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開課了
將大量的時間傾注於「學習神字」之上。
這在莫尤的預期之內。
不知能否精通神字，也不知要花多少時間入門。
但在學習的過程中，至少也能有「增強操控力」的收穫。
所以哪怕最後沒能達到精通神字的境界，莫尤也不會後悔這個決定。
在解決了「王之天秤」事件之後，如今的莫尤不缺時間，反倒是……
莫尤將那張只寫了契約大字的紙張輕輕推到金的面前。
他是不缺時間，但金就不一樣了。
看着莫尤的舉動，金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同時莫名感到心虛。
雖說要教莫尤神字一事並非一時興起，但也沒想過要在這件事上耗費太多時間。
所以很有可能是教着教着突然心血來潮，然後轉頭跑路。
現在莫尤這種彷彿要他籤賣身契的舉動……
難道是知道他經常幹這種事，所以提前爲他準備的？
唉，人與人之間還有信任可言嗎？
金在心裡搖了搖頭。
“神字的修習過程是很枯燥的，單是其中一個步驟修正，就有可能讓你重複數萬次乃至於數十萬次，所以神字這項技藝從來都是與‘速成’無緣，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金一邊說着，一邊不動聲色的將尚未填寫契約內容的紙張推回去些許。
“我已經做好長期奮戰的心理準備。”
莫尤微笑着將壓着筆的紙張再次推向金。
“那就好，學習神字之前，心態是很重要的。”
金看向莫尤，很自然的用食指抵住紙張邊緣，旋即往前一彈，使得紙張向着莫尤那邊前進了一段距離。
“放心吧，金老師，我絕不會辜負你的期待。”
莫尤擺出一副鄭重嚴肅的姿態，然後用雙手把紙張和筆徑直推到桌子邊緣，直逼近在咫尺的金。
“……”
金不着痕跡瞥了眼那懸在桌邊的紙張邊角，沉默了一下，露出爽朗的笑容，認真道：“嗯，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學好這一門技藝。”
話音未落，那離金僅有一個手掌距離的紙張忽然間憑空移動到了莫尤的面前。
卻是金悄然動用了念技巧，甚至還用「隱」掩去了氣的存在感。
“能不能學好，通常也和老師有關。”
莫尤的右手輕輕壓在桌角上，滿臉真誠的看向金，道：“我相信，就算我的天賦不怎麼樣，但在金老師的教導之下，肯定能邁過最艱難的門檻。”
同樣是話音未落，同樣是那紙張憑空朝着金那邊挪去。
只不過那紙張在挪動中途時，彷彿是撞到了一面空氣牆，突兀間停在了桌子中央上，再也沒有動彈的跡象。
“哈哈，那你可是高估我了。”
金滿臉認真的迎向莫尤那望過來的真誠目光。
房門前。
門琪端着一盤正在冒着嫋嫋香氣的佳餚，神情呆滯看着正在微笑對視的莫尤和金。
以她的目力，能看清楚紙張上的內容。
上面除了契約兩個大字之外，其餘地方都是空白的。
可是爲什麼……
門琪悄悄在眼睛上凝聚念力，隨之看到了來自於莫尤和金的那正在角力的念力。
什麼情況？！
那張白紙很重要嗎？！
門琪忽然意識到，也許那張紙上撰寫了需要用「凝」才能看到內容。
於是她目光一轉，再次看向那張白紙。
“沒有啊？”
門琪一頭霧水。
明明只是一張寫了契約二字的紙張，可是在莫尤和金的眼裡彷彿已經寫滿了內容。
鑑於原著中對於金的理解，莫尤覺得就算金答應要教他神字，也極有可能會在中途跑路。
爲了杜絕這種情況發生，莫尤才厚着臉皮拿出一張準備簽訂契約的紙張。
每一個正規的職業獵人都將契約精神看得很重要。
所以只要簽訂了契約，哪怕是再怎麼不着調的尼特羅，都會認真對待契約內容，更何況是金。
而金在看到契約二字的瞬間，立馬明白了所有。
爲了杜絕預想的情況發生，金要掐滅火苗，不給莫尤發揮的空間。
會干涉到自由的契約，不管是什麼形式的，絕對絕對不籤！！！
儘管沒有特別的表現出來，但金在這件事上非常堅定。
要說爲什麼——
因爲他被尼特羅坑過一次！！！
遠在施瓦達尼市的尼特羅忽然打了個噴嚏。
“嚯嚯，突然想起了一件有趣的往事。”
尼特羅盤膝坐在榻榻米上，眼簾低垂看向面前桌上的宣紙。
質地綿韌的紙面上寫着莫尤·艾薩克和金·富力士的名字。
“可能性……還是有的。”
尼特羅低聲喃語。
他不知道現階段的莫尤和金接觸是好事還是壞事。
只希望別像曾經的金那樣，讓他頭疼不已。
不過就目前來看，至少沒在莫尤身上看到諸如金的那種純粹好奇心。
反而更像是以前的比司吉，渾身上下充滿了武鬥派的風格，對於實力的求索之心堪稱無懈可擊。
如果是這樣的話——
應該不至於會被金帶進「黑暗大陸」的世界裡。
直至飛船降落，莫尤也沒能成功讓金簽下契約。
在這件事上，金可謂是態度堅決。
莫尤最終只能無奈放棄。
如此一來，他必須要在金的「三分鐘熱度時間裡」儘可能的學會神字的要領。
不奢望能迅速的邁過門檻，但至少要確保基礎牢靠。
“難怪能將小杰丟在鯨魚島上啊。”
莫尤意識到自己遠遠低估了金老師對自由的嚮往。
簽訂契約一事不成，那就只能做好金隨時會跑路的心理準備了。
不管怎麼說，能讓金親自教導神字，本身就是一件幸事。
莫尤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珍惜這個機會。
從機場出來，在金的領路之下，一行人來到了一座充滿歲月痕跡的古城。
莫尤、小滴、門琪三人可以說是客隨主便，任憑金去做主。
於是——
在古城內複雜的巷道里繞了大半個小時後，金領着三人來到一間隱於巷道深處的酒館。
這家酒館的門口擺放着兩尊約莫半米高的石娃娃。
在石娃娃的頭頂上，竟然各自長着一株微型小樹。
更加奇特的地方，是酒館的門竟然是石質的，門面上還雕刻着諸多模糊不清的圖畫。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不知從哪裡卸下來的石門，然後直接裝在了這裡。
就這門面風格，莫尤生出了一種果然像是金會來的地方的感慨。
金走到石門前，拉了一下掛在旁邊的鈴鐺。
伴隨着鈴鐺的悅耳聲響，石門豁然間隆隆動了起來，朝着右側橫移挪動。
隨着石門緩慢敞開，莫尤的目光越過金的身體，望向了酒館之內的陳設。
原以爲酒館之內會是那種貼近遺址風格的裝潢，結果意外的簡明乾淨。
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就只有些暖黃色調的桌椅，以及一條半環形的吧檯。
若不是石門旁掛着一面書寫着「黃石酒館」的招牌，差點要讓人以爲這是一間茶室。
不知是酒香也怕巷子深，店裡一位客人也沒有。
“歡迎光臨。”
吧內站着一個身材枯瘦的老人，身上很是隨意的套着一件白色長衫，佈滿皺紋的臉龐上卻是打理得很精細。
若是跟不修邊幅的金站在一起，可以完美的呈現出差距。
“艾薩克，我上次預訂的酒怎麼樣了？”
石門還沒完全打開，金便是側身穿過門縫，輕車熟路走向靠向牆柱的桌椅。
被金喚作艾薩克的老人緩緩擡起頭，露出一雙渾濁的白眼，淡淡道：“有貨，但價格要漲兩成。”
“沒問題。”
金很是豪爽的應了下來。
畢竟買單的人又不是他。
老人聞言也不再說什麼，轉身走向酒窖。
他的眼睛看上去好像失去了應有的功能，但走向酒窖的姿態卻一點異樣都沒有。
“艾薩克？”
莫尤緊隨其後走進酒館內，眼含驚訝之色看向老人的背影。
即使不需要聚氣於眼，也能看到老人身上那紮實的纏。
不過莫尤所驚訝的不是老人的念技巧基本功，而是金對這位老人的稱呼。
艾薩克……
這是尼特羅的名字，也是莫尤前身的姓氏。
那麼這位老人……
是姓艾薩克，還是名艾薩克？
通常來說，相熟的人都會以名字相稱，但事無絕對。
就好比尼特羅，真正的名字是艾薩克，可是卻以尼特羅的姓氏自稱，以至於每個人都是稱呼他尼特羅會長。
莫尤壓下心中好奇，跟着金坐在靠近牆柱的桌位上。
門琪和小滴打量了下四周那平平無奇的裝潢，便是安靜坐在莫尤的兩側。
不同於莫尤和金相處時的那種自然，門琪和小滴在金的面前，總是會有一種隱約的拘束感。
金能感覺得到門琪和小滴的那種拘束感，卻不怎麼在意。
他的重心多是放在莫尤的身上。
前幾天主動提議要教莫尤神字，倒還真不是他熱心過頭，而是他認爲莫尤具備某種值得他去投入時間和精力的特質。
倒也不能說是一種投資，那樣太功利了。
確實——
職業獵人在看到好苗子時總會願意投入部分資源，企圖從好苗子身上獲取到對應的回報。
諸如萊特、皮約恩、康宰，乃至於比司吉和尼特羅……
在最初對待莫尤時的那種態度，也是取決於莫尤利用自身能力和優秀之處所創造出來的印象。
真正沒有夾帶這種主觀性的職業獵人之中，也就綺多和莉姿姐，她們從一開始便將莫尤視爲親人對待。
現在的金，也的確是被莫尤身上的「光芒」所吸引。
但他之所以要教莫尤神字……
既不像萊特那樣需要一星級徒弟來衝擊二星稱號，也沒有皮約恩那種爲了增強改革力度而去拉幫結派的念頭。
他只是單純想親眼見識一下莫尤所擁有的可能性。
“莫尤，你是不是很好奇‘艾薩克’這個名字？”
金雙手相握抵在下巴處，笑着問道。
莫尤輕輕點頭。
金看了眼酒窖入口的方向。
“其實和你一樣，艾薩克是老闆的姓氏，至於名字……老闆不願意透露，可能是希望別人只以姓氏稱呼他吧。”
“好怪。”
小滴適時給出了看法。
旁邊的門琪張了張嘴，將類似的話語嚥了回去。
莫尤反而是聯想到了尼特羅會長。
金彷彿是看穿了莫尤正在想什麼，笑道：“這世界上存在着很多相同的名字或姓氏，不過……這老闆確實和尼特羅會長有點淵源。”
說話時，他將倒扣在深灰色餐盤上的陶瓷杯翻過來，逐一擺正放在莫尤、小滴、門琪三人的面前。
“但你可別多想。”
放好杯子，金看向莫尤那泛着些許異色的臉龐，認真道：“我帶你來這家店，只是單純因爲……這裡的酒是我所知道的最昂貴的。”
“沒想到金老師還這麼坦率的一面呢。”
莫尤耷拉着眼皮。
金卻是點頭表示認同莫尤的說法。
但其實他還有一句心裡話沒說。
那就是——
只要讓莫尤認識這家酒館的老闆，以後他想跑路的時候，心理負擔會更輕一點。
因爲酒館老闆也有不弱的神字造詣，至少能爲求學路上的莫尤解惑，以便少走一些彎路。
還沒開始教神字，就已經在準備後路了……
要是莫尤知道金的心裡想法，只怕是除了感慨，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那酒需要一些時間準備，趁這間隙，不如直接開課吧。”
金好似在突然之間變得不想浪費每一塊時間碎片，在老闆將酒端上來之前，開始了他作爲老師的教導之路。
以後確實很有可能會跑路……
但教導的時候可會傾盡所有心思。
不等莫尤作何反應，也不介意有小滴和門琪在側，金接着道：
“神字，顧名思義，就是利用字來引發出神奇的能力，構造越複雜的字，所能引發出來的能力強度就會越高。”
“理論上，你所能預想到的能力需求，都可以藉助神字的力量來完成。”
“前提是你能在無數曲折的道路之中找到不容半點差錯的正確字跡。”
“當然，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嘛……如果是學習現成的完整神字構造，臨摹一向比創造容易。”
“但我要告訴你的是，真正難的地方不是臨摹，而是如何描繪出穩定的神字，這個過程，將會耗費你很多很多時間和精力。”
金一口氣說了很多。
在最後又強調了一次修成神字的難度。
但在雙眼放光的莫尤看來……
時間？
幾年也無所謂。
他甚至恨不得將金關到小黑屋裡，除了吃喝拉撒之外，就是教導教導再教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