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貴看到洋人竟然拔槍出來,立刻驚得出了一身冷汗,連忙給李明峰作揖打拱:“下官誤以爲大人是長毛反賊,真是該死,該死!還請您大人大量,不要和下官一般見識。”
李明峰見到柏貴如此奴顏,心中也是瞧不起。可自己未來的生活還寄託在他身上,也不能壓他太過。
“柏貴大人可知我是何人?”李明峰決定開始敲詐大計。
“下官不知!”柏貴實實在在的答到。
李明峰撇了撇嘴,故作高傲的說到:“我倒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只是個隨軍翻譯罷了。但是,目前在英法聯軍總司令額爾金大人面前,倒也能說得上幾句話。”
柏貴很識時務的搭着腔:“啊,沒想到大人竟然是在洋大人麾下效力的啊,下官有眼不識泰山,請大人恕罪。”
李明峰心中將這個巡撫鄙視到了極點,想他柏貴怎麼也算是大清的封疆大吏,竟然如此吹捧一個小小的隨軍翻譯。
“如今聯軍入城,廣州城內諸位大人恐怕都難以自保啊。來時聽聞那葉名琛已經被下了大獄,家產全被充公,至於布政使大人,按察使大人和諸位道臺大人們的府第,都被劫掠一空啊。還有幾家大人的閨女妻妾都被洋人糟蹋了,真是兵禍之下,生靈塗炭啊!哎!”李明峰就似真的替天下蒼生感懷一般,眼中淚光閃爍。
拿出紙巾擦擦眼睛,轉頭瞧向柏貴,語氣沉重的問:“不知柏貴大人在如此亂局中想要如何自處啊。”
柏貴拿出手帕擦了擦頭上的汗,顫抖着說到:“下官向來是站在洋大人一邊的,從未想過要和洋大人對抗,開戰之事全是葉名琛的主意,如今諸位大人破了廣州,下官願爲洋大人效犬馬之勞。”
李明峰聽着這巡撫竟然就是不提錢字,也有些不耐,要是不點醒他,沒準要和他扯到什麼時候呢,萬一額爾金要召見此人,那自己的幸福生活可就要泡湯了。
“巡撫大人也不必如此,有些話我也就明說了吧。你可知洋人爲何攻城?”
柏貴疑惑李明峰爲什麼問這個,但是如今是命在人手,只能是有問必答。“洋人想要鴉片合法經營,不過朝廷不允,又想要多開口岸通商,朝廷仍不許,是以洋人才大軍攻城。”
“不錯,這洋人要鴉片合法,要口岸通商,所謂何事?不就是爲求一‘財’字嗎。這洋人也是爹生娘養的,也要有錢才能養家餬口啊,大人....在下言盡於此,如何做就看大人自己了。”
李明峰笑咪咪的瞧着柏貴,看着他的神情由錯愕,到狂喜,再到憂慮。
柏貴萬萬沒想到這幫洋鬼子竟然是來打秋風的,他們要想要錢,直接搶就是了,何必如此費這口舌?不過,既然洋人要錢,那證明自己一家的命是保住了,剛感到一顆心落到實處,卻又怕自己那點積蓄不夠讓這幫惡狼滿意的。
督撫同城的巡撫權力要小的多,油水自然也要少的多,所以柏貴這個巡撫算是個窮巡撫。
柏貴生怕自己那點銀子不能買下自己全家的小命,所以滿懷憂慮的問:“不知洋大人要多少銀子纔可讓下官一家免於兵禍啊?”
李明峰伸出了五個手指,在柏貴面前晃了晃。
“五...五...千兩銀子?”柏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李明峰。
在現代,這類不知道底價的叫價方式李明峰看得太多了,要的少了,自然是不划算,要的太多,又會露了底,讓對方知道自己只是在漫天要價,最合理的方式就是讓對方自己喊,自己在旁邊觀察他的神色推斷多少價錢是對方的底線。
柏貴一開始的叫價肯定是他完全可以接受的,李明峰自然不會讓他如願,聽到對方報價後,鼻子裡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聽到這聲冷哼,帕蘭德,安德魯等人立刻目露兇光,隨時準備給這不合作的傢伙一點教訓。
柏貴嚇的一抖,苦着臉說:“大人是要五萬兩銀子?我這廣東巡撫名不副實啊。上頭壓着個總督,這廣州城裡,無論是謀官還是謀商,都是給葉名琛送銀子,這些年下官確實沒撈到什麼好處。”
柏貴雖然話如此說,但是神色間卻不見慌亂的神色,只是有些愁容。李明峰心中暗度,這五萬兩銀子恐怕他是能拿出來的,而且還傷了他的元氣,見好就收吧。
但是轉念一想,五萬兩銀子是多少?看電視十兩就是拳頭那麼一大錠,這五萬兩不得裝幾大箱子!雖然是和帕蘭德他們分,但是總共也就一個連一百多人,一人五百兩的話,也是老大一包袱了。
“不是五萬兩銀子,是五千兩金子。柏貴大人把這金子湊齊了,我和諸位洋大人必當保得大人一門周全。”算計了半天,李明峰覺得還是金子好,容易攜帶。
“五千兩金子?這可是爲難下官了。下官滿門上下的金子全都湊在一起,溶了金首飾金器也湊不上這許多啊。”柏貴的臉色明顯不太好看,五千兩金子?除了府庫,哪裡能有這麼多金子?
李明峰知道自己有些強人所難,也不逼他,直接說:“你便去湊,湊不齊的用銀子補上就是。”
在清代,早期的金銀比例是一比八。有句話叫‘平安買古董,亂世藏黃金’。鴉片戰爭後,金子越來越貴,到咸豐年間,各地義軍蜂擁而起,金價更高,目前達到了一比十五左右。五千黃金大概相當七萬五千兩白銀,這廣東巡撫還是能承受的起的。李明峰不知道這個匯率,他從現代來,從電視上看到的,感覺都是一比十的比例,這纔要五千兩黃金,卻不知實際上他相當於把要價又提高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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