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開始在屋子與院子施展一道又一道奇特的命術。
足足忙了兩個時辰,李清閒才昏昏睡去。
臨近中午,一個身穿黑衣紅邊的普通衙役在縣衙街上慢慢行走,走到僻靜處,右手一翻,一張黃符燃燒。
黃符化作無形的黑鷹,筆直衝向李清閒所在的院子,半路上,一支無形之箭襲來,黑鷹慘叫一聲,消散不見。
那衙役略感詫異,繞了幾圈,皺起眉頭。
那個方向,混合許多大雜院,本是縣衙地方不夠分流出辦差之地,黑鷹消失,很難找到具體在哪裡。
那衙役走到黑鷹消失處,翻牆進入最近的院子。
在他翻過牆頭的一剎那,一道道他看不到的無形力量浮現。
一把黑傘落頭頂,一條白繩繫住兩腳腕,一條綠布蒙雙眼,,一隻血手印落在背後。
他只走了幾步,聽到有腳步聲,急忙轉進一旁的茅廁。
刺鼻的氣味彷彿爛泥糊住鼻孔,嗡嗡亂響的蒼蠅好似隨時能鑽進耳朵眼。
就見一個極高的壯漢蹲在一側,手握廁紙,一道斜斜的傷疤貫穿面部,大漢掃過一眼,繼續盯着前方。
那衙役目光一緊,雖然看不出這人品級,但絕對強於自己,隨後移開目光,揭開腰帶,離那人遠遠蹲下,聆聽聽外面動靜。
不一會兒,那壯漢起身離開。
衙役看壯漢離開,長長鬆了口氣,心道,自己已經是頂尖的五品,對方恐怕是更強的五品甚至四品。
“這人的形貌,似乎有點像傳說中的周瘋子,不過我沒見過他,說不準。我還不至於倒楣到在茅房遇到周瘋子……”
等了一會兒,聽外面沒有腳步聲,衙役才提起褲子,走出茅房。
在踏出茅房的一剎那,一隻大手落在他後頸,真元涌動,瞬間封住他全身真元與經脈。
“中品高手穿普通衙役服,進茅廁空手蹲着,跟我走一趟吧。”周恨跟提溜小雞兒一樣,拎着這人向前走。
刺客一臉茫然,死活不明白,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黴?這人必是周瘋子!
李清閒一覺醒來,感覺自己佈設的命術被觸碰,又聽說周恨抓到個刺客,立刻前往大牢。
費巖見李清閒來,放下茶杯起身笑道:“冥山訓練的五品死士,幸好周大人做事幹淨利落,瞬間制住,我們才能從他牙裡摳出毒藥。審了一陣,什麼也不招。你用命術試試?”
“我試試。”
“請!”
“小周叔呢?”
“周恨大人必是周春風大人暗中派來的,早不見了。”費巖道。
李清閒並費巖進入牢房,就見那人血淋淋釘在行刑架上。
“下手太狠了。”李清閒道。
費巖乾笑兩聲,道:“是着急了點。”
李清閒看了一眼刺客,道:“我是命術師,不管你開不開口,我都有法子算出你的一些事情,算出後,我可以對外宣稱,這是你透露的。總之,無論你是否招供,我都能得到想要的結果。若是你願意棄暗投明,我可以保你品級不落,後半生衣食無憂,甚至可能讓你在朝廷任職。可我一旦開始推演你的命運,你便沒了選擇。”
那人緩緩擡起頭,幹血糊住的雙眼盯着李清閒,艱難地開口。
“自從家人死在死魔地,老子已經無所謂生死!死都不怕,老子會怕命術師?呸!狗腿子一般的東西,也配叫命術師?”說完,輕蔑一笑。
他的聲音腔調怪異,被法術影響,牙齒碰不到舌頭。
費巖看李清閒面色不好,忙道:“我們與魔門毫無關係,我們只是奉命辦事。再說了,你們禍亂天下,我們讓百姓安居樂業,本就不是一路人。”
“惡帝不死,魔門不亡,何來安居樂業?少廢話,老子若是皺一下眉頭,不是帶把的!呸!”
那人吐出一口血水,冷然望着兩人。
“冥山的人都如此?”李清閒問。
費巖道:“哪能,只有少數是這樣的硬骨頭,其他多都是亡命之徒,撐不住就招了。不得不說,咱家挺佩服這些人,可惜,亂黨就是亂黨。”
李清閒也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沉甸甸的。
費巖勸道:“若是能從他嘴裡套出什麼,可是大功一件。五品的亂黨刺客,可是很少能活捉的。我敢保證,您要是真能搗毀昌山老巢,加上之前的功績,皇上定然會賜下‘氣運官身’與‘氣運寶物’,別看您現在是九品,若賜下氣運七品官身,保證您修煉速度直增十倍。”
“這麼快?”李清閒知道有這回事,但不知道這麼強。
“你以爲各大勢力爲何擠破頭往朝廷裡鑽?不然爲何皇上從來不是第一高手,卻能籠絡大批高手?正是因爲皇上能將人族氣運賞賜給他人,助人修煉。”
“氣運官身會不會影響自身修煉?”
“不會。只要不背叛人族,氣運官身永在。”費巖突然壓低聲音道,“聽說當年有人叛國,去了東鼎國,都沒影響修煉。”
“皇上能不能奪走?”
費巖笑道:“這就好比皇上賜給你藍莓子吃,吃完了,皇上怎麼收回?總之,氣運官身有百利而無一害。唯一的限制是,從下品登中品、從中品登上品的時候,最好不要藉助氣運官身,不然,再難入下一個大品。”
“豈不是說,皇上可以小規模產生上品高手?”
“皇上登基後,突然多出的上品高手與太監,就是這麼來的。路督公並無習武天賦,勉強到四品後,靠皇上欽賜,才能晉升三品。”費巖道。
“原來如此。”
李清閒拱手道:“此人值得佩服,但官賊勢不兩立,各爲其主,我也只是奉命行事。這位義士,得罪了。”
那人只是面露嘲笑之色,一言不發。
李清閒開靈眼一看,此人頭頂什麼都沒有。
“請費大人廢了他的丹田,他品級越低,我的命術越準。”
“好。”費巖一步上前,右手在刺客腹部輕輕一按一收,刺客嘴角鮮血流淌,面不改色。
“再請大人正式定此人大罪,蓋下官印。”
“好說。”
費巖走出牢房,簽印文書,將刺客定爲謀反、叛國等等數項大罪,加蓋內廠、夜衛與北昌縣大印。
費巖再進牢房時,李清閒再看此人頭頂,頭頂一片虛空。
四凶之絕,必死無疑。
李清閒神念一凝,進入此人命府。