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畏懼的正面衝拳。
而後將疑似強化系的波特白震退。
僅是52%的強化系轉化率，就能有如此效果。
這讓莫尤再次驗證了「顯現氣量」所帶來的絕對優勢。
這也正是——
曾經嵌合蟻最爲棘手的地方了。
如今這種優勢降臨到身上，便意味着能在正面作戰中開拓出無數條可選道路。
莫尤緩緩收回拳頭，心中涌現出些許感慨。
“冒昧問一下，你是強化系嗎？”
驗證出結果之後，莫尤拋出了一個不介意是否能得到回答的問題。
波特白被突如其來的爆發力震退出十多米遠，勉強止住身形後，就聽到莫尤拋出來的問題。
雖說這場戰鬥的性質更傾向於比試，但波特白也不可能回答莫尤這個問題，只是望向莫尤的目光摻雜着驚訝之色。
“他絕不是強化系……”
僅一拳碰撞，波特白就捕獲到諸多信息，其中一點便是排除了莫尤作爲強化系的可能性。
剛纔之所以能在衝拳對碰之中將他擊退，所依靠的其實是「顯現氣量」的差距。
“與我的顯現氣量數量相比，至少高出了兩倍……可他這麼年輕，究竟是怎麼修煉出來的？！”
意識到顯現氣量方面的差距之後，波特白的心中掀起陣陣波瀾。
但他沒有去深究這個問題，而是迅速將重心放在戰鬥上。
就算相差了至少兩倍以上的顯現氣量，但強化系的優勢就在於攻防上的表現力。
沒錯。
波特白的確是強化系。
只不過他和幻影旅團的富蘭克林一樣，都是將旁支的另一個念屬性修煉到百分百，屬於強化系和放出系皆爲百分百的類型。
唯一的區別，只在於富蘭克林的天生念屬性是放出系，而波特白的主屬性是強化系。
“顯現氣量強得離譜，那麼潛在氣量定然也差不到哪裡去，必須速戰速決……”
波特白在尤爲短暫的時間裡處理完所有信息，隨之做出了判斷和對策。
他一腳踏碎石板地面，雄壯的身軀如離弦之箭射向莫尤。
作爲雙屬性念能力者，波特白能夠利用兩種念屬性來創造出至少兩套能力體系，或者將兩種念屬性融合在一起。
所以常理來說，既然已經確認了莫尤的顯現氣量優勢，並且還在正面對拳中落於下風……
那麼，在能夠百分百發揮出放出系效果的前提下，理應儘可能的規避近身戰，然後尋準時機創造進攻機會。
但波特白卻仍舊選擇了無法在正面取得顯著優勢的近身戰。
促使他這樣做的原因有兩點。
一點是他判斷莫尤的潛在氣量優於他自己，所以不能讓戰鬥走向演變成拉鋸戰。
另一點是要讓莫尤在戰鬥中習慣他的近身戰方式，然後再伺機尋找破綻。
這就是波特白在短暫處理完信息之後而制定出來的對策，也算是資深念能力者的一種常態體現。
畢竟戰鬥經驗豐富的念能力者，往往都會竭盡所能的去利用那些在戰鬥中得到的信息。
對於他們這個羣體而言，戰鬥信息是一種相當重要的勝利條件。
眼看着波特白重振旗鼓而來，莫尤即使已經確認了波特白的念力強度，也沒有在這個時候具現化出黑刀。
他還想確認一件事。
於是就在看似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任憑波特白裹挾着強大氣場一舉踏進攻擊範圍之內。
“他想幹什麼！？”
莫尤的這種舉動，毫無疑問讓波特白一瞬之間感到疑惑。
但迅如疾雷的攻防之間，也容不得波特白思考太多。
既然機會呈現於眼前，那就沒有放過的理由。
波特白一舉壓到莫尤面前，與之而來的大片陰影無可避免的籠罩住了莫尤的身軀。
隨着波特白那黑熊般的身軀止住於一點，渾身的力量也在瞬間流淌向右手臂乃至於拳頭之上。
呼——！
空氣中有凌冽的破空聲響起。
近乎保齡球大小的拳頭包裹着明亮而危險的念力，朝着莫尤那毫不設防的胸膛打去。
此方位置受擊面積最大，所以就算莫尤在倉促之間架防，也難以面面俱到，如此就會自然而然的流露出破綻。
而波特白要做的，就是盯準最先露出來的破綻，之後維持住高強度的進攻勢頭，將那破綻不停擴大，直至攻破莫尤的防守。
戰鬥，有時候就是這樣的。
面對強敵時，就像是在撬一根深入木頭內的釘子一樣，無法一蹴而成。
勢頭兇猛無比的拳頭朝胸膛而來，然而莫尤毫無半點防禦的樣子。
嘭！
波特白的右拳就這樣暢通無阻的打在莫尤的胸膛上，從而迸發出一股肉眼可見的白色氣浪，將周圍的空氣震盪出陣陣扭曲的軌跡。
巨大而沉悶的聲音隨之響徹當場。
若是仔細傾聽，便能隱約聽到類似骨片碎裂的輕微聲響。
那是「堅·骸骨鍍層」崩潰時所發出的動靜。
莫尤之所以任憑波特白的拳頭打在胸膛上，也正是因爲「堅·骸骨鍍層」的存在。
這項技巧，能讓他在受擊瞬間抵禦住大部分的攻擊力。
同時，也能讓他在受擊時取得一個反擊的絕佳機會。
波特白看到莫尤硬抗一拳後竟然如磐石般紋絲不動，當即意識到不妙。
可就算他的反應再怎麼快，也絕對快不過莫尤。
因爲莫尤在承受這一拳時，已經是提前預想到了這種情況。
用「堅·骸骨鍍層」抵禦住波特白的全力一拳，等同於是用40%的攻防力去換取波特白的80%攻防力。
在這種情況之下，莫尤就能憑藉另外的60%攻防力去進攻波特白僅剩20%攻防力的薄弱之處。
絲毫不給波特白調動念力回防的機會，莫尤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左手豎擡撥開波特白的右手臂，旋即揮動右拳狠狠打在波特白的胸膛上。
禮尚往來！
那裹挾着驚人力量的拳頭在波特白的胸膛上炸出水母形的氣浪。
波特白如遭重擊，身體驟然向前弓起，那頃刻間入體的衝擊力彷彿掀翻了他的五臟六腑。
噗哇！
巨量的濃血從波特白口中噴涌而出，緊接着，無法徹底卸除衝擊力的他，就這樣倒飛着出去，砸在廣場中央處的大型天使雕像上。
嘭！
多年來佇立於此的天使雕像驟然間四分五裂。
而波特白的倒飛之勢絲毫不減，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從而重重砸進人工湖內。
嘩啦！
似是一顆炮彈落入湖中，掀起一股沖天的水花。
莫尤面色如常看着墜入湖中的波特白，在緩緩收回手臂之際，操控着念力再一次均勻的覆蓋全身，然後在數息之內又凝聚出「骸骨鍍層」的狀態。
一招得手，他沒有趁勢痛打落水狗。
但也留有最低限度的戰鬥素養，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凝聚出念力鍍層。
暗處裡。
十二地支們看着那落回湖面的大量水花，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流露出震驚之色。
“這……”
他們的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主要也是因爲——
差距太鮮明瞭！先是波特白一拳轟擊在莫尤的胸膛上，然而莫尤在受擊之下不僅安然無恙，身體更是紋絲不動。
之後便是莫尤發起反擊，禮尚往來的一拳打在波特白的胸膛上。
結果波特白就像是承受了蘊含萬鈞之力的攻擊一樣，很是乾脆的倒飛出去。
這宛若雲泥之別的鮮明對比，給十二地支們帶了極具視覺衝擊力的一幕。
這也就是十二地支們爲之震撼的根本原因。
在他們看來，莫尤的實力的確非常強，但波特白的實力也沒弱到哪裡去。
所以當他們看到莫尤和波特白最初的對拳結果時，頂多就是覺得驚訝，以及疑惑起莫尤真正的念屬性。
換句話來說——
當時波特白被莫尤一拳打退十餘米距離，是十二地支們能夠預想到的情況之一。
雙方的確存在差距，但也確實相差不遠。
可緊隨其後的第二回合，卻是暴力摧毀了他們原有的認知。
前後反差……
着實離譜到家了。
十二地支之中，也就金的反應沒那麼激烈。
他也會「堅·骸骨鍍層」的技巧，所以當他看到莫尤準備用肉身抗住波特白攻擊時，就瞬間明白了莫尤的打算。
兩次對拳。
第一次對拳是爲了檢驗雙方的攻防力差距。
這裡面不僅涉及到念屬性之間的轉化率差距，也涉及到了雙方的顯現氣量差距。
當第一次對拳結束，雙方都是憑此察覺到一些關鍵信息，而後順勢制定出對策。
只是莫尤的「硬件條件」更加強勢。
他完美利用了第一次對拳時所瞭解到的信息，所以才能如此自信的用「堅·骸骨鍍層」的技巧去勾住波特白那傾注絕大多數顯現氣量的攻擊。
這般操作下來，也就創造出了萬無一失的進攻機會。
要說波特白輸在哪裡？
大概就是莫尤手握矛與盾，而波特白手裡卻只有一根矛。
偏偏莫尤還能在這種情況下誘使波特白將手裡的尖矛紮在他的盾牌上，然後再反手一矛紮在沒有盾牌的波特白身上。
那波特白能不遭重嗎？
金的眼簾微微低垂。
一個能在劣勢之中利用戰術扭轉局面的念能力者，固然是可怕的。
但更可怕的，毫無疑問是「剛纔」的莫尤。
分明各方面佔據優勢，卻仍然不放過任何可以動用戰術的機會，簡直就是不給人活路。
場內。
莫尤不確定波特白是否已經失去戰力，便駐足原地，神情平靜看着湖面上的動靜。
大約過去二十多秒的時間，人工湖內忽然掀起一陣水花，卻是波特白的腦袋探出湖面，朝着岸邊一步又一步走來。
莫尤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微微挑眉。
從波特白那艱難蹚水上岸的狀態來看，多半已經是強弩之末。
這種情況，大可不必堅持。
莫尤是這樣想的，但他不知道波特白會不會選擇投降認輸。
如果波特白上岸後直接投降認輸的話，那麼這個結果對雙方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莫尤很是耐心的等待波特白上岸。
嘩啦、嘩啦——
幽深夜色中響起陣陣水花聲。
不一會，波特白終於踩上岸邊。
此刻的他有些搖搖欲墜，那披頭散髮、渾身溼漉的模樣，可謂十分狼狽。
“認輸吧。”
莫尤適時提議道。
聽到莫尤的提議，波特白一言不發，緩緩止住身形。
隨後，波特白身上如水波流動一般的念力形態，在無聲無息之間逐漸趨向於平穩。
「堅」
波特白用出了堅的念技巧，也相當於是給出了「不認輸」的迴應。
莫尤見狀不再多言，揚手之間，無比熟稔的具現化出黑刀。
既然不認輸，那就讓這場戰鬥步向應有的結果吧。
念頭轉動之際，莫尤微微睜開眼皮，而後持刀攻向波特白。
這是第三回合。
也是莫尤主動攻擊的回合。
波特白強撐着那搖搖欲墜的身體，尚有光澤的雙眸死死盯住莫尤的進攻軌跡。
一開始的打算，是想讓莫尤先習慣他的近身戰能力，然後再尋準機會奠定勝算。
但一步失策，便滿盤皆輸。
即便如此，波特白的心中還抱有在殘局之中動用底牌的一絲僥倖。
遺憾的是——
莫尤這個人，善於找機會，所以也善於不給敵人機會。
從雙腳之下陡然間爆發出來的念力，令攜刀出擊的莫尤化爲一道轉瞬即逝的閃電，冷漠無情的劈打在波特白的身上。
嗤嗤嗤——
霎那間，如浮光幻影般的凌冽刀芒籠罩住波特白。
下一刻。
莫尤在波特白身後顯露出身形。
與此同時。
波特白身上飆射出數十道血箭，遠遠看去，似煙花般綻放。
“如果……能重來一次的話……我……”
再無法支撐起身體的站立，波特白雙膝一軟，重重跪在地上，無力回頭，只能定定看着身前點綴出諸多血花的地面。
沒能發揮出自身優勢就敗下陣來。
太不甘心了，可輸了就是輸了。
而且還是……
開打之前未曾想過的完敗。
波特白還留有意識，但身體已經不聽使喚，整個人向前倒在地上，震起些許塵埃。
我在設計十二地支成員的能力時，一般都會從形象方面找細節下手。
所以我一開始給波特白設定的能力，是用那畫在臉上的臉譜妝容去演惡鬼戲，請來第三人格降身，然後用「強化·臉譜·人格」的方式來獲取一個能夠共同作戰的介於虛實之間的惡鬼虛影。
臉譜的顏色組合會請來不同的惡鬼虛影。
每種惡鬼虛影都有不同的能力，比如放出物理層面的風刃，比如放出精神層面的能夠勾出內心恐懼的攻擊形式。
然後接下去的橋段是莫尤用精神抗性擋下精神攻擊，再用氣場震懾·皆盡轟散惡鬼虛影，讓波特白難以置信什麼的。
只是這樣寫下去，各種花裡胡哨的操作是難免的，然後篇幅就會拉長。
於是就算了……
不玩花樣了，簡單粗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