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後背漆黑,腹部潔白,全身金紋環繞,頭頂鼓出兩個小包。
這大蛇體型極大,盤在殘破的鼎中,足足十餘丈高。
金紋大蛇猛地擡頭,望向李清閒,眯起眼,嘶嘶吐着猩紅的信子。
李清閒只覺呼吸困難,眼前一花,皇宮全景一暗。
沈小衣抓着李清閒的上臂袖子,嘆氣道:「可惜,差了一點,我只感應到模糊的九重大勢局氣息,你呢?」
李清閒道:「我看到九隻殘缺的大鼎。」
「怎麼可能,你又不是……」沈小衣驚駭地望着李清閒,一臉的難以置信。
「我又不是什麼?」
「沒事。說說你看到的景象。」
李清閒說了九鼎的模樣,最後說那金紋大蛇。
「你簡直….我真不知道怎麼誇你,太出人意料了。」沈小衣望着李清閒傻笑,一臉憨態。
「那金紋大蛇,便是天命宗的佈下的大勢局?」
沈小衣笑道:「哪裡是什麼大蛇,那是九紋金蟒,著名的大獸。天命宗這是以九紋金麟爲命材,佈下金蟒竊龍勢局!你真是太厲害了,即便是上品命術師在這裡,也未必能如你一般直接看到。」
「或許是方尖塔命山的緣故。」
「也可能是你那神秘的青銅四相方鼎。」沈小衣道。
「說吧,這個勢局如何?」
沈小衣精神奕奕道:「這是很出名的勢局,也非常符合天命宗的手段。天命宗自尚朝便存在,他們最喜歡做的事,便是在各國氣運衰退之時,佈下竊龍類勢局。經過尚朝和雅朝多年的積累,天命宗竊取大量國運在安朝一躍成爲第一命宗。據說,在安朝末期,天命宗竊取了極多的國運,並扶龍成功,獲得大齊太祖的信任。」
李清閒點點頭。
沈小衣繼續道:「我們研究天命宗多年,所以你一說金蟒,我就知道錯不了。而且,如何破金蟒竊龍勢局我甚至還學過!」
「你我能破?」
「當然破不了。」
「你的意思是……」
「破不了,不代表改不了。唉,真是便宜你了。」
「嗯?」
沈小衣搖頭嘆氣道:「真不知道你哪兒來的大氣運。要改金鱗竊龍局,需要兩個人,一人改勢局,一人承勢局,你不會改,只能由我來,而且,我的氣運遠不及你,也無法承載天命宗竊取的國運。」
「真的?」
「當然!」
李清閒輕輕一咳,故作矜持道:「這多不好意思,要不,我分瀾你一點國運?」
沈小衣卻面色一變道:「不過,我可跟你說好。這死界舊國的國運,不是那麼好承的。活人用死界氣運,特別犯忌諱。只有天命宗這種當時大宗門,或極個別奇特的命術師,才能承受。」
「這一點我真不懂。」李清閒道。
沈小衣嘆了口氣,道:「你若用前朝國運,倒也無妨,畢竟我們都是安陸之人。但死界非此界,若是獲取國運,也會承擔一些舊國民怨,或多或少,都會受一點影響。不過,你有方尖塔命山,可以很大程度化解。你要想好了。」
李清閒想了想,道:「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回頭路。幹了!」
「果然沒看錯你。不過,我們無法直接改勢局,必須要解決護道人,然後再逆改勢局。對了,如果不出所料,那金鱗與半鼎,位於東面靠近中間的位置吧?」
「厲害,你怎麼知道的?」
沈小衣一指命盤放出的光影,道:「金蟒竊龍勢局,無論是卦位、並位還是本身的起法,都適合在東宮起勢,以竊龍氣。毓慶宮便是太子居
住之所,勢井必然在其中。不出意外,護道人必然會在毓慶宮。我們接下來,就要想辦法抓捕他。或者….殺掉!」
沈小衣說最後兩倡字的時候,輕描淡寫。
「前提是獲取親衛腰牌!」李清閒道,「如果不行,我試着讓芳芳帶我們去找小舅。」
「你氣運如此強,若還無法得到親衛腰牌,就只能找你小舅了。」
兩人撤下防護,王不苦等人急忙走來。
「有一支隊伍進入了內衛府,至今沒出來。」王不苦道。
「或許他們有線索,我們走。」
衆人立刻回到內衛府門口,靜靜等待。不一會兒,大門敞開,就見一行人走出。
衆人一見面,紛紛抱拳。
李清閒也認得這些人,之前都參與過遊戲分享,這些人幾乎是清一色的勳貴之子,與邱燁等入都相熟。
爲首的便是慶王之子唐恩禮。
慶王曾經扶助太寧帝登基,是當朝最炙手可熱的親王。自太寧帝登基至今,依舊得太寧帝寵信。
慶王子嗣繁多,這唐恩禮雖然在慶王府並不受寵,但終究是皇上的侄子,獲封輔國公,在衆多考生之中地位極高。
唐恩禮道:「你們衝着親衛腰牌來的?我們也是,可惜失敗了。」
邱燁與他相熟,道:「恩禮,能說說嗎?」
「沒什麼不能說的。我們也想要親衛腰牌裡面的內大臣說行,就是東三所那邊出現命骸,讓我們去抓。我們走了一趟,好傢伙,都是中品的命骸,商量一陣,算了,拿不到親衛腰牌,拿個普通的護軍腰牌也行。我覺得你們能行,去試試。我們先忙,等回京後哥兒幾個喝一杯啊。」
唐恩禮笑着一拱手,帶人離開。
衆人相視一眼,現在明白了,之前別人領了差事,所以自己進不去。
於是,衆人進入內衛,拜見了內大臣。
內大臣看樣子與人一模一樣,分不清是人、是詭還是命骸什麼,李清閒也不好亂看。
對方和唐恩禮說的一樣,給了一塊臨時腰牌,說只要去東三所那邊抓捕或殺死命骸,就允許衆人入宮當親衛。
一行人走出內務府邸,宋白歌道:「還行,終於不玩遊戲了,還是真刀真槍更好。」
王不苦道:「唐恩禮他們可不出一般的勳貴,武修底子都不錯,他們都惹不起命骸,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
「他們隊伍中的命術師不行,咱們隊伍倆命術師,我覺得行。」宋白歌一臉自信。
李清閒懶得理宋白歌,邊走邊問身邊的沈小衣:「你狩獵過命骸嗎?」
「遇到過,只是觀戰,當年我剛入八品,不敢靠近。」
「我一點不懂狩獵命骸的手段,量命宗完全沒相關命術。」李清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