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讓這裡的囚犯感到恐懼和絕望的,是無限的寂靜和令人發狂的孤獨。關押在這裡的人都是世界上十分有名的人物,他們以前不是被衆多手下簇擁,就是被人們所稱頌或者嫌惡的人物,突然被關在這種沒有人理會的地方,時間長了就會被這種孤寂給逼瘋,變得十分神經質。
在昏暗的環境中,時不時地會傳來一陣陣聲嘶力竭的吼叫聲,然後就會有人瘋狂地撞着監牢,或者鐐銬和地面摩擦的聲音,絕望的氣息充斥着第六層的每一個角落,形成了無限地獄那表面看上去不怎麼樣,其實十分恐怖的氛圍。
在這種環境中,囚犯們不知道時間的流逝,他們似乎成了在一片在寂靜當中等待着死亡的瀕死者一般。
愛德華和艾斯相對好一點,因爲他們兩人關在同一間牢房中,感到寂寞難忍的時候可以互相說笑排解情緒,但是大多數時間,他們都閉着眼睛猶如睡着了一般,但顫抖的眼皮卻標示着他們並沒有在睡覺。
艾斯的確很慶幸能夠和愛德華被關在同一牢房之中,這位奇特的人物擁有着一種魔力,似乎他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能夠幫助他度過這難熬的日子。而事實也證明,愛德華的話是對的——海樓石鎖鏈能夠鎖住他的惡魔果實能力,同時還能讓他變得有氣無力,但卻不能完全鎖住他的身軀力量。
他至少還能夠思考、眨眼、說話,這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但對艾斯來說已經足夠了,他能夠以此來鍛鍊自己的感知,也就是愛德華所說的見聞色霸氣。
“第六層的這種環境,是最適合鍛鍊見聞色霸氣的地方。”愛德華曾經這麼跟他說,“在這昏暗而寂靜的地方,更加有利於我們關閉自己的肉眼視界,同時助長我們的靈魂視界,我想,這就是見聞色霸氣的真諦。”
艾斯對愛德華的話向來都是信服的,在收攏的自己的絕望之心之後,火拳先生也開始認真地同愛德華一起,自行摸索着習得見聞色霸氣的途徑。
在經過了不知道多少時間的修煉之後,艾斯和愛德華髮現,這種主動的鍛鍊行爲,確實能夠讓他們感覺到以往很多時候都無法感覺到的東西。現在的艾斯能夠清晰地聽到愛德華強勁的心跳聲,還能夠模糊地感覺到四周的牢房裡囚犯們的低語,甚至還能“看”到被關押在這裡的都是一些什麼樣的囚犯。
這種感覺無比奇妙,讓艾斯彷彿打開了一個新的窗口和視界,如果不是他現在無法動彈沒有多少力氣,他一定會興奮地高聲大笑。
和艾斯比起來,愛德華的收穫更大。經歷了很多神奇位面之後的獵魔者先生,對於身軀和靈魂的認識完全不是艾斯所能夠比擬的。在他看來,惡魔果實的能力如果是一種植入的魔晶的話,那麼霸氣就是一種來自靈魂的隱藏力量。他的靈魂之力遠比艾斯來得強大,所以他在入獄的第一時間,就有了成果。
現在,愛德華就感覺他的靈魂散發出了一種非實質性但卻可以穿透任何實質性物質的波動,這種波動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個區域,讓他能“看”到這個區域內的很多東西。除了眼睛能看到的東西之外,他還能感覺到附近囚犯的細微動作、情緒、力量構成等等。
就拿關在他們不遠處一個牢房之中的男人來舉例,這個男子身軀強壯,性格十分陰桀,此時充滿着暴躁但又無可奈何的情緒,處在發狂的邊緣。而且這名男子還是一個惡魔果實的能力者,雖然被海樓石鐐銬抑制住,但愛德華還是能夠看到圍繞在他周身的能量,充斥着乾枯的性質,猶如沙漠一般荒涼。
獲得這種能力的愛德華並沒有就此滿足,他所期望的見聞色霸氣,是那種能夠被他隨心所欲的控制的力量,而不是這種需要刻意地關閉肉眼視界才能施展的能力。
但是無論他怎麼努力,在沒有導師的情況下,他始終無法達到這種水準。
讓愛德華慶幸的是,他需要的導師很快就來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名身材肥大,身穿浴衣的男子被獄卒押送了過來,關入了這間牢房之中。不,準確地說,這位似乎並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個魚人,愛德華“看”到了他手指間的蹼。
愛德華之所以會認爲對方是導師的原因,就在於這位魚人對他的靈魂視覺有所感應,在沒有進入這個牢房之前就感受到了他的窺視。
“甚平!你怎麼會被關到這裡來!”艾斯顯然認識這位,用嘶啞的聲音吃驚地問道。
“艾斯……”甚平傷痕累累,滿頭是血,但他的聲音依舊洪亮,“看起來,海軍本部的確是在謀劃着一個驚天的計劃,如果有你在他們手上的話。”
“我拒絕了海軍本部對王下七武海的徵召,所以纔會被送到這裡來。戰國的本意是想讓我在這裡冷靜冷靜。”
“不愧是海俠甚平,居然會因爲老爹對魚人島的庇護,放棄王下七武海這個位置。”艾斯苦笑道,“現在是人都能看出來了,海軍本部的用意就是以我爲誘餌,吸引老爹他們來救我,從而試圖消滅他們。”
“這位是?”甚平也苦笑了一聲,轉頭看向了愛德華道。
“這是我的好哥們,愛德華·李。”艾斯主動介紹道。
愛德華對着甚平點頭致意,而對方顯然也聽說過愛德華:“你就是愛德華·李?戰國不愧爲智將,真是好算計。”
“怎麼?”愛德華不明所以地問道。
“如果說艾斯你是吸引白鬍子出現的誘餌的話,那麼這位就是吸引草帽他們出現的誘餌了。”
“路飛他們?”艾斯吃驚地道,“這不可能,路飛現在所幹的事情,不可能引起海軍本部這麼大的重視吧?”
“呵呵,你太小看你這位弟弟的惹事能力了。”甚平無奈道,“你們被關在這裡肯定還不知道,就在不久前,草帽一夥不但擊敗了王下七武海之一的月光·莫里亞,還在香波地羣島公然襲擊了天龍人……”
“哈哈哈……”聽到這個消息,艾斯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了起來,“這還真是路飛的性格。”
“你現在還笑得出來?”甚平沒好氣地道,“我們即將面臨的,是一場可以改變世界格局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