似乎就是雪山之巔,從未有人類涉足的禁區!

丹氣早已經不足以透過繩索產生粘力,讓他不得不收起了通天遁地神索以及羽衣,純靠意志,一步一步,踩出齊腰的雪坑腳印向上樊登。

被殷老夫子命名爲腦部七大重穴門戶的玉枕穴,更是分外敏感,又脹又癢,被刺激得通紅赤熱,抵禦着寒冷的入侵。

獵小虎這百餘天來並沒有特意去衝擊此重穴,他也沒有一丁點餘暇去開穴,但這百餘天的積蓄,也頗爲可觀,特別是他每天強練破虛神掌,等於是平常兩倍有餘的速度在修練着丹氣,所以,這也是一個積厚薄發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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