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秦總不像是愛喝茶的人。”
徐獻與秦昊兩個人在一間茶居士裡對立而坐，就像是兩個人的的立場，無論是從商業上，還是在對待女人上，五年前，還是五年後，都只能選擇在彼此的對立面。
不過眼下這種情景，徐獻更好奇的還是，秦昊根本不像是會愛喝茶的人。
“徐處長對我很關注，連我愛不愛喝茶，都有所瞭解？”
秦昊這話絕對是嘲諷。
徐獻俊挺的眉目微擰，那張儒雅俊朗的臉上難得有些跳脫的神色。但他還是禮貌的笑笑，端過桌子上的茶杯，小抿了口，難得的茶香泗溢，到令他有些鬱燥的心情得到紓解。
“秦總這話有些埋汰人，不過，我挺喜歡喝茶。看來秦總是挑了我的喜好，來迎合我的。”
助理小林就站在旁邊，聽到徐獻的話，想到剛剛來的路上，他因爲好奇問秦昊爲什麼會選擇這裡的原因。
當時秦昊回答他的話好像也是同樣的道理：“因爲徐處長愛喝茶！”
想到這，小林看向徐獻的眼神閃過一絲讚賞：“果然是大人物，看人看事都是一個準！”
秦昊淡淡一笑：“我沒有那樣的閒情雅緻，只怕徐處長是自作多情了。”
小林頓時感覺石化，果然大人物撒起謊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徐獻嘴角微僵，現在秦昊對他還真是半點恭維的心思都沒有了。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在跟他客氣什麼纔對。收斂神色，略顯嚴肅起來：“今日秦總過來，應該是收到了我發給你們神話集團公司財務的郵件。”
言外之意，你既然知道了，咱們就該解決問題了。
“是。”秦昊淡淡應道。
就像是擠牙膏，非要徐獻在當場說一遍。他難得眉頭緊皺，感覺所有黴運每次都是栽倒秦昊的手上。有些無奈，但是公事上的事情，並不是兒戲。
他倒是不必要這麼討好，但本着認真負責的態度，還是希望把事情處理好。畢竟他們這種身份的人，稍有不慎就會落了個身敗名裂。
他自己對名利這方面的事情到並不太在意，想到即將退休的父親。他的心稍有軟化，這也是父親在他出門前，特意叮囑的話。
“神話集團這一年來，連着啓動幾個大運作的項目。我知道資金方面肯定會有所問題，但卻不知道你們神話集團的賬面會差到這樣地步。按照正常的流程，我們明面上審計然後過掉就OK，但是你們顯然是在拿我們政府辦事的人開涮，打算讓我們來背這個黑鍋呀！”
最後那句話，徐獻說的半笑不笑，明顯是不希望就這樣把事情鬧僵。
徐獻說的這些事情，秦昊早已經知道。甚至最開始讓財務就按照手頭上這份文件提交到徐獻那裡的指示，也是他下達的。當時財務不肯，最後還是迫於他的壓力做了這樣的事情。
利用了多年合作的便利，以及公司財務在這方面的誠信，才終於一路順暢的過審到徐獻的手中。一個月後才被成功遏制住，這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我們交假賬，你們做假賬，大家不過是彼此利用的關係。黑鍋這個詞，徐處長說的有
點過了。”
秦昊端起手中的茶壺，替徐獻加了一杯茶水，在平平穩穩的推到徐獻的眼前。清冷的眸光，並無笑意。
徐獻被他的話一激，但卻無從反駁。這種事說不上來誰做誰對，但誰先說，誰依附於誰，誰就佔有主導地位。本來當初他就不贊成將C市的那塊地給神話集團。
這幾年神話集團忙着擴建，公司裡面的內賬早已亂的一塌糊塗。比起產業和走向越來越趨向於複雜的神話集團，他更看好的是宋氏集團。長久致力於酒店事業，拓展娛樂場所擴建這塊，不論是資金方面，還是能力方面，都會更有優勢。
“話雖是如此，商場如戰場。有些東西只是稍瞬的事情，假如我在這裡將神話集團的新娛樂項目一拖再拖，即便日後新娛樂建成，神話只怕也早已分不到一杯羹了吧！”
徐獻說着輕嘆一聲，擡頭看向秦昊。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視，幾秒。
然後秦昊說回目光，難得一笑：“徐處長看來也是有備而來，是打算跟我神話鬧到底了？”
“我倒是沒這個意思，不過秦總也得給我個沒這個意思的理由才行，畢竟這種事情可不是小事……”
“明白。”
秦昊轉頭看向身後的小林：“把公文包的裡文件拿給徐處長。”
小林聽話的上前一步，將文件拿出來遞給了徐獻。
“這是神話剛剛做好的新賬面，前段時間美國出了點問題，所以稍有拖延。希望徐處長不要在意！”
秦昊的話不低不高，恰到好處。
徐獻的整張臉都變得難看，秦昊明顯拿他當猴子耍。原本就是他們理所應當要做的事情，現在變成了他要，他來給。看來還是他太小看了秦昊的本事，想到父親的話：
“你要小心秦昊這個人，他不是個簡單的貨色。要跟他對着來，你現在還太嫩。”
想到這，徐獻笑了笑：“呵呵，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在多說什麼。希望接下來秦總還能這麼配合纔好。”
這話說的意有所指。
秦昊淡笑不語，目送徐獻離開。莫名的腦袋裡想起了一個人，早應該遺忘的人，貝洺微。
“阿昊，我跟你說個事，你先答應我，你別生氣。”
當時他正在看一份文件，貝洺微說的一本正經，外帶小心翼翼。
他收回注視文件的眼睛，看向她：“什麼事？”
“你先答應我，我在說。”
那個時候都是小年輕，說話也跟正常情侶無異。女生撒嬌，男生寵溺。唯一的不同應該是他自小好像性格就屬於內斂，不善於表達的人。
他擰了擰過度疲勞，導致有些發疼的太陽穴：“我答應你，你說吧！”
“那個，那個就是我們學校有個男生在，在追求我。我，我聽她們說，他爸爸是C市的市長，官大聲威。你，你說要是他強逼我跟他在一起，我，我該怎麼辦？”
貝洺微的聲音略顯躊躇，邊說着邊打量着他的神情。
秦昊清冽的眸光變得暗沉起來，從椅子上一躍站了起來，頎長的身姿略顯單薄，但卻帶着不容忍忽視的戾氣。
樑子衿見到他這個樣子，被嚇的不輕。擡手挽住他的胳膊：“阿昊，我跟你說，就是不希望你生氣的。而且剛，剛剛你也答應我不生氣的。”
那個時候見到那樣單純的女孩子，只覺得好笑，但好笑之後又是心疼。遇見這樣的事情，哪個男朋友還做得住，更何況還是個家大業大的。
他秦昊自小生下來，就從沒爲過淺煩惱過什麼。但那個時候，到是第一次覺得錢這種東西，真好。
所以後來，他還是瞞着貝洺微去找過一次徐獻。
那個時候的徐獻，還很青澀，沒有現在的穩沉，更沒有現在的心思複雜。就像是個明朗的小弟弟吧，說起話來不着邊際，但卻帶着異樣的執着。
“你就是貝洺微的男朋友？”徐獻率先開口，良好的家世教養令他整個人都十分的溫和，即便是在情敵面前。
秦昊點點頭：“既然知道我是她的男朋友，那就該離她遠一點。”
“你難道沒聽說過大學戀愛的人，大多是很難成功的。我現在後面排個隊，說不定最後就是我抱得美人心。所以，你還沒娶她，就沒權利干涉我做她的備胎。”
備胎，權利。
秦昊微微皺眉，總覺得眼前這個人賴皮的很。他冷沉着聲音，難得帶着怒氣：“我和她不可能分開，我會娶她。”
言外之意就是，你死了這條心吧！
當時徐獻好像被他的話給驚道，那個時候大家都還是學生，好像並沒有太多的概念。覺得有愛就夠了，誰會那麼前衛，開口閉口就是娶她，或者結婚。
雖然那個字眼是他先提起的。
隨後的徐獻就開始潰不成軍，沒有想象的利用權勢來逼迫秦昊什麼，甚至在多年後，秦昊與徐市長再見面的時候，也並沒有聽徐市長提起過這件事情。顯然，他並沒有聽到自己的獨子，提起這個人。
只是分外嘲諷的是，他用這句話嚇走了情敵，便也是在心裡做好了承諾。沒想到最後不是他秦昊拋棄了她貝洺微，而是她貝洺微拋棄了他秦昊。
“秦總，秦總，您怎麼呢？”
旁邊的小林，顯然叫他很久，見到他的神情有些異樣，擔心的問道。
秦昊收回心神，搖搖頭：“我沒事。”
說完他的腦袋裡又突然想起，在家等着他請吃火鍋的那個女人：
沒有請徐獻去喝酒，更大一部分的原因，還是因爲要去兌現陪女人吃魚頭火鍋的承諾。
想到這，秦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按下熟悉的長串手機號碼。嘟聲後，電話接通：
“喂，是我。”秦昊低沉的嗓音略有些急迫。
樑子衿惦記着晚上和秦昊的魚頭火鍋之約，好說歹說纔將程安青送走。剛鬆了口氣，見到男人的電話。便立馬開心的接起：“嗯，怎麼呢？是要到時間吃火鍋了嗎？可是現在才三點半，是不是太早……”
女人笑意柔軟，依舊是絮絮叨叨的話語，好像沒有停頓與結束似的。但那些瑣碎流長的話，落在秦昊的心間，好像所有的失落在瞬間開始癒合。
他不覺露出一抹愉悅的笑意來：“沒事，我就是想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