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剛剛聊了什麼？”樑子衿拉過褚冉的手，兩人上電梯。
褚冉笑了笑，難得沒有以前那麼沒心沒肺，顯得神情有些憔悴。大約冷了十幾秒，纔像是終於恢復生機，變成以往的模樣。她繼續笑的甜甜的側頭看向樑子衿：“我沒事，挺好的，我能有什麼事。你別多想，倒是你，剛剛車裡的人是秦昊吧，他有找你幹嘛，我怎麼感覺討厭的人，走哪裡都陰魂不散的。嘖嘖，實在是讓人生厭。”
“沒事。”樑子衿也對她回以一笑，搖了搖頭。
……
剛剛回到房間，徐獻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樑子衿纔想起來先前經過陸椿擰一鬧，給徐獻回的短信，還沒發過去，徐獻該急了吧！她立刻接起電話，有些抱歉：“喂，徐獻啊，那個對不起，中午的時候我本來，後來太忙，我給忘了。”本來想說陸寧椿，但最後又沒說，覺得提起陸寧椿到時候說不定還得惹什麼事，更復雜。
徐獻在電話那頭溫柔的一笑，十分寵溺：“沒事沒事，我就是想問問你，今天工作怎樣，陸寧椿那邊的人有沒有欺負你，要是有人欺負你了，你一定第一個告訴我，我幫你出氣。”
“得，有徐處長罩着，誰敢欺負我，我不欺負別人就很好了，誰還敢來欺負我啊。你別多想，倒是你，先前說想我想的吃不下飯，是不是真的啊，肯定是唬人的。”
“不是呀，我是真的想你想的吃不下飯。你沒回我信息，我還以爲你是嫌棄我了，畢竟我這麼捨不得你粘着你，有種吃軟法的嫌疑啊。你到時候別嫌棄我纔好啊，否則我會哭死的。”徐獻撒嬌起來的本領無人能敵啊，尤其是確定關係之後，簡直是毫無底線，幾句話就令樑子衿哭笑不得。大多時候都感覺自己好像是在哄小弟弟一樣，母愛的不得了。
說了些沒營養的話，就掛了電話。
徐獻不大想掛，但他發現樑子衿大多都是聽着他在胡侃。如果他能聽到樑子衿在開心，他還覺得好，可若是聽到她沉默沒笑，他就知道她在愣神。甚至打電話的時候，他能想到她的表情。陸寧椿真的是個很愛多管閒事的傢伙，剛剛給他打了個電話過來。
陸寧椿說‘中午他們見了秦昊，然後告訴秦昊，他和樑子衿的事情。可秦昊沒半點反應。’徐獻心想，秦昊有沒有反應跟他有什麼關係，但是之後，他又有點慌了。他怕樑子衿的心在起波瀾，他那麼努力才能夠讓樑子衿給他一個機會。現在才第一天，如果她又後悔了怎麼辦。所以他就急了，給她打了這個電話。
剛開始的時候樑子衿還配合的在跟他胡侃，甚至他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話，她也會跟着配合幾句。但除此之外，她從不主動。後來是越來越心不在焉，因爲是電話，他看不見她，見到這樣，心裡總在多想。他怕自己在多想下去，又會想多想岔，才選擇掛了電話。
其實徐獻並沒有多想，樑子衿跟他電話的時候，站在窗口。正好見到那輛黑色的卡宴就停留在原位，亮着燈，然後有個身姿頎長的男人坐
在車尾上，正在抽菸。菸頭夾雜着火星，在夜色中和螢火蟲很像，忽明忽暗的。她家樓層挺高的，可她還是一眼就能辨別出來那個男人是誰。
他站在夜色裡，她也這樣站在窗前。她知道自己該認真專心的陪徐獻說話，可是自從見到那個人那刻，她所有的思緒就不在自己的腦袋裡了，只剩下樓下那個身影。在挖空心思的想：那個男人站在哪裡做什麼。
‘叩……’
有人在外面敲門。
樑子衿去開門，是褚冉。
“樓下那個人，你見到呢。”褚冉徑直走到窗邊來，窗邊佈滿霧氣的玻璃窗上印滿了樑子衿的手指印。她瞭然的笑了笑，然後回頭看向樑子衿。
樑子衿沒想隱瞞什麼，點了點頭，走到牀頭邊上的抽屜裡，取出一盒煙來，揚頭看向褚冉：“要來一根嗎？”
“沒見過你抽菸。”褚冉好笑。
“我也不知道你抽菸。”
褚冉笑的更歡了：“得了，咱們別互相吹捧了，你沒在我面前抽，但我知道。聞得到味道，雖然你處理的很好，但是跟你住在一起，總有你疏漏的時候。還有你不跟Angla同牀睡。”頓了下，她接過樑子衿遞過來的煙：“我嘛，不用你問你猜，從你一年前離開的時候，我就開始了。也是在那個時候我跟齊裕景開始這段地下戀。”
“你很愛齊裕景。”樑子衿拿過打火機，湊到褚冉脣邊，替她點燃菸頭。再點燃自己，然後把打火機，丟回到桌子上。和褚冉一樣，靠在窗邊，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在抽菸。
褚冉好笑：“這還有問嗎，瞎子都能看的出來。好伐，除了你。”最後那半句話純粹是調笑。
樑子衿也跟着笑，笑的時候被煙嗆到了喉嚨，咳了幾聲。褚冉在後面幫她順氣：“你慢點抽，跟鬼在追你似的。”
“嗯，好。其實我哪裡會不知道，就是我怕你害羞，沒說而已。”樑子衿順好氣，把煙夾在手上，扭頭看向，笑的狡黠。
“好啦好啦，知道你聰明。不過說來也是你最漂亮最聰明的一個，我說過不恰當的話，假如的當年伯母沒出事，你好好的大學畢業之後，然後當個舞蹈老師，再遇見個平凡而溫暖的男人，說不定現在孩子都生了一籮筐了。”
“是啊，如果媽媽當年沒有那病，我確實不會走上這條路。那個時候是真的走投無路了啊，我感覺整個天都要塌下來了，真的是沒辦法了，人命在前，你真的什麼都不敢想了，就想着把她救下來。要錢，我就去籌錢，要命，我當場就能把命還給我媽。”
褚冉看她，沉默了會，才說話：“我知道你會，所以你纔會走上那條路，好死不死的遇上這麼個男人。你說他對你到底是友情還是無情，有意還是無意。這麼糾纏不放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又難熬，又覺得痛苦。”
“這不就是你以前說的那些小說上的最佳男主角，小說上的男女主角最後不都是在一起了的嗎？”樑子衿挑眉看着褚冉。
褚
冉被她盯了一會，纔開口說話：“你這幾個意思啊，是打算跟他複合不成？都說好女不嫁二夫，啊呸，說錯說錯，是覆水難收，就算他跪在你面前，跪求原諒，都不能原諒。即便他每天在這裡守着，你也要抱着絕不原諒的心態來看待這件事情。還有，以後別看小說，那都是騙人的。你瞧我，就是被小說給你騙了。”
“呵呵，好。”樑子衿認真的點了點頭，視線卻沒忘記，朝窗外撇。他的煙抽完了，但還坐在車尾上，朝着這個地方望過來。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她就在這間屋子裡，所以他的視線是朝着她這邊看過來的。即便隔得很遠，樑子衿還是能感覺到他在看她。有些侷促的收回視線，菸頭又燒到了指尖，這次她覺得有些疼。手指一鬆，菸頭就掉到了地上。
“你怎麼呢，這麼不走心的。”褚冉低頭看向彎腰在撿菸頭。
樑子衿撿菸頭的時候，突然想到那晚她喝醉了趴在秦昊懷裡哭的情景。她那個時候真後悔，怎麼沒沉醉問他一句：‘你不是爲了貝洺微纔跟我分的手嘛，怎麼後來又跟宋容爭扯到一塊了。你不是最討厭她？’
不得不說抽菸這回事不適合半夜的時候抽，沒來由的就會多想一些事情。然後有些頭疼，她將菸頭直接在地上摁滅，才撿起菸頭丟到垃圾桶裡。
褚冉笑着推搡她一把，罵道：“不講衛生的傢伙。”
“明天我自己拖，還好意思說我，這房子從頭到尾都是我打掃的，你確定我是那個不講衛生的傢伙嗎？”樑子衿揚頭一笑，也跟着打趣。兩個人在夜色中笑了會，褚冉就先回房了。走得時候依舊眉宇間暗藏心事，樑子衿沒問，沒好意思問。也覺得褚冉沒跟她講，是還不想跟她說。即便他們現在和好了，但齊裕景依舊還是她們之間的一個心結。缺一次開懷布公的機會。
*
早上徐獻專門開車過來接的她，很奇怪不是李叔開的車。樑子衿還有些吃驚，徐獻笑着跟她解釋說：‘第一接送女朋友上下班這種事情還是親自來做比較好，顯得有誠意。’
樑子衿被他一番話聊得臉紅耳赤的，沒好意思說話。坐上車之後，徐獻親自給她系的安全帶，然後出發了。車經過拐角的時候，她又見到了那輛卡宴車，還停留在原位的地方，只是車門關閉，她見不到人影。
徐獻見到她頻繁的看着那輛黑色的卡宴車，笑了起來：“你不會以爲李叔藏在那輛車裡吧！”
“啊，是呀，你真聰明。我就一直在想是不是李叔藏在車裡，看你這個萬年光棍從良之後的表現如何。”頓了下，樑子衿收回視線，才繼續說：“所以你得好好表現一下，別讓我失望纔好。”
徐獻角色扮演的興起，頗有種香港警察的風範：“保證完成任務！”
樑子衿被他逗笑，推了他一把，徐獻趁機打了個拐，嚇了樑子衿一把。車速穩了之後，他纔回頭對着樑子衿狡黠的笑：“嘿嘿，叫你以後瞎推我，可是會釀成大禍的。”
“得了，就你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