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街依舊垃圾如山,哄臭滿天,無論這裡是否有所謂的元老院,所謂的古老家族,所謂如同幻影旅團這樣囂張的存在……這裡還是流星街。
外圍依舊混亂不堪,覬覦的目光停留在我和伊耳迷兩個衣着乾淨體面的人身上。
伊耳迷還是變裝了,黑色短髮的清秀男子,數年後的釘子臉到底是怎麼來的?
我們目標是西區一個團伙的頭目,我只在東區住過,偏安一隅,相反,伊耳迷卻是熟門熟路。
“揍敵客家有自己的情報網。”
於是我只能跟着伊耳迷一路往前,這次任務目標本身並不困難,但是情報顯示,對方招募了一個強大的念能力者,很難對付,所以決定由伊耳迷去引開他,而沒有念能力的我則潛藏在暗處,殺死目標。
有幾個孩子突然衝了上來,然後我親眼看着,在我眼中其實速度一般的念釘,直直插入他們的眉心。
沒有鮮血,只有倒地的聲音和死去的稚嫩的身體。
大約還有角落裡的抽氣聲。
流星街有一種言論說,孩子是流星街的希望。
沒有了孩子,將來的流星街就沒有了人。
事實不是這樣,只要有流星街,就會有被遺棄的,一切的,到來。
這幾個只是試探罷了,但是我們確實已經成了目標。
思緒開始浮躁,如回放一樣的鏡頭讓我想起了什麼……
蔵在很深很深的,地方。
我不想觸碰的,地方……
冷靜下來,蘇耶月璃,現在必須保持冷靜。
異樣的片刻,完全落入了伊耳迷眼中,但是,連我自己也說不清又要如何解釋。
然後,我們被包圍了,大約十個人,有一個頭目,是念能力者。
一個穿着西褲卻裸着上身的綠髮男子,掛着猥瑣的笑容,褐色的瞳孔裡閃着異樣的貪婪,嘴裡叼着一根菸,煙在流星街,是奢侈品。
貪婪的目光緊緊鎖在伊耳迷身上,十足一副獵人姿態。
又是毫無預兆,幾枚念釘像四面射去,卻彷彿撞上了一堵牆,鏗鏘聲落地。
完全無法深入半分。
對方臉上的笑意更深。
只有那個頭目和他身邊的小各自男人是念能力者,兩人只能算是中等實力,但是這個能力似乎很難搞。
我相信伊耳迷念釘的威力,那麼,對方的防禦能力是不是太強了,強大的能力就一定有限制。
伊耳迷迅速出手,於此相反,我卻快速後退。
我沒有念,兩人又分開,對方卻沒有先對我下手,那麼,無法移動是嗎?
移動就是離開保護。
隨手撿起幾個垃圾,用特殊的手法投向伊耳迷背後的幾人,對方倉惶地躲開。
只能防禦念,有一定範圍無法移動。
伊耳迷瞬間就明白了我的試探,開始近身作戰,卻在下一刻,停住的身影。
伊耳迷回過頭看向我,皺着眉頭眼睛滿是抗拒。
但是,念釘還是射向了我,速度比之前慢上三分,我輕易就躲開了。
被操縱了嗎?媒介是什麼?
不,太麻煩,與其找媒介,不如直接殺掉對方好了。
從腰間抽出逆生,幾個蹬地,身子在空中利用瞬間滯空停頓,往復折返躲開飛來的漫天念釘,但是身上還是中了數枚,沒有任何停留,轉眼已經來到那個男子身邊。
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驚訝,疑惑,然後是……
畏懼。
咽喉劃過一條紅線,卻不是我的目標。
旁邊那個小個子睜大了眼睛,那麼近的距離死死盯着我,卻沒有半點生氣。
身體突然變得無法控制,再看向把屍體扔向一邊的猥瑣男子。
操作系的媒介一般都是具現化出來的念道具,如果接近我的身體一定會失效,爲什麼還是會□□作……
囂張的笑聲充斥在耳邊。
“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那個滅了西弗裡本家的女人吧。”
幾乎貼近的臉,和一身異味讓我有些不適,但是身體無法反映半分。
“還不是栽在老子手上。”
他想要隨手把我扔到一邊,卻發現扔不動,然後身體又被迫走到一邊。
旁人看不到的一瞬間尷尬全部落入眼中。
我冷冷笑了笑。
他走向伊耳迷,只能看到那個猥瑣的背影,和伊耳迷眼中隱隱的憤怒。
那雙手,慢慢撫上伊耳迷的臉,漬漬的笑聲傳來,“真是好皮相,兄弟們,今天收穫豐盛,那個女人就歸你們了,雖然臉袋差了點,但是,想象一下,一個能滅掉西弗裡家的女人在你身下呻嚀,想擺什麼動作擺什麼動作,哈哈哈哈哈。”
到底是什麼呢?
通過什麼操作的,一定會有媒介。
那些無聊的言詞我瞬間就拋到腦後。
我和伊耳迷……
都是在近身以後才被操縱的……
但是媒介到底是什麼,不是念能力具化出來的話,那麼只有本身就存在的……
應該是存在於我們身上的……
到底是什麼?
被帶回了他們的老家,很寬敞的廠房,還有地下室,採光良好……
近身但不接觸。
影子?氣味?
確實,伊耳迷靠近的時候,他的腳踏出過一步,當時還以爲是要閃躲。
現在向來動作很突兀,是影子嗎?
只要踩過一次影子就能操縱?我微微皺起眉頭。
影子隨時隨地都在改變,如果是這樣的話要怎麼解除?
我一邊想着,發現自己被圍在了中央,幾個男子在爭吵,反覆拉扯着我。
被晃地靜不下來思考,卻無法動作,這種情景實在很惱人,偏偏卻無法控制。
過了一會,吵鬧的叫囂停止了,一個男人滿臉笑意地拿着一個小瓶子,瓶子裡是淡藍色的液體,被迫張開嘴巴,感覺到液體流入體內,一直從咽喉,火辣辣地穿透了身體。
用小腦想也知道這是什麼了,身體的反映迅速蔓延,爲什麼我的藥物抵抗訓練,還沒有進行到□□這方面呢……
很難受,滾燙的身體在侵佔我的思維。
彷彿要將我的意識全部都捲走……
如果是影子的話,改變影子的本身形態……
或許可以,但是,來不及了麼……
逆生,抱歉,又要借用你的力量了,還弱小的我……
遠遠不夠,爲什麼,還是這麼弱小……
感覺到冰冷的力量從指尖傳來,迅速蔓延到每一個細胞,強大的力量被注入,身體瞬間恢復了行動力。
右手緊緊握住逆生。
眨眼之間,面前的男子,只剩下無頭的軀體,轟然倒地。
周遭的調笑與喧鬧靜止了,無數視線投來,感覺到手中的顫抖。
速度提升到肉眼無法企及萬一。
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擋……
可這不是我的……
不屬於我的強大……
安靜地來不及恐懼和驚叫,只有一攤殷紅的鮮血映照着,不甘的神色。
一蹬地,跳上二樓,直往那個頭目帶走伊耳迷的地方。
闖空了兩個房間,終於在第三個找到了。
□□着上身被雙手被吊在空中的伊耳迷。
腿分開成八字,屈辱地拖在地上,身子微微前傾。
卸下了念釘,黑色的髮絲凌亂地垂下,黑色眼眸裡已經隱隱染成了嗜血的紅。
片刻的出神之後,逆生劍劃破繩子,伊耳迷卻幾乎保持着一樣的姿勢,由於重心而向前倒下。
一個跨不,接過他的身子,什麼都沒有說。
逆生劍反手一下砍下了他的左手。
感覺到念量的爆增,伊耳迷面色冷峻得非人。
賭對了……
伊耳迷自己站了起來,沒有看我,從角落找出衣服,有些艱難地穿上。
疲倦開始涌現,緊咬着脣。
“伊耳迷,不要動。”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還天,瞬間插入他的心臟。
我的速度已經再不及之前,恢復了的伊耳迷卻沒有閃躲……
意識在漸漸模糊,看到一雙震驚的黑瞳,死死撐着不讓自己倒下。
眯起的眼角見到,他的左手,重新長了出來,細白如初。
微微笑着,失去了意識。
被一個溫暖的存在,接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