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還是不爭?
生,或者死。
太陽和月亮,是小丑的舞蹈。
鬼牌,鬼牌,
Joker,joker,
點燃生命之火,豪賭,
火萎了,
我也準備走了。
抽鬼牌,聽起來尤爲簡單,是一種偏向運氣的撲克遊戲,而實則,它考驗了是玩家的心理素質和表演藝術。
“你真要抽這張麼~~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哦~~”西索玩得很投入,他表情誇張難辨真僞;眼角帶笑,只是這笑中到底蘊藏着幾分猙獰、幾分殺機?
米婭沒給予任何的表情迴應,所有掩飾和表演,在魔術師面前都會變成小兒科,那麼她就省點力氣還原爲最真實的狀態好了。
米婭穩了穩心緒,在桌上抽起一張。
大鬼。
紙牌上鮮豔如血的紅色刺得她有點晃目,米婭儘量放鬆繃緊的下巴,現在每人手中都只剩下寥寥數張牌,輸贏將定,可她還有機會。
米婭打亂手中的牌,然後舉到那個119號的大個子面前。她現在手中有三張牌:大鬼,紅桃K,和黑心A。
119號的目光先是盯準了最中間的那張——正常人抽派的習慣都是如此,不會選最左邊、或者最右邊的。
可顯然,119號也知曉這個規律,所以他猶豫了一下,手指偏向了右側的那張紅桃K。
扭轉命運的一瞬。
米婭嘗試着用全部的身體語言,肢體、表情甚至氣息,去訴說一種“含而不露”的急切感,她說服他,就像說服最真實的自己一般:請抽走這張牌。
表達,是不需要語言的,同樣,僞裝也可以撇開語言。
果然,119號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心境,放棄了左邊紅桃K,抽走了最中間一張。
那張大鬼。
她贏了。
.
盤旋而下的梯道,彷彿永無止境一般,一圈又一圈,一層又一層。
西索在前,米婭在後,兩人已經走了將近10分鐘。終於,米婭忍受不住他故意散漫和拖沓的步子,開口:“西索,我們不需要加緊趕路嗎?”
“遊戲太早結束就沒意思了~~”西索忽然回頭,對着她陰測測地一笑。
彷彿是爲了驗證他的話一般,盤旋而下的梯道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扇截住他們去路的石門。一個電子屏幕從空中懸掛而落,第三場考試的負責人——理伯宣佈着:“機遇之門的時限已到,119號考生已淘汰,請兩位繼續測試。”
這是否意味着119號已遭遇不幸?
米婭看了下手錶,13分53秒,這是他爲自己,爲他們爭取的時間。米婭並不想同情他,因爲在西索的遊戲裡,最後贏的人,只有他自己。
在弱肉強食的獵人世界,活着,纔是真理。
長長的通道,盡頭連接着一個正方形的擂臺。
五個穿着斗篷的囚犯從暗門中走出,他們身形不一,步伐各異,領頭的那位走上前說道:“我們是獵人試驗審查委員會特聘的測試官,你們想要通過這一關,必須和我們5個對打。”
“我們這裡只剩兩人。”米婭記得原著中小杰他們也碰到過類似的測試,一對一的測試,他們至少要贏三場纔算通過。
“對我們來說可是意外的驚喜。”領頭人將灰色斗篷扯落,顯露真面目,那是個肩寬膀圓的大漢,胸前結實的肌肉像是塗上了一層油脂般鋥亮。
“這樣吧,我們將遊戲規則稍稍變動下,在認輸和死亡之前,你們每個人的出場次數不限,可一旦走下擂臺,也就喪失了比賽的權利。”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贏了一場,那麼必須連着挑戰下一場,中途不能換人,否則就是認輸。”米婭琢磨着他話中的含義,如果西索先上場的話,連贏三場肯定沒問題,就怕……
“對。你們可以自由選擇出場順序。”
交涉完畢。
那接下來就是內部溝通的問題了。
可從剛纔起,西索就一直靠着石門,低頭玩弄手中的紙牌。
“你們可以慢慢商量,我們這裡不趕時間哈。”彷彿看出他們兩人並不十分合拍,對面領頭的大漢顯得很是高興。
“嗯哼,剛纔抽鬼牌時你的表現很讓人滿意,”西索擡起頭對她一笑,“這次你可別讓我失望哦~~”
米婭一愣,隨即道:“由你上場會比較節省時間。”撇開那麼一點點的小私心,米婭覺得這是一個非常中肯和客觀的答案……
“好吧——”西索居然嘆了口氣,作出懊惱狀,扭着腰朝擂臺的方向走去,“我還以爲你不喜歡依靠別人呢~~”
雖然知道這是變態在故意激她,可米婭心中還是像被千萬只爪子撓抓一般難受……果然,她還是過不了自己這關。
她參加獵人考試的目的是什麼?
她不是說想看看自己能走多遠嗎?
米婭略帶氣憤地瞪了西索一眼,從他身側略過的時候,西索居然又丟出一句:“你總不會認輸吧~~”
“……”
正方形的擂臺很寬闊,仿若一個巨大的棋盤。米婭站在中央朝四周打量,竟產生了一種化身黑白之子、縱橫經緯之間的孤勇和渺遠感覺。
“沒想到是個小姑娘。”灰袍滑落,一個白衣老者步履蹣跚地向她走來,他面容平靜,目光隨和,米婭很難想象這樣的人會是個關押於賤阱塔的重犯。
老者撫了撫稀鬆的鬍鬚,視線落在米婭的臉上,“嗯……不錯的眼神,小姑娘。”
“謝謝。”小姑娘這個稱呼聽起來真彆扭,米婭記得那個不愛乾淨的金•富力士也習慣於這麼叫喚她。
“還很有膽識,真是難得,難得啊——”老者眼神一轉,將目光停移至她身側的沃伏,“看來你和你的朋友處的不錯。”
米婭點點頭,“我們要比什麼?”她很感激老者選用了“朋友”一詞,很多人會把沃伏當做她的寵物。
“呵,我的朋友也已經很久沒出來活動了。”
米婭輕皺了眉,正想詢問他話中的含義,只見前方的石門碎裂,破出一個三人高的大洞,一頭灰白色的、披着銀色戰甲的大熊噔,噔,噔向擂臺中央走來,隨着它走動的每一步,米婭感受到了腳下地面的微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