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顯然自來熟，對着她溫和一笑。已經聽話的開口：“樑姐，你以後就叫我阿柔吧！這樣比較親切，看樑姐比我不會大多少，總覺得後面在加上妹妹，聽着讓人怪尷尬的。”
說着她有些羞澀的低下頭，不敢看樑子衿的眼睛。
“當然好呀！你喜歡我怎麼叫你，我就怎麼叫。”她笑着說道。
“謝謝樑姐，你真好！我從來沒見過三哥帶別人過來，以後你要經常來這邊玩，好不好？”或許是察覺到樑子衿投遞過來的善意，阿柔也變得熱情起來。
她說着話，人已經移到樑子衿的面前來，挽住她的手，格外親密。
“當然好！”沒料到阿柔突然這麼熱情，突然的她有些沒反應過來。等到笑意恢復的時候，也同樣攬住她，輕笑着答道。
阿柔很好玩、很可愛，除卻剛開始見面時的羞怯，後面就徹底放開。就像是個好奇寶寶一樣，跟着他們扯東扯西的聊了很久，季洪在旁安安靜靜的看着，一句話都不說，眸光平和的不像話。
有那麼個瞬間，樑子衿覺得他是個很有趣的人。
大概有那麼小半個小時，阿柔被老熊給叫走了，她也纔剛剛知道阿柔是老熊的女兒，也就是他死去的妻子留給他唯一的依靠。
“很難猜？”
季洪見到她吃驚的表情，笑着打趣。
她搖搖頭，解釋道：“倒也不是太難猜，怎麼說就是腦袋裡有過這種想法。但沒聽你說，更多在想她可能，可能不是……所以我沒敢說。”後面的話她隱晦得沒說出來。
季洪卻彷彿已經料到，拿起筷子夾了塊魚肉，放到碗裡。嚐了嚐，然後在放下筷子，眸光裡情緒平穩：“你以爲阿柔是我的姘頭。”
這話明明不是什麼平靜的話，但他偏偏說的情緒平和沉穩，彷彿只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般隨意，與自己毫無關係。
被他這麼拆穿，樑子衿有些尷尬，訕笑兩聲，有些抱歉：“女孩子總是喜歡幻想，三哥別在意。不過阿柔似乎對你很依賴？”
“是嗎？”季洪淡笑兩聲，眸光柔和。顯然是那種長輩對晚輩的照顧憐愛。
樑子衿將心裡想到的話瞬間噎回到嘴邊，沒在說出來。一頓飯這樣平平靜靜的吃完，然後兩個人走出門去，很自然。
她並沒有喝酒，但悶在那樣暖氣過盛的地方，雙頰也已是熱的通紅。
“送你回去？”
卡宴車準時準點停在門口，季洪率先走上車。剛剛微風襲來，令她變得清醒起來。現在見到這樣的情景，她有瞬間的猶豫。季洪已經坐在車裡，回頭看向她，眸光裡帶着打趣。
這樣她反倒放下心來，整個人顯得異常放鬆。對着季洪輕輕一笑：“那就只能勞煩三哥了，送我一程。”說完也沒有任何扭捏，就利落的滾上車。
張飛烤魚本來就離她住的地方不太遠，到了晚上交通不那麼堵塞。行走方便許多，十來分鐘就到了地方，季洪下車替她打開車門，顯得格外紳士。
“謝謝三哥！”
樑子衿被他的注視下看的有些不那麼自然，從車上走下來，然後開口道謝。
季洪在黑暗中靜靜的看着她，幽冷的眸光在路邊昏黃的夜燈下顯得忽明忽暗，深邃中帶着些許冷寂，有種莫名的感覺在心底蔓延。
她察覺到季洪停爐在頭頂上的目光，有些不自在。但還是擡頭看向他，輕輕笑道，率先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那我就先上去了，今天多謝三哥請我吃宵夜，也多謝小劉將我送回家。”
季洪沒有說話，幽深的眸光在她身上略作停留。
她顯得有些尷尬，點點頭，還是決定直接轉身離開。
突然，季洪拉住她的手腕，輕輕的朝着懷中一帶。在樑子衿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之前，額頭上已經殘留下他落下的輕輕一吻，說不上討厭。因爲他動作輕柔的就像是一片羽毛，輕輕掃過，然後再無痕跡。
但她的臉卻已經通紅不已。
“好了，進去吧！”沉冷的聲音裡突然染上幾許笑意，就像是醇香的紅酒，聽着有些莫名的醉人。
他的胸膛很溫暖，隨着他的話落下，已經疏離的鬆開桎梏住她手腕的手，然後朝着身後退了一步。保持着安全的距離，顯得異常紳士。方纔具有侵略性的動作以及那一吻帶來的壓迫，瞬間消散乾淨。
“好，那三哥再見！”
樑子衿勉強笑了笑，然後朝着夜色中隱藏的樓層跑了過去。
季洪站在夜色中，黑色的大衣和黑夜莫名的重合。幽深的眸光愈發沉寂，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麼，良久都沒有反應。助理小劉從車上走下來，來到他的旁邊，疑惑的問道：“三哥，要不我送您回去？”
“我們在等等！”
他回頭看向小劉，眸光柔和幾分。笑意中帶着篤定，彷彿在等什麼人。
小劉正在疑惑，昏黃燈光下沒有找到的黑暗中漸漸走出一個人影，他知道季洪的規矩，對着他點點頭，已經坐回到車裡。順帶着將車門都鎖好，確保不會聽到他們的談話。
“三哥是在等我？”
聲音冷沉，莫名與夜色重合。
季洪回身看向他，眸光不明。同樣沉寂淡漠的眸子，在夜色中顯得有些冷漠，他卻偏偏掛上幾許笑意在嘴邊：“老六，這樣藏着掖着倒不像你的作風。”
秦昊聽到他的話，從口袋裡掏出跟煙，靜靜點上。然後抽了口，星黃色的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帶着些許的沉冷陰鬱。他擡頭看向季洪，問得很直接：“三哥你喜歡上她了？”
這個她，指的是樑子衿。
“如果我說喜歡，你就會放棄她？”季洪並不回答她，只是反問道。幽深的眸光隨之看向他，帶着些許冷嘲與不知名的調笑。
秦昊並未發怒，只是同樣擡眸看向他。相似的眸光在黑暗中對視良久，然後再移開：“在三哥面前，我的心思對你而言從來不難猜透。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帶着她過去老熊那邊，又是想要做些什麼？”
季洪
眸光不變，聲音卻帶着暗啞，情緒顯然不佳：“你跟蹤我。”情緒有些波動，聲音卻不改平緩。但卻很明顯能聽出他聲音裡的微怒。
“難道不是三哥故意讓我跟蹤的，又或者三哥以爲宋容庭真的是無意把她推到你的面前，讓你來找我的不快？”秦昊說着眸光深遠的看向遠方，眸光裡的光芒忽明忽暗，情緒不明。唯獨他抽菸的動作在夜色中顯得有些恍惚，在努力剋制些什麼。
季洪轉頭看向他，突然一笑：“所以你動氣了。”不是疑問，而是肯定。說着他又搖了搖頭，話語深遠：“他還不值得你動氣。”
“不值得嗎？”
秦昊突然冷笑一聲，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離去，黑暗中他的淡藍色風衣在黑夜裡散發出螢螢藍光，格外的光亮。而隨着他的走遠，光亮變得忽明忽暗，最終消散不見，完全隱沒到黑暗之中。
季洪目送他的身影離開，黑暗中目光突然散發出幾許笑意來。然後從大衣口袋裡掏出根菸，靜靜的點燃。然後抽了一口，繚繞的煙霧在空氣中與黑暗重合，沒有任何的光影。良久，他突然將菸頭扔到地上捻滅，再彎腰撿起菸頭，指尖輕動。菸頭就已經以一個利落的拋物線姿勢丟進路邊垃圾桶。
他愉悅的笑了笑，然後轉身拉開車門，走了進去。黑色的卡宴逐漸消失在黑暗中。
黑暗中，隱藏在樓道旁邊的樑子衿，突然閃身走了出來。從剛剛季洪突然落下來的吻，她就察覺到有什麼不同。所以躲在暗處想要從季洪的表情上探尋到什麼，終於在她等的耐心都要用盡的時候，等到了秦昊的出現。
想到剛剛他們說的話，她莫名一笑，眸光有些嘲諷。然後轉身，在夜色中緩緩朝着樓上走去。
***
“我說你最近有點奇怪呀！說說看，是不是有什麼情況啊！我跟你說現在外面的男人都如狼似虎的，你可別被他們表面給騙了，先考察考察好，或者最好先讓我幫你分析分析，這樣才能確定是不是有才又有貌。”
有才，應該指得更多是財吧！
樑子衿在心裡暗暗道。
有些無奈的一笑，將褚冉橫在她肩膀上的手給拉到下面，纔回頭看向她，解釋道：“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只是剛好認識個不錯的朋友，晚上下班就約到一起去吃宵夜了。反正是他請客，正好幫你省了一頓夜宵的錢。”
說着她話語一頓。
在褚冉的眸光變得曖昧之前，補充道：“閉上這種眼神，絕對不是你想的那種。我們之間的關係很單純，單純到近乎沒有任何牽扯。所以你就別瞎操心！”
“切~”
褚冉有些不甘心的嘟嘴，拉過她的手，一把把她扯到沙發上坐好。然後整個人將她壓在身下，明顯打算嚴刑逼供：“我纔不相信你說的什麼都沒有的鬼話，你聞聞你身上的煙味，這麼重。我不用猜就知道，約你的肯定是個男人，這世上哪有放着肉不吃，單純的就想約女人吃個飯的男人。快點，老實交代。不然我就去問表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