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沒必要吧,你那張臉開車開一百八十邁不減速衝上牆壁就行!”我朝窩金眨眨眼,壞心使然,這次沒看錯,他真的笑了一下,朗月暗星辰墜,“那樣不太好,顯得不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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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們執意要讓冰雕人入夥!就是入團,“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左一個邀請右一個利誘,場面好不熱鬧!俠客在旁邊一個勁地說這事兒得等庫洛洛回來再決定,唉!真不忍心看他那副人嫌狗不待見的慘樣,因爲根本就沒人聽他說話,大家只顧着用自己的熱情淹沒新同伴,花團錦簇一樣簇擁着他,要不是冰雕人興趣索然地說了句,“我拒絕。”我看入團這事,今天就能定下來,無需庫洛洛的參與!

俠客聽到冰雕人這麼說,鬆了口氣,笑呵呵地說:“既然人家不想,你們就彆強求了!”

“真的哥們,你得用發展的眼光看這事,我們門檻低不代表我們廟堂也低!我們十三個人,再加上你,就算不能隻手遮天,也能翻雲覆雨了吧?到時候,世界會不會清淨,還不是咱們說了算?大把的票子,體面的位子,火辣的小妹子,這些就只能算是生活的最低標準嘍!”芬克斯邊說邊搖頭!

我情不自禁地豎起了拇指,行啊芬克斯,看不出你小子嘴皮子挺利索的呀,很有渲染力嘛!

飛坦適時地給芬克斯補充道:“哼,爲這些加入的話,當獵人豈不是更好?對了,這也算是一點誘惑力,世界上最難以捉摸的獵人會不厭其煩地陪你玩遊戲!俠客,你不是要去考職業獵人嗎?”他眉眼間盡是不屑地問旁人!

俠客臉一紅,賠着尷尬說:“你說這個幹嘛!在外人面前損我不是?我是要去,可我不是還沒去呢嗎?”

飛坦對冰雕人指了指俠客,冷笑道:“看見了吧,他考獵人就等於在考資格證,考過了的纔有資格來跟咱們玩,有點意思了吧?”

可冰雕人似乎完全不爲所動,漠然地看了看俠客,“如果不是我救了你們,你們現在已經是一羣死人了,我爲什麼要加入你們呢?”疑問的口吻,就好像他是真的不懂,一臉天真可愛地說着最狂妄輕蔑的話!

他的話冰凍了所有人的熱情,沒想到幫了自己的人,你以爲和他投緣,示好地拉攏他把他當兄弟,可人家卻根本看不起你,冰雕人的一句話成功地激怒了飛坦,飛坦沉下眼眸,看着冰雕人良久,把眼前男人的模樣刻進心裡,“我記住你了。”令人後背發寒的笑容過後,奇蹟般地沒有動手,像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出了倉庫,得罪飛坦絕對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俠客攤攤手在一旁說風涼話,“你看吧你看吧,我早說了,不能強求的嘛!人家是尊大佛,咱們廟小,裝不下的啦!”話說到後面,我才明白他是說給冰雕人聽的,他又走到冰雕人面前,陽光地笑了笑,“今天的事謝了,不過我看出來了,你不是無所圖,是吧?”

他順着冰雕人的視線看過來,看到了我,一驚!但馬上恢復了常態,依然外交氣十足地跟冰雕人開是玩笑,“怎麼?爲了她?西西你過來!”他叫了我一聲,我應召喚過去之後,俠客把我往前一推,“拿走吧,我們和你兩清!”

“喂!”你好大方啊!身體不由得前傾,可誰知對方剛扶上我手臂,身後一股力量,我就又被俠客拽着衣服拉回來了,“你幹嘛你?”剛剛生氣是因爲他沒事先跟我商量,現在生氣是因爲他的反覆無常出爾反爾,都說給人家了還往回拽,“剛剛她是你的,現在我把她搶回來了,我們可是強盜呢!”俠客邪邪一笑,語氣像是在說再普通不過的事情,“我只想提醒你,你從我們這裡拿走的任何一樣東西,用不了兩天的工夫,它又會回到我們手裡,什麼東西都是一樣,現在你可以說了,你想要什麼?”

“俠客!”瑪奇冷喝一聲,然後走過來,眯起一雙水藍美眸細細地打量冰雕人,冰雕人也不覺得彆扭,落落大方姿態優雅貴族氣濃重,似乎她想看就任她看個夠,瑪奇像是明白了,“俠客,人傢什麼都不想要,再說了,一個僞裝起來連老神棍都看不出的傢伙向咱們要東西,咱們給得起嗎?你這樣反而顯得咱們較真小氣,真丟臉!”哼了一聲,瑪奇扭臉走人了,她剛剛也邀請冰雕人來着,現在被潑了冷水,心裡有火也屬正常,算來算去就我最無辜,好不容易交了一個露臉的朋友,可卻沒機會顯擺!

芬克斯沒生氣倒是有些奇怪,他賊心不死地繼續忽悠冰雕人,毫不氣餒的樣子着實讓人敬佩,我猜他八成愛上演講的感覺了,上輩子搞不好是做傳銷的!

冰雕人被他拉着坐在石階上,安靜地聽他滔滔不絕,周圍零零散散的人也逐漸被吸引過去,畢竟人家救了自己,雖然他說話不中聽,但跟恩義比起來那點不愉快也就煙消雲散了,俠客見沒人再計較剛剛的事,嘆了口氣搖搖頭不一會兒也走了。

冰雕人一直不聲不響地聽着,像是有使不完的耐心似的,有時候搭話,“是嗎?聽上去還不錯。”“你們還做過這樣的事?”“你真有意思。”周圍立刻就跟得了什麼賞賜一樣,一個個笑逐顏開,臉上像開花似的!

慢慢地,‘博冰雕人展顏一笑’不知不覺地成了衆人競相爭奪的榮耀!

我走過去拍他,卻被芬克斯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丫嫌我礙事,我問冰雕人,“咱是不是朋友?”

他緩緩地擡起頭,平淡無奇地說了聲,“是。”

我聽了心裡竊笑數聲,隨即挺胸仰首一甩頭髮,在周圍嫉妒的視線虐殺下,我的虛榮心得到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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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後我再問冰雕人,丫死活不承認曾經說過是我朋友的事,我有例有據,可他油鹽不進,彷彿我在這個世界說,他卻在另一個世界聽着,要多崩潰有多崩潰,我沒上手抽他是因爲我打不過他!

庫洛洛過了好幾天纔回來,把我的擔心全磨沒了,剛開始還挺擔心的,真怕丫血濺當場身首異處,但到後來感覺就有點淡了,沒那麼強烈了,再後來就開始擔心殮葬費和遺產分配問題,就在這時,庫洛洛回來了,毫髮無傷!殮葬費不必犯愁了,可遺產也不用再惦記了!

不用我告訴他,自然有口才好,敘事清楚,語音語調恍若場景重現的人給他逐一講述這幾天以來發生的事,所以他夜裡回來的,卻第二天早上才進家門,他按了門鈴,打開門看到他,我笑了,呦,誰家落跑的小狗啊這是,他看上去倦態畢露,像是累壞了,把自己扔進牀裡一連睡了兩天才醒!

我擔心地守在他邊上,電影裡都是這麼演的,英雄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屹立,然後迎着第一縷曙光緩緩倒下!別好不容易回來卻死在牀上!

他睫毛長長的,罩下來在白玉的臉上打下暗影,我貼近嗅了嗅,一股濃郁的腥甜的味道縈繞鼻尖,是血的味道,放餿了的草莓醬也是這個味兒,嗯,是有點噁心,不過我不嫌棄(一邊捏着鼻子遠離),忽然他的睫毛抖動了一下,像是要醒了,我趕緊按開遙控器,三步跨欄,飛邁過沙發靠背,成臥佛狀,裝作若無其事地看電視!

心臟噗通噗通地跳……

餘光瞥見庫洛洛悵然若失地坐起身,醒了會兒神找回自己,“你懷孕了?!”他突然出聲嚇了我一跳,順口就罵了回去,“你才懷孕了!”

“那……”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電視屏幕,怯怯地生怕再嚇着我似的,我這才發現正在播出的是生活之友養胎篇,主持人用柔和母性的嗓音說:“可以嘗試着多跟肚子裡的寶寶交流……”

當時,我對整個世界都絕望了!

我面不改色地支着腦袋說:“哦,這是廣告,你好久沒看電視了吧?現在都是廣告裡面插播一點電視劇。”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容不迫地說完這話的,我只覺得天旋地轉!

好在庫洛洛厚道沒揪着這個話題不放,要不我臉皮再厚也擋不住那抹即將破皮而出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