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上纏着白色繃帶拿着罐裝啤酒的庫洛洛微笑着看白衣少女帶着兔子受驚的表情推開破舊的房門,深沉的黑眸裡閃過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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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不僅是我,大概只要在基地的人都一樣,一個個表情都跟還是雛檢查出自己懷孕了三個月還是五胞胎似的。
——那個羸弱嬌小的清純女孩活下來了。
——手無寸鐵、沒有絲毫攻擊力,從飛坦的牀上活下來了。
瑪琪端着黑糊糊的蛋炒飯放在桌上,大大的金眸死死釘在女孩身上。
“團長,我覺得以後不要讓團員帶牀伴來基地比較好。”瑪琪的眼裡閃過疑惑。
團長面不改色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看不出原料的蛋炒飯吞了下去:“直覺嗎?”
瑪琪沒有說話。
我在一邊聽得雲裡霧中。
“爲什麼不準帶牀伴回基地?”我問。
還沒等瑪琪說話,一邊的弗蘭就扯着我的袖子拉我走開:“啊~今天天氣真是好呢。暴力女來嚐嚐me做的蘋果派吧。”
……我看着面前沒有固定形狀的“蘋果派”不說話。
“小黃,雖然你爲主人做吃的主人很開心。不過……我他媽可不是你的實驗品!你以爲我姓揍敵客天天吃□□啊!”
弗蘭歪了歪頭,腦袋上的青蛙帽子跟着晃了晃:“揍敵客?那是什麼?”
咬脣……忍一下忍耐一下一下就一下啊啊啊不行太萌了!
我一個飛撲撲到了弗蘭……的青蛙帽子,我抱着不知道里面塞着什麼的青蛙帽子狂蹭。
“怪力暴力女,請快從me身上下來,以及,你不覺得你該減肥了嗎?女孩子太胖的話沒人要的。”
我這才發現我上半身在弗蘭的帽子上,下半身則死死貼着弗蘭的黑色大衣。
癟嘴:“真是不可愛的寵物。”再說,反正飛坦會要我的。
不屑:“你喜歡的只是貝爾前輩的惡趣味而已,這個時候me是不是應該說‘多謝誇獎你也一樣’呢?”
亮指:“你懂什麼!青蛙最可愛了!!!還有最後那句省了。”
敷衍:“多謝誇獎,你也一樣。嗨嗨嗨,最可愛了最有愛了。”
“阿諾……”從飛坦牀上活下來了的女孩弱弱的問:“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_^”
我看着她脖頸上青的青紅的紅的斑斕有點不好意思:“沒什麼,你幫忙把飛坦叫下來就好了。”
她的小臉上立馬堆滿了恐懼。
我正想再說點什麼的時候,弗蘭突然從一邊插話:“你的工作已經完成了哦。”
我怒視他,這孩子怎麼能這樣!人家一柔弱少女昨天晚上大概還生不如死的怎麼能這麼直接的下逐客令。
弗蘭無視我,面無表情的和少女透藍的眸子對視。
女孩的藍眸裡漸漸出現了恐慌,卻又故意掩飾起了這種神色裝出理解的樣子點頭,聲音沙啞:“我知道了。”
微微躬身,女孩慌張的擡腳卻被擱在門邊的爛木板絆了一下,眼看就要摔下去時一隻有力的臂膀把她正下墜的身體穩住。
“留下。”飛坦面無表情地說。
頓時屋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了飛坦身上。
“飛坦,該不會是第一個從你牀上活下來了你就想把她留下吧?什麼時候走柔情路線了啊?”芬克斯。
“看上去不像啊!這麼一個小丫頭真的能從飛坦牀上活下來?喂丫頭,你很強嗎?”躍躍欲試的窩金。
“嘁,白癡。”瞅了瞅女孩鄙視窩金的信長。
“∩_∩”興味盎然打量着女孩的俠客。
“^_^”笑而不語高深莫測的團長。
“以後牀伴都不能帶回基地。”瑪琪冷冷的說。
“什麼時候有這個規定了?”飛坦不耐地皺起了眉。
“剛剛。”拿着牛奶的派克。
“那也就是說,是以後吧團長。”
“……^_^”繼續笑而不語。
得到團長默認後的飛坦粗暴地扯過女孩,問:“女人,名字?”
……這種問題……
“……亞、亞斯莉。”
“唔,很可愛的名字啊!”我說完這話後,得到了除了團長外的所有人的目光注視。
“幹嘛那樣看我?”莫名其妙!
“啊~今天天氣真好。”弗蘭說。
“是呢~天氣真好∩_∩。”俠客附和。
“確實不錯。”富蘭克林老成的點頭。
我望向門外流星街烏雲密佈黑雲壓城的天穹,搖頭,在兜裡找了找,拿出個小瓶子:“你在爲你的眼睛酸脹難耐而煩惱嗎?你在爲你徹夜苦讀眼睛而憂慮嗎?紅眼牌滴眼液,緩解眼睛疲勞,還您一雙明亮的眼睛!”
安靜三秒。
“……謝謝鬱羅,我不需要了。”俠客笑容僵硬對着我擺手。
“Me有意大利最著名精神醫院的優惠卡喔,隨時可以來找me借。”弗蘭還是面無表情要死不活的……
“……謝謝。”富蘭克林善意的眸裡閃着真誠的光,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腦袋。
“爲什麼不需要了?俠客你不是常常熬夜上網勾搭人家小美女嗎?眼睛不會難受嗎?還有弗蘭,你也經常看付費節目到很晚啊……富蘭克林眼睛本來就不太好的吧。”
“那是你的幻覺。”X3。
然後原本圍在我周圍的幾人飛速散開,獨留我一個人孤獨的佇立在原地。
我瞪眼,不解:“爲毛啊?……難道是說他們的眼睛都已經完全壞掉了這樣的根本沒用了嗎?啊啊啊!又被伊爾迷那個摳門的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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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叫亞斯莉的女孩活下來了。
而且還一直在衆人的無視下在基地住到了今天。
我從一開始的不解到後來的疑惑到現在的能不見就躲見到了就無視。
我發現我討厭她。
這麼告訴弗蘭的時候,弗蘭用一種很喜感的欣慰眼神看着我,說:“根據Me以往的經驗來推測,你這是吃醋了。”
然後我思考了兩天告訴他其實我一直喜歡吃的都是醬油的時候,弗蘭周身的背景嘩嘩嘩的變成了灰色。他頹然的把歪了的帽子擺正,一本正經的告訴我:“Me聽說,念能力裡的強化系都是一味單純的,暴力女你真的不是腹黑嗎?”
腹黑?那是什麼?
弗蘭的背影以及身後拖着的長長灰煙讓我把話嚥到了肚子裡。
“你們的感情真好呢。”
帶着淡淡笑意和欽羨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我頭也沒回繼續遠望弗蘭削瘦的背影。
“他只是我的寵物。”就是這樣就是這樣趕快走吧你...
“那……飛坦呢?”
皺眉,我轉身看着亞斯莉抿了抿脣。
大概被我的目光看得有頭皮發麻,她擡起頭慌慌張張地解釋:“不不是,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飛坦他……”
“嗯~?”我挑眉。
她的頭越埋越低,聲音也從蚊子般大小直到小到聽不清:“只是……飛坦他好像……很&*¥%@#%¥……”
“飛坦好像什麼?”沒聽到後半句的我鍥而不捨。
“不,”她揚頭對我粲然一笑,如同初放的的蓮花一樣純淨又帶點羞澀。正想對我說點什麼的時候飛坦從房間裡出來,看了我一眼把亞斯莉帶回房間了。飛坦關上門的時候我收到了亞斯莉的歉意微笑一個。
“嘁。什麼嘛,有女人了不起啊!”我不服氣的在門外揚着拳頭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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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飛坦眼神狠戾的對着遊戲機狂按。
“不要接近她。”
低沉沙啞的聲音裡蘊着絲絲殺氣,毒蛇一樣的滑膩冰感纏上了亞斯莉的五臟六腑,在和飛坦眼神接觸的霎間亞斯莉倏然覺得彷彿自己孤身一人墜入了阿鼻地獄。
她剛剛還璀璨如驕陽的笑容此刻萬分勉強:“飛坦,你在說什麼呢?”
飛坦邪魅地拉起嘴角,妖冶的金眸讓亞斯莉渾身打了個激靈。
好厲害的殺氣。
……好強,自己……會輸吧。
在只有亞斯莉自己能看到的地方,指甲穿過了嫩白的肌膚陷入裡肉,猩紅的鮮血一滴一滴往外冒着。
不……不能夠害怕。
你要堅持,我親愛的堅強勇敢的亞斯莉。
她這麼安慰自己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