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子衿幾乎一夜無眠,見到外面天微微亮,就從牀上爬了起來。Angla的生活規律,她現在是一名媽媽,要給她做早餐。
剛剛看了下手機時間,現在是早上五點整。可以出去跑一趟,回來再洗個澡,應該就到時間了。
大門打開……
一個頎長地身姿便隨着門慢慢地倒了下去,虧得樑子衿眼疾手快地一把將他扶住。外面天正灰濛濛地亮,早上霧氣也非常的大,晨風吹來的時候帶來絲絲涼氣。手剛扶到那人身上的時候,就感覺到他那淺灰色的毛衣被露水全部濡溼,上面一層水霧。
“喂,你怎麼呢。”樑子衿推了推懷中的人。
可被她攙扶着的人,卻沒有半點反應。
樑子衿這才感覺到有點慌了,擡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正燙的厲害。之前聽宋明說過的,秦昊的體質和她一樣,感冒發燒起來能把人給燒成殘廢。她擰了擰眉頭,將男人高大的身軀,慢慢地移動到牀上去。
Angla睜着睡眼朦朧地眼睛,剛爬起來。見到樑子衿的動作,立馬從牀上下來,幫她將男人扶到牀上。
“媽咪,叔叔怎麼呢?”
“叔叔生病了,我們得暫時照顧他。”
樑子衿說着將他扶到牀上躺好,只是,她的眉頭習慣性地皺起:“Angla你先出去幫媽咪去隔壁吳奶奶家拿件叔叔的衣服過來,好不好?”
“好……”
Angla說完就撒腿丫子跑了。
樑子衿俯身將秦昊身上溼漉漉的毛衣脫了下來,露出他結實而緊緻的上身。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就知道他的身材好,也見過。但這種闊別一年之後的再見,她還是不免紅了臉。長舒了一口氣,然後再開始脫他的褲子……
一番折騰之後,總算將他身上的衣服都給脫了個乾淨。然後再拉過旁邊的被子,小心地蓋在他的身上。
感情這種事情,總是很奇怪。當你不再期盼什麼的時候,他就越是要出現在你的面前,不斷撩撥着你的心絃。如果說人生真的是一本言情小說,那麼接下來的劇情應該就是男女主角死灰復燃。可惜呀,人生哪裡又真的能夠像小說那樣,註定過後的傷害,頃刻間便化作雲散。
樑子衿長嘆了口氣,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強迫自己的視線從那個如今正睡的安穩的男人身上移開,無論過去是多麼的幸福,現在也與她沒有了任何的關係。她對自己這樣說。
“媽咪,吳奶奶說她把衣服拿來。讓我先回來跟你講一聲。”
“小心些!”樑子衿將撲向懷中的Angla抱在懷裡,然後輕拍了拍她的背部,爲她緩着氣息:“媽咪之間不是和你說過了,慢點走,不要着急。”
Angla被樑子衿訓斥,有些委屈,將腦袋埋入到樑子衿的懷裡:“我知道了,媽咪,Angla下次一定聽媽咪的話,再也不這樣了。”
樑子衿本來也就是擔心,現在見她這樣可憐的小模樣。頓時都化作了心疼和憐愛,哪裡還捨得真的懲罰她。
吳奶奶沒來,來的倒是陸寧椿。見他換了身衣服,穿着淺灰
色的高領毛衣,搭配着的銀灰色的西褲。依舊梳理得宜的短髮,整個人只是站在那裡都能看的出來他身世如何,如何高人一等。只是他手上提着個白色的紙手提袋,站在門口的樣子,表情又有那麼點漫不經心。
“喏,給你。”陸寧椿將手中的手提袋朝着樑子衿一遞。
樑子衿點點頭,接過手提袋。她知道,這裡肯定是吳奶奶讓他幫忙拿過來的秦昊的換洗衣服。
“謝謝!”雖然這事本來也和她無關,但既然是吳奶奶讓他幫的忙,這事又是她自己攬下來的,這句“謝謝”還是該說的。
陸寧椿好笑:“我幫的是秦總,你跟我道謝個什麼勁兒。還是說,你和秦昊確實藕斷絲連,還沒斷乾淨,私底下關係斐然啊!”
說着話他便上前了一步,整個人已經湊到了樑子衿的身邊,溫熱的氣息在耳邊傾吐:“我可記得昨晚,約了秦總去喝酒。可惜酒喝到半路,他人就失蹤了……原來是來了你這裡。”
陸寧椿的氣息一轉,擡眸看向樑子衿,那眸光裡帶着十足的打量,還有些許輕佻的笑意,深意未知。
樑子衿略一後退,整個人莫名地氣息不穩。剛開始對陸寧椿這個人,她是感覺到神秘,而現在則是越接近,越感到害怕。朝後退了一步,然後站穩。才擡頭看向陸寧椿,那雙清亮的眸光與他笑意微挑的眸子,正好相對。
“陸總何必這麼在意我與秦總的關係呢,不論怎樣,都與你無關不是嗎?”
樑子衿脣邊泛起一抹笑意,腦袋裡想起秦昊說的話。若是不清楚對方的意圖的時候,那便不需要顧忌什麼。你越是不顧忌,對方越是不知道你想做的是什麼。而你越是在意,那麼他便越是喜歡看你慌張的神情,從裡面判別什麼。
“呵,沒料到樑小姐現在和秦總越來越像了。哦……我好像忘了一件事,你曾經可是秦總的高徒。得到他親自教導的女人,想必也該不簡單。”
陸寧椿低沉一笑:“不過,樑小姐何必這麼防着我,我只是想過來問一句,樑小姐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畢竟現在秦總可在樑小姐的香閨一夜,再說這世上的事情變幻無常,尤其是女人心不可測。怎樣,樑小姐能給我一句準話嗎?”
“難道我像是會突然改變主意的人嗎?”
陸寧椿搖了搖頭:“不像。”
“但世事難料,我需得要樑小姐一句準話不是。既然是誠心合作,想必徐處長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陸寧椿說完回頭看向身後站在院中的人:“徐處長,您說呢。”
樑子衿這才見到站在陸寧椿身後的徐獻,面對徐獻,她總有種難言的愧疚。這種感覺來自於徐獻對她的好,他越是對她好,她就越是感到愧疚,越來越愧疚到只想逃走。就如這次,卻沒想到還是以這樣的方式再度見面。
徐獻幾步上前,走到陸寧椿的旁邊,樑子衿的面前站定。對着樑子衿爽朗一笑,語氣如舊:“子衿,你還好吧!”
“對不起。”
徐獻越是對她好,樑子衿就越是感到心裡難受。但除了這句話,她也不知道說什麼。
“你的胃,之前動過手術。醫生說不讓你亂動,你有聽從醫囑吧!”
徐獻只是笑着繼續問。
樑子衿無法逃避,只得回答他的話:“我很好,身體恢復的也很好。”
“那就好。”徐獻點點頭,笑意依舊。
“你們已經敘舊完了,現在該說正事了吧!徐處長之前的承諾應該還有效吧!”陸寧椿笑着開口,打斷他們的對話。
徐獻回頭看向陸寧椿,笑意收斂,整個人滿臉的肅意:“我說的話當然有效,但前提是誰先找到樑子衿。”
“什麼意思?”
陸寧椿擡眸看向徐獻,微挑的笑意不改。
“嘖嘖,陸總千方百計、算無遺漏。可惜到底還是沒有搶先,明明找到子衿小姐的人是我們秦總,陸總這個功勞可搶的有點大了不是?得虧昨天我們秦總給我電話,我便給徐處長先打了電話。否則……”
“齊裕景。”
陸寧椿回頭看向從院子裡慢慢走出來的男人,白色襯衫,黑色西褲,看起來風塵僕僕,眉眼下方黑圓圈有些重。看的出來昨天確實是千里迢迢趕過來的。
“幸會,陸總。”齊裕景走到陸寧椿的面前,做了個友好的握手姿勢。
樑子衿心想,陸寧椿只怕現在要殺死齊裕景的心都有了,還有心情和他握手。
但陸寧椿這個男人,或許就有這樣的本事。也是,比起宋容庭而言,陸寧椿看起來就不像是個會吃虧的人。他對所有事物的那種爭奪心,與宋容庭完全不一樣。
就好像所有他要的一切,從來勢在必得。他是強勢的、高傲的,這或許與他的家世有關。
但對宋容庭而言,一切他勢在必得,所以必須要付出百分百的努力,不擇手段。而這種感覺是不一樣的。一個似紳士,唾手可得,一個則似財狼,強取豪奪。
秦昊呢,好像又完全不一樣。他對所有的東西都帶着一種眸睨一切的不屑,那種感覺就好像所有的一切,他唾手可得,但卻完全不在意。他想要的,必然會得到。他不想要的,便是別人送到眼前,他也不屑一顧。就好像神話集團,秦昊從來不屑。他在意的只是那抹責任,對他外公的責任。
“幸會,齊助理。”
陸寧椿已經坦然笑之的伸出手,兩人兩手交握。
不知道是不是樑子衿的錯覺,總覺得這樣的齊裕景是她所陌生的。那種氣勢,在陸寧椿的眼前,並不會隨時消減。就好像以前他只是刻意的在壓抑着自己。
搖了搖頭,樑子衿感覺自己想多了。又或者是因爲自從和褚冉吵架,知道齊裕景對她的心思之後,她就好像經常會胡思亂想,有種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的慌亂和迷茫。
“媽咪,叔叔醒了,好像很難受。你快來……媽咪,家裡怎麼這麼多人呀!”
Angla本來正在房間裡看着秦昊,但是見到他睜開眼之後,一直擰着眉頭,好像特別難受的樣子,立馬急了就跑出來找媽咪。但卻見到媽咪和好幾個陌生的叔叔站在一起,而且大家見到她的目光都好奇怪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