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朝廷其他衙門,吏部御史臺都苦哈哈的,但有點犯忌諱,還是算了。武修和軍方,也犯忌諱,暫時先不考慮。至於夜衛……”李清閒笑了笑道,“以後再說。你們再說說看。”
邱燁道:“還是太大,還需要分。”
“你捨得?”
“這些年,我飽嘗人情冷暖,很清楚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錢很重要,但只要夠父親治病,夠家裡花銷,也就到頂了。之後,怎麼花錢,比怎麼賺更重要。我要拉一些關係不錯的舊勳貴,包括定南王。”
“我出面不好,但你出面不錯……等等,命宗呢?”李清閒望向沉小衣。
沉小衣道:“命宗也是人。”
李清閒笑了笑,道:“那就選天勢宗與靈命宗。”
“我還以爲你會選山命宗,你選天勢宗我明白,但爲何選靈命宗?他們跟山命宗可有點摩擦。”
李清閒笑了笑,道:“我又不是山命宗的弟子,我想站誰,就站誰。”
沉小衣點點頭。
“那……我們呢?”羅井輕咳一聲。
其餘幾人齊齊望着邪派的羅井。
邱燁咂了一下牙牀,望了望凋山嘴村。
沉小衣一言不發。
李清閒無奈道:“我們也知道,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但……要不這樣吧,過一陣,我再找一些營生,咱們再合作,如何?”
“好吧。”羅井無奈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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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商談?”邱燁道。
李清閒想了想,道:“先準備一下,不要太急。我先帶着你以苦主的身份,先見一見兩位宋大人,先讓神都府與巡捕司聯手偵查,等一切證據收集齊了,全面抓捕,杜絕後患。之後,我們再去找各大勢力商談。否則的話,萬一透露風聲,他們很可能反撲。”
“這樣是對的。”邱燁道。
李清閒又道:“對了,還有丹元宗,至少能緩解令尊的病情。”
“對。”邱燁用力點頭。
衆人又聊了聊,李清閒憑藉強大的能力,畫出一幅地勢圖,標明礦脈的所在地。
衆人看完後紛紛稱讚,此圖價值百萬。
飛回神都城,李清閒帶着邱燁見了宋雲經與宋厭雪,四方稍作探討,便制定了偵緝計劃。
回到夜衛,李清閒走入春風居院門。
“李侯爺。”韓安博從臺階上起身,快步迎來,手裡拿着一個紙包。
“都說多少遍了,不用這樣叫。”李清閒皺眉道。
“您說您的,我叫我的,兩不耽誤。”韓安博笑道。
李清閒無奈道:“行吧,隨你。”
“出事了。”韓安博低聲道。
李清閒點點頭,走進房門,周恨、韓安博和於平跟在後面,依次坐下。
韓安博道:“我聽朋友說,右指揮同知那裡,一邊推動春風居改建,一邊提議讓巡捕司精簡,首先裁撤合併一些,比如甲九房。”
“甲九房……”李清閒喃喃自語道,“好幾年沒聽到這個名字,真有點懷念。那裡怎麼樣了?”
“我和於平都依舊屬於甲九房。”
李清閒緩緩道:“這個簡元滄,不愧是四品,比韋庸他們聰明,一切公事公辦。”
“是啊,手段太堂正,所以麻煩。”韓安博道。
“巡捕司歸宋厭雪管,她如何說?”
“目前簡大人沒明面提出來,估計是事先放風,看看各方的反應。當然,也可能引蛇出洞。裁撤甲九房是虛,試探我們反應是實。”韓安博道。
“何磊還分管巡捕司北路廳?”
“對。”
“不着急,巡捕司可不只是夜衛的,那一位位內廠的監軍,可不是吃乾飯的。這事我知道了。”李清閒道。
韓安博想了想,道:“一次兩次不算什麼,次數多了,怕是傷了人心。”
“能被這種程度傷了的人心,傷了也就傷了。”李清閒道。
韓安博點點頭,於平輕嘆一聲。
於平想起這些天在衙門遇到的事,輕輕搖頭。
韓安博起身,將紙包遞到桌桉上,道:“那位御史臺的戴鐵戴大人來過,等了很久等不到你,留下這本書,說是送你的禮物,”
李清閒打開紙包,拿出書。
上面寫着三個大字,金石集。
李清閒接過,快速翻了翻,然後盯着目錄,發呆。
書嵴處殘破,書角處微微翹起,內頁微黃。
韓安博輕咳一聲,道:“我在禮部衙門當過差,知道一些迎來送往的事。讀書人和咱們不一樣,他們總是喜歡話中有話,比如送書也大有學問。像這本《金石集》,前朝大儒許乃仁所着。許乃仁一生坎坷,屢次遭人陷害,但最終成就一品,名動天下。這位大儒喜歡金石之物,編纂一本《金石集》。這本書,表面是寫金石,實際是以金石喻人,許大儒認爲人和金石一樣,都需要磨鍊才能成才。一般都來說,讀書人送人《金石集》,有鼓勵與支持的意思,相信一切磨難都會過去。”
於平摸了摸太陽穴,腦瓜子疼。
李清閒再次細細查看《金石集》,看着那殘破的書嵴與發黃的書頁,眼前浮現戴鐵在一個個孤冷的夜晚翻閱這本書的畫面。
“他倒是有心。”
於平道:“就是您幫過的那個戴鐵,反諷說‘李氏父子勐於邪魔’的?”
“就是他。”李清閒道。
“是個知恩圖報的。不像有些夜衛。”
“怎麼了?”
於平撇撇嘴,道:“沒腦子的人云亦云唄,別人說什麼都信。有些人本來就嫉妒你,沒事就說些帶刺的話,這次出了事,那些人幸災樂禍。我就納悶了,您再如何,這實打實的封侯,堂堂六品命術師,怎麼就好像還不如他們了。”
韓安博道:“這種事,太常見了。他們但凡有點頭腦,也不至於只會耍嘴皮子。”
“與我無關的人,與我無關的事。”李清閒道。
韓安博點了一下頭,張開嘴,又微微合攏。
在神都城的另一邊,鄭輝坐在家裡的石凳上,望着第五次見面的不速之客。
兩個精壯的漢子,一個滿臉刀疤,面帶微笑,一個光頭,正伸手搔着頭頂。
“老鄭,該說的話,我們說了,該給的錢,我們一文也不少。兩百兩銀子,算是很公道的價錢,不信你問問別人。”
鄭輝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