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迷!”清晨, 安妮睜開眼睛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半夜又偷溜進屋爬上她的牀的人一腳踹下去。
被踢了一腳的殺手在身體離開牀的瞬間一個翻身,穩穩的落了地, 他站起來, 一臉坦然的說道:“我覺得你很想我抱着你睡。”
他絕對不會承認, 他就想看她在半睡半醒間, 帶着鼻音挽住他手臂喊他“伊爾迷”時的樣子。每次看到安妮緊抱着一個大枕頭把自己縮成一團的睡在那, 伊爾迷就覺得那個枕頭非常礙眼;明明她更喜歡抱着自己睡,爲什麼晚上總是把他趕出門呢?
“我說了,沒事我不想看到你。”在心裡哀嘆了一下最近這段時間這種詭異的早間問候模式, 安妮起身向洗漱室走去:“你都跟了我快兩個月了,你的生意呢?不做了?”
“我有休假。”伊爾迷說着想了一下, 然後瞭解般的說道:“放心, 我能養得起你。讓妻子過舒適的生活是揍敵客家的優良傳統。如果你願意, 我接單的時候你可以和我一起出任務,或者你對枯戳戳山更有興趣?”
迴應他的是安妮重重的關門聲。
看着洗漱室的門, 伊爾迷覺得自己難以理解女人的心思;母親也是,潔西卡也是,裡面那一位尤其難懂。
先不說母親長久以來奇怪的愛好和對長相的偏執;父親能忍受母親十幾年如一日的繃帶裹身,就讓他十分佩服了。
潔西卡說她最大的夢想就是嫁給他,可伊爾迷並不覺得訂婚前後她的心態有更多的變化, 似乎只是因爲從小就被教育要嫁進揍敵客家, 所以嫁給他就是她的任務;感覺上……只要是揍敵客家的長男, 不管對方是誰, 她都會很開心的嫁過去。而安妮……
伊爾迷的眼神閃了閃, 他從未見過一個人可以那麼善變。前一秒還非常喜歡的一件衣服,下一秒就覺得顏色不符合當時的心情, 所以一定要換掉;頭一天說要出門旅遊,第二天卻看着晴朗的天空說這種糟糕的天空還是在家看書最舒服……她就像個萬花筒,每次看到都在改變。
明明一開始,她是深深的迷戀着他的,爲什麼可以在一轉身之後再也不看自己?帶着這樣的疑惑,他不自覺的觀察着她。注意力被她干擾了,這對殺手來說是大忌。可他沒辦法對這個有些雙鑽色眼睛的女子無動於衷。
他殺死的第一個無辜的孩子也有雙這樣透明的眼睛,在對方倒下去的時候,那雙大大的眼睛一直望着自己,裡面是深深的質問:爲什麼!?爲什麼要殺了我!?然後他有了心魔,在“夢”裡,總有一雙眼睛無時無刻的盯着他,彷彿他的一切都無所遁形。
所以一開始他十分排斥同樣讓他覺得不安、無法掌控的安妮,可在流星街看到她和那個二代團長相處的經歷後,一種不顧一切想要得到她的念頭慢慢的從他心底浮了上來。
她可以和奇牙他們玩笑打鬧,可以和蜘蛛們玩語言遊戲,可以和螞蟻一起行動,可唯獨在面對他的時候態度永遠是冷淡的,不願搭理。這個認知讓他心裡的平衡微妙的改變了。
越是觀察,他就越想得到她,如果她要的是婚姻,就給她婚姻;如果她要金錢,就給她金錢;如果她要寶物,就給她寶物……可是她卻說她要的他還沒有給她,她要的是什麼?
正想着,安妮洗漱完走了出來,她走到陽臺上看了看天氣,伸了個懶腰,“天氣真好,今天去孤兒院當義工好了。”說着就從戒指裡倒出一堆衣服開始挑了起來。
一件大紅色的衣服進入了伊爾迷的視線,他伸手拿起那件衣服:“這件是……”的確是那天訂婚宴上她穿的衣服。
“啊……這是喜服,嫁衣的一種。”看着那精緻的紅嫁衣,安妮也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那一天,然後她看着伊爾迷說道:“本來是想穿着它嫁給你的……不過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回憶了一下當天的情景,再想像了一下她穿着這件衣服嫁給自己的樣子;伊爾迷難得的皺了下眉:“我不喜歡這件衣服,結婚的時候不要穿它。”
安妮聽後白了他一眼,“穿過一次的衣服,我不會再穿。”
伊爾迷馬上把那件衣服人道銷燬,並從衣堆裡又找出兩件紅色系的衣服一起處理了:“以後不要穿紅色的,不好看。”像是血的色彩,太不吉利了。
不好看!?
這輩子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她長得不好看!瑪利勒達拉族的族長可是和緋月一個級別的美色耶!太過分了!
安妮氣乎乎的瞪着他,卻換來伊爾迷遞給她一件嫩鵝黃色的連衣裙:“以後就穿這種淡色系的衣服,我喜歡看你穿這樣的衣服。”說完他仔細打量了安妮一番,繼續說道:“你太瘦了,以後不要偏食,肉類也要吃。”
“我說,你是以什麼身份和我說這些?”安妮把那條連衣裙丟開,然後從伊爾迷手中搶過一件男裝,“你出去啦,我要換衣服!”
“那衣服是誰的?”被推到門邊的伊爾迷冷冰冰的問道;不知爲什麼,想到她收着一個男人的衣服,他的心情就變得很糟糕。
“反正不是你的!”丟下這麼一句話,安妮當着伊爾迷的面把門關上了。
站在門外的伊爾迷開始回憶那件衣服的款式和大小,然後把它和自己認識的人一個個的對照,準備把所有有可能是衣服主人的人都殺了。
他不介意做次友情服務,不收費。
這個想法在他腦中轉了三天,三天裡,所有接近安妮半徑五米內的男人,都無差別的被他用死亡視線瞪視,最終落荒而逃。
直到第三天的傍晚,他竊聽到安妮和月芽打電話時說起那衣服的事,才知道,其實安妮戒指中所有的男裝都是爲他買的。
好吧,或許下次他可以給幾個客人打個九五折的優惠,爲自己想殺了他們而道歉,雖然他還未正式記上日程。
嫉妒
原罪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