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庫洛洛,你們到底做了什麼讓人家對你們窮追猛打啊?”奈法莎困惑的拉拉頭髮。
毫無收穫的一羣人終於走出地下的時候,一個念力做成的網子把他們整個罩了起來,而且看到網周圍有些扭曲的空氣,就可以知道這個網不僅僅是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
“這個破壞不了。”飛坦拿劍試過了之後說。
這裡不僅有這個特製的念籠,奈法莎還感應到,有一票人正往這裡過來,而且還有五個念能力者——怪不得之前暗殺的時候只有兩個人保護他了,原來都跑這了。
“嗯?就算知道,也早就忘記了吧。”庫洛洛倒是毫無負罪感。
話說,這裡這幫人裡面,要是還有誰有負罪感這種東西,那還真是奇了。
“幻影旅團……我終於抓到你們了,我要你們血債血償!”滿含着恨意的聲音——說起來,這樣的聲音,這裡的每一個人都不陌生。
“聽起來,似乎你早就知道我們會出現在這裡?”庫洛洛現在就好像是在家裡接待客人的貴族般優雅從容。
“那當然!”萊洛爾家主的聲音因爲仇恨都有些扭曲,“這裡是審判罪人的刑場,像你們這些該下地獄的惡鬼要是能好運逃脫同類的殘殺,就只能出現在這裡!”
聽了他的話,才發現,這是似乎確實比較特殊。地面平坦,比周圍高一點,是白石塊壘成,就連頭頂上也沒有遮擋視線的樹枝。
“哎,這是雷劈的專屬用地麼?”奈法莎問出心中的疑問。
“放心啦,奈奈偶爾也試試師傅的捲髮,或許效果不錯哦。”迪夏毫無緊張感的笑道。
“金,你在幹什麼?”
此時金既沒有加入伸冤行列,也沒有成爲淡定的守望者,而是成爲了鼓風機……只見他繞着那塊圓形地面轉,像勤懇的老馬一樣把灰塵吹掉。
刻在白石臺上的是古代語:
【污穢者,踐踏吾族聖地!】
【你們的心空虛迷茫,充滿貪婪、念、憤怒、憎恨、嫉妒、自私……】
【污穢的感情會污染神靈,污穢的人就應受天火之刑!】
【罪人們,棄武聽判。】
奈法莎聽到哀彌評價了了一句“更年期的老□。”深以爲然之。
“是我的錯覺嗎?怎麼覺掂似的東西今天見了好幾個?”奈法莎捧頰。
“放心,這不是錯覺,你還沒老呢”迪夏笑道。
“……哎——雖然我好像是無辜的,但他似乎也不會理我,不過對目標也不必理這麼多。”奈法莎驀然轉移了話題。
“吶,你們。”她對籠外的五個念能力者說,“要是僱主死了的話,你們也就不會繼續對付我們了是嗎?”
其中三個念能力者的臉有變,另外兩個卻嗤笑道:“我們可和他們那種被人豢養的契約獵人不一樣,大爺我可是賞金獵人,正準備抓你們這些蜘蛛回去呢!”
“你們是逃不出這個念籠的,小姑娘還是乖乖跟我們去換賞金吧!”
“這樣啊?我明白了。”奈法莎點頭,然後對着那兩個賞金獵人身後說道,“你明白了嗎?”
二人連忙回頭,卻聽見萊洛爾家主的方向傳出一聲慘叫。此時的萊洛爾家主頭顱上紮了幾枚圓頭的釘子。
“小心!”賞金獵人其中之一驚叫示警,卻仍然沒讓同伴來得及躲避直射過來的攻擊。只見他眉心被鑽了一個大洞之後,大張着眼睛不甘的倒下。
“這不可能……”
“嗯,我從前也以爲有很多事情是不可能的,但是現在看來,只要管理者抽抽風,這種設定問題還是絕對沒有不可能的。”奈法莎點着臉頰說。剛剛她先後發射了一枚念刃一枚念鏢,一枚突破念籠,一枚緊隨其後直接解決了那個賞金獵人。
[在念刃之後跟用了“隱”的念鏢,OK。]
奈法莎在心裡爲自己打分。再看看身邊那個剩餘的賞金獵人,只見他已經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臉上扎滿了釘子。
另外三個契約獵人跟萊洛爾家主帶來的打手一樣,在逃跑方面還是挺機靈的。
這樣就好,反正不論她還是伊耳謎都不喜歡做白工。
但是她這樣想並不代表其他人也如此。只見一道極快的深藍影子掠過,直襲那兩名逃跑的契約獵人。
是飛坦。
果然他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奈法莎在一旁看戲。
一枚銀綠的鈴鐺正正迎上飛坦高速移動的身體。
“迪夏……”奈法莎輕輕的喚着。
這名大男孩堅定地擋在契約獵人逃跑的路線上,就如同他所踢出的鈴鐺一樣毫不猶豫。他臉上仍是那樣懶懶的笑,有着陽光的味道。
奈法莎堅定的認爲,陽光劃過眼前的錯覺是因爲他金的髮絲,絕——對不是因爲他的笑,甚或是他的人。
“找死。”飛坦金的眼眸充斥着暴虐的氣息,身上的念壓也驀地膨大。
不過庫洛洛制止了他,“飛坦,住手。”
然後他看向面前的金。
金的臉上要是沒有了笑容就會顯得嚴肅,他很認真的對庫洛洛說:“他們已經不會找你麻煩了,放過他們吧。”
庫洛洛點了點頭,說:“我們也不是嗜殺成的啊。”
聽到這句話時,奈法莎瞥了飛坦一眼,換來矮子兇惡的一瞪。
一切都解決了,人羣紛紛散去。蜘蛛腳跟着頭離開,迪夏也跟着金走了。臨走時,他拍拍奈法莎的腦袋,眼睛瞥了樹叢的某個地方,笑得更歡。
而奈法莎則腳步毫不猶疑的向着某一處幽暗的樹影走去——話說這人的走可以算跑。
“伊耳謎,你來得好快。”這聲音是有點驚喜的,要不是因爲伊耳謎來得快,事情也不會這麼快解決啊。
一個修長的身影緩緩自黑暗中走出,及腰的黑髮在空中劃出柔耗弧度。
黑髮的青年睜着一對無瞳的貓眼靜靜的看着她,清秀的面容平靜無波,好像是無無求的傀儡——如果忽略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越發沉重的威壓,和夾帶着冰冷怒氣的殺氣的話。
……她就知道,會這樣。
奈法莎哭無淚的掩住臉。
“受傷了?”清清冷冷、聲調平穩的嗓音。
“因爲要速戰速決,受點小傷難免嘛。”奈法莎申辯。
“故意的?”音調有些上揚。不過對奈法莎而言,這絕對不是好兆頭。
“只要這樣才能在最短的時間解決啊。”奈法莎有點心虛,不過這份心虛更多的是對應伊耳謎的怒火,其實就她本人來說,她完全不覺得自己哪做錯了。
“反正只是不突癢的小傷,不用在意的啊……”
轟!的一聲巨響打斷了奈法莎的話。她一臉黑線加冷汗的看着身邊被伊耳謎一拳轟倒的大樹。
她就是拿那種冷冷爆發的冰山沒轍……那些穿越的同胞啊,你們到底是爲什沒怕伊耳謎的啊啊啊!
解決方案一:梨帶雨。
……算了吧,那個完全沒效。
解決方案二:□。
……要有被釘死的準備。
解決方案三:掏錢。
……那個除了讓你的銀行卡減肥完全起不到任何效果。
解決方案四:……
……
……
在腦中過濾了無數個報廢的解決方案後,奈法莎最後決定,直搗黃龍——俗稱破罐破摔……
“伊耳謎,我覺得你好像不是爲我受傷生氣吧?”廢話,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作:這人已經錯亂了。)他不可能會因爲你讓自己受傷而生氣。
“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話問出口後,兩人靜靜對視着,伊耳謎的黑眸乍看空無一片,但奈法莎卻覺得,裡面有着波濤在暗暗涌動。其實伊耳謎的眼睛裡,並不是什麼都沒有,只是他藏的太深、太深了——而且也確實少——所以你會什麼也找不到。
“以後……”等了很久,伊耳謎終於緩緩的說,“不準對自己的傷口無所謂。”
“不要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他字句清晰的說,“我看了討厭。”
“……”雖然很想頂回去說“你這什麼破理由”,但是,奈法莎看看眼前面無表情、讓人猜測不出他的心思的青年,緩緩勾起了一個她自己都不明意味的笑容。
“知道了。”
總覺得,挺高興的。
回到揍敵客家之後,奈法莎直想抽自己。
她是腦子發昏了纔會對伊耳謎很感動的,那時候一定是被雷劈了!
“奈法莎啊,伊耳謎說你想試試看我的全部收藏~~媽媽真是太高興了!來,我們走吧!”——這是基裘媽媽。
[……我的悠閒日子]
“聽說你對毒藥感興趣,來來,我教你。”——這是馬哈曾祖父。
[直說想拿我試藥就好了……]
“啊,你見我這字寫得怎樣?陪我練練吧。”——這是桀諾爺爺。
[我沒見毛筆已經一百多年了……而且爺爺你確定你不是在尋找訓練沙包麼?]
“奈法莎,這是你最近的任務。”——這是席巴爸爸。
[我貌似說我在休假的……我貌似說過我討厭這些地方的……貌似我的公款出行費縮水了……]
諸如此類……
諸如此類……
“亞盧嘉!我好可憐啊!”奈法莎抱着亞盧嘉痛哭流涕。
亞盧嘉難得的沒有諷刺一句,而是心有慼慼焉的同情的拍拍她,“我同情你。”
“亞盧嘉,我還是嫁給你算了……”
“還是,不要吧……”亞盧嘉看着不遠處某人的貓眼死光,冷汗涔涔。
幾天之後——
“柯特,你哥哥我好可憐啊……”亞盧嘉抱着小柯特,失聲痛哭。
柯特摸摸哥哥的頭,一言不發,大大的貓眼裡卻滿是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