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晉升五階 （3000字）
埃蘭南部海域某小島。
文森特睜開眼，揉了揉微麻的臉頰，端起手邊的杯子卻沒辦法倒出一滴酒來，隨意的掃視四周，他看到了一羣東倒西歪的醉漢。作爲飛翔者號曾經的船長，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過離開那艘傳奇戰艦之後的平靜生活。
但直到眼前這一切真實的發生，現實和想象形成了巨大的裂縫。
他原本以爲失去了力量的保護，如果自己貿然出現在某個海港，那麼用不了多久就會引來過去仇家的追殺和賞金獵人的抓捕。
可實際上，沒有了飛翔者號的庇護，他不但力量下降了很多，整個人也蒼老的過於厲害，身材變得瘦小，皮膚變得鬆弛，臉上刻滿了皺紋，鬍子也變得花白一片。
踏上這片土地，在海港附近的酒館裡轉了好幾圈，卻沒有人把此時的他當成曾經威風赫赫的傳奇海盜。
文森特也不清楚，這應該是幸運還是悲哀。
搖搖晃晃的站起身，離開前他買了一瓶劣質的麥芽酒，咕咚咚灌了一口，隨後便離開酒館，七轉八拐來到一扇隱秘的木門前，按照特定的節奏敲開了門。
“快進來，沒有被人跟蹤吧？”開門的是個獨眼海盜，曾經也是個赫赫有名的船長，但不久前，他拒絕了傳奇戰艦遞過來的橄欖枝，他的海盜船在飛翔者號的炮轟下化成碎片，本人命大，才潛入深海躲過一劫。
跟着獨眼海盜來到一個隱秘的房間，文森特進去的時候，裡面已經坐滿了人，牆壁上懸掛着附近的海圖，有人在討論補給船隻戰鬥，也有人在唉聲嘆氣。
這是一個活躍在地下的反動組織，可笑的是這羣傢伙反抗的目標不是任何官方機構，而是最近一段時間活躍在南部海域的五大傳奇戰艦。
一開始，文森特只是因爲一個奇怪的理由混了進來，瞭解了這個所謂反動組織的真實目的之後，他也曾想過直接報告給羅伯特或索拉爾。
但也不知爲什麼，在這個組織裡潛伏了幾天之後，他卻放棄了報告的想法，反而以一種古怪的心理加入其中。
也許在他內心深處，也存在着反抗之心吧，只不過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那個光頭男人的可怕之處，嘴上不敢說，心裡也不敢想。
只能以這種類似於潛伏的形式融入這個羣體來尋找一絲安慰，在這個組織裡，他一直不怎麼說話，聽着那羣人議論着去哪裡掠奪船隻，招收船員，如何整合力量或者偷襲其中的一艘傳奇戰艦。
一羣可憐蟲。
文森特通常會坐在角落裡，聽着那些不切實際異想天開的想法，只有在這一刻，從這些比他更可憐的傢伙們的言語中，他才能找到曾經的一點驕傲。
更多的時候他會陷入到無盡的懊悔之中。
“如果當初我能夠再堅定一點，現在我還是那個威名赫赫的傳奇海盜，不，會比以往更風光！”每當他意識到這個問題就會瘋狂的飲酒，試圖用酒精來麻痹自己。
“大家有沒有注意到一件事？”一個魁梧的大鬍子站了起來，“最近一段時間，那五艘傳奇戰艦似乎在南部海域消失了，你們說他們會不會被某個官方勢力圍剿了？”
“不可能吧，科諾斯對他們一直是不理不睬，埃蘭方面距離這裡太遠，沒必要跨過科諾斯進入南方羣島，至於其他國家，那就更不可能了。”有人反駁道。
“我聽說了一個傳聞，幾天前，有人看到那些傳奇戰艦聚集在一起向北方行駛，似乎是去了阿卡德附近的海域。”
“他們去那裡做什麼？”
“誰知道呢？也許是想挑戰一下最強大的海軍。”有人喝了口酒，開了一句玩笑，他的話立刻引起在場所有人的鬨笑。
阿卡德海軍的威名是無數的殺戮，鮮血鑄造而成，任何想要挑戰阿卡德海軍的人都會被當成不自量力的瘋子。
“這些和我們無關，但那些船離開南部海域對我們來說是個難得的機會，我們也許可以趁機做些什麼。”有人提議道。
“他們太強大了，我們必須聯合起來，並且要避免和他們碰撞，這將是一場持久的戰爭，不是爲了財富，女人，我們熱愛大海，生來自由！”
“夥計們，讓我們聯絡其他反抗者，趁他們離開，去他們的基地放一把火，就算搶不到任何物資，也讓這些驕傲的傢伙們明白，我們永遠都不會屈服！”
“沒錯，我們永遠都不會屈服！”
“熱愛大海，生來自由！”衆人高呼着。
文森特坐在角落，默默的看着這一切，沒有吱聲。
“有人知道他們的基地在哪兒嗎？”喧鬧過後，那個魁梧的大鬍子高聲問道。
“應該在藍色海灣，最近有很多物資被運往到那裡。”
“對，應該就是那！”有人附和道。
文森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沒想到這些自己看不起的烏合之衆，竟然真的調查出了一些線索。
衆人七嘴八舌，從很多零碎的線索裡竟然拼湊出了一個大概的區域。
“我們要立刻行動起來，五大傳奇戰艦不在，咱們人多勢衆，集合所有的反抗者，一起衝上去，能搶的就帶走，帶不走的直接燒掉，總之一定讓那些傢伙們明白我們的態度！”
“沒錯！”有人扭過頭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的文森特，“老酒鬼，你參加嗎？”
“我？”文森特張了張嘴，還沒等他做出回答，突然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人猛的撞開，一個消瘦的男人滿頭大汗地闖了進來。
咔嚓咔嚓！
所有人下意識的掏出槍指向門口的方向，在看清來人之後才忍不住破口罵道：“見鬼，我險些一槍崩掉你的腦殼，進來之前不知道報暗號嗎？”
“完了，徹底的完了！”男人身體抖動，手中捏着一張皺巴巴的簡報，“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他推開衆人衝進房間，如同瘋了一般撕扯着牆壁上懸掛的地圖，將桌上的資料信息扔的到處都是。
“你在幹什麼？！”魁梧男人一腳將他踢開，“我不是讓你去聯絡其他反抗者了嗎，大家已經計劃好了，趁着五大傳奇戰艦消失一起前往藍色海灣……”
“沒用的！”瘦弱男人發出歇斯底里的笑聲，“沒有反抗者了，沒有人敢反抗他們了！”
“你說什麼？！”魁梧男人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自己看吧！”瘦弱男人將手中的簡報甩在對方的臉上，“就在不久前，德摩羅率領五大傳奇戰艦，由南至北連續摧毀了阿卡德的三座海軍基地……”
“然後在傍晚時遭遇到阿卡德海軍精銳部隊的襲擊。”男人瞪着猩紅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吼道：
“參戰的八位阿卡德海軍將領，七死一逃，死掉的那七個裡有六個五階，一個六階！”
“殺死那個六階的，正是屠殺者亨裡克！”
男人的話音剛落，房間裡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什麼？你說什麼？！”角落裡傳來一聲嘶啞的質問聲。
腦袋裡嗡嗡亂響，文森特也不知自己怎麼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心裡最先涌現出來的不是興奮，而是一種巨大的失落。
“你說德摩羅他們離開南部海域，是爲了襲擊阿卡德海軍？這怎麼可能？”魁梧男人慌亂的撿起掉落的簡報，哆哆嗦嗦的掃視着上面的文字。
“不可能的，是不是情報有錯？對，一定是這樣！”他小聲的嘟囔着。
海盜和海軍從誕生之初就是對立而存在的，普通的海盜躲避海軍還來不及，偶爾有強大一些的海盜可以在遭遇戰中和海軍打上一場，這就能夠得到很多人的稱讚。
可主動進攻海軍基地？還是連續摧毀三座，這在以往，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剛纔他們聽到了什麼？
有人不但這麼做了，竟然還成功了。
更可怕的是，在遭遇了海軍精銳的襲擊之後……還能反殺對方！
“逃掉的那個人呢？”有人問道。
“也是一個6階！”
“兩個6階，6個5階，再加上之前摧毀三座海軍基地時殺死的中將……阿卡德海軍的將軍不會都死光了吧？”
“差不多。”
房間裡壓抑的可怕，只有衆人沉重的呼吸聲。
啪。
文森特靠着牆跌坐在椅子上，他雙眼一片空洞，總感覺自己應該是站在飛翔者號上享受榮譽的那一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縮在一個破敗狹窄的房間角落裡。
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聽着本應屬於自己的榮譽。
無盡的悔恨將他徹底淹沒。
“德摩羅他們的傷亡怎麼樣？”文森特艱難的問道。
“零傷亡。”男人的回答如同一陣冷風，讓衆人心底一片發寒。
“從此以後，大海上還有人是他們的對手嗎？”一名海盜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結束了，都結束了，不再有反抗組織了。”瘦弱男人晃着頭，“你們不知道，當這個消息傳遞回來的時候，我在每一個海盜的臉上都看到了同樣的笑容。”
“那是一種榮譽和歸屬感，就像一個國家的人民，聽到自己的軍隊打了勝仗。”
“雖然沒有領土和疆域，但我想，德摩羅他們的海盜王國應該已經成功建立起來了。”
文森特站起身，“南部海域的混亂時代結束了。”
同樣的情形在南部海域的各個海島港口上輪番上演，所有人都意識到，混亂結束，新的時代終於到來了。
而與此同時，西格蒙也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意識下沉，他很快就找到了問題所在。
“晉升來的這麼突然嗎？”他笑了笑，站在戰神號的船首位置，放空心思，“那就開始吧！”
下一刻，靈力匯聚，他轟開了五階的大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